林自遙要帶李亦柯去的地方是一個小小的律師事務所。
這個律師事務所沒有坐落在任何一座高檔寫字樓里,而是“蝸居”在一個普通居民區(qū)里,若不是門口掛著“求真律師事務所”的牌子,根本不會有人留意這里有一個律師事務所。
李亦柯跟在林自遙身后走進了律所,這里有些擁擠,裝修的也很簡單,甚至有些寒酸,最奪人眼球的,無異于墻上掛滿的各式各樣的錦旗。
李亦柯忍不住觀察起錦旗來,正常一點的錦旗上有的寫“維護正義、揚善退惡”、“優(yōu)質服務、為民解憂”、“法律衛(wèi)士、社會良心”等等諸如此流,還有武俠風格的錦旗上寫“匡扶正義、鋤強扶弱”、“義薄云天”、“劍膽琴心、濟困扶?!钡鹊戎悾宅槤M目掛了滿滿一面墻。
李亦柯看得出了神,沒注意地上疊放著的案卷,一個不留神,差點被案卷絆倒。
“小心?!绷肿赃b眼疾手快扶了李亦柯一把。
李亦柯想說謝謝,卻變作了冷哼一聲。
“我是怕你把案卷弄倒了?!绷肿赃b吐槽道。
李亦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李亦柯看著門口掛著的招牌狐疑問道。
“你不是說咱們這個學科對社會毫無貢獻嗎,我就帶你看看,這個算不算貢獻,算不算意義?!绷肿赃b說。
“什么意思?”李亦柯不解地問。
“這個求真所原來不是一個律師,而是我們學校的幾個學長學姐創(chuàng)立的法律援助中心,他們當初創(chuàng)立中心的時候,是把中心當做一個社團來做的,初心嘛,大概也是為了增加一些法律的實踐經(jīng)驗;學生法律援助嘛,當然是不收費的咯,一般的市民也會來,但是來的更多的都是一些付不起高昂律師費的市民,幾個學長學姐竭盡所能地幫助了他們,于是,中心的名頭就越來越響,來中心尋求法律幫助的人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多的同學加入了中心,為市民提供法律幫助。但是呢,學生畢竟不是法律從業(yè)者,雖然可以提供一些法律援助,但是始終沒辦法參與訴訟。好在,年紀最長的三個學長、學姐畢業(yè)后,都拿到了律師資格證,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將援助中心改成了一個律所,這樣,他們就可以為來尋求幫助的市民提供完整的法律服務了。二十年過去了,求真所也有了一些知名度了。”林自遙自豪地說道。
李亦柯將信將疑,問道:“我母親單位有法律顧問,我偶然聽說,他們提供法律咨詢都是按小時收費的,差的幾百,好的幾千甚至上萬。既然求真所有一定知名度了,怎么還窩在這個地方?”
“因為他們不為錢,他們所收取的律師費,只是市面上一般價格的3成,碰上困難的,甚至不收錢,所以,所里的收入僅僅夠維持所里的正常開支以及他們的基本生活?!绷肿赃b說。
李亦柯眉頭一皺,明顯對林自遙的話抱有懷疑。
“大師兄今年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為了這份事業(yè),如今依舊孑然一身,也處過幾個姑娘,可人家都嫌他窮,吹了?!绷肿赃b壓低聲音說道。
“他們?yōu)榱耸裁??”李亦柯問?p> “為了理想、為了夢想、心中那團還燃燒著的火。學法律的人,遇到不公義的事,就一定要站出來,這就是我們學法律人的初心。”林自遙說,說著說著,她漸漸有些淚目。
李亦柯瞥了一眼滿墻的錦旗,突然不屑地說:“文人總愛沽名釣譽,可笑至極。”
“你腦子怎么這么歪!”林自遙怒中心頭起,忍不住狠狠拍了李亦柯的后背一下。
“你干嘛?”李亦柯覺得林自遙莫名其妙。
“什么沽名釣譽,你這小孩怎么這么不懂事。你見過哪個沽名釣譽之輩能心甘情愿守著清貧寂寞十多年,你說,你說出一個我算你贏。”林自遙說道。
“這……”李亦柯搜腸刮肚,將中國上下五千年,外國通史想了個便,還真的答不出林自遙問的這個問題。
“你和我說這些干什么?”李亦柯說。
“其實你也并不一定就喜歡那些理工科的專業(yè),準確一點說,你無所謂學什么專業(yè),只是希望自己能做一個有價值的人,我今天帶你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想告訴你,你所鄙夷的專業(yè),并不是一文不名,它可以真真正正幫到別人,關鍵是看你怎么做。其實人生的選擇有很多,每一條路都會有屬于它的際遇,古人說’既來之,則安之’,與其怨天尤人,不如積極面對,去轉變如今不如意的現(xiàn)狀,你說呢?”林自遙說道。
林自遙的話說入了李亦柯的心坎,但倔強如李亦柯怎么肯承認,他只能敷衍著說:“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p> 李亦柯說完就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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