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同學總覺得付卿認死理,不講情面,因為只要是他認定的道理,他就會堅持到底。
比如,課堂紀律的設(shè)立是為了大家好,維護好課堂紀律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然后他成為了老師眼中最公正負責的紀律委員,同學們眼中的叛徒。
但是,其實付卿的性格很隨性,甚至可以用佛系來形容。
算啦,以后他們會明白的,維護課堂紀律是為了大家好。
我個人受點小委屈也沒什么,再說了,我也不覺得委屈啊,只是常常找不到人陪我聊天陪我玩,而已……
老師每次都提名讓我做紀律委員,這種被需要的感覺很贊的啊,做孤臣也沒什么不好的,就跟臥底一樣,責任很重大的,不過是三年又三年而已……
……
高三的節(jié)奏一直都是非??斓?,每天就是做題講題和背書復習,埋頭苦學。
頭一低一抬之間,一天就過去了。
很快又到了晚上,晚自習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付卿長舒一口氣,將筆蓋上,收入文具盒。
他整理好筆記本和文具袋,順手揣到懷里,起身準備回家。
轉(zhuǎn)身之際,他突然發(fā)現(xiàn)后座的宮琪琚還坐在座位上,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付卿腦子一抽,順手捏了一下妹紙的臉。
“琪琪,想什么呢,你爸等著接你回家?!?p> “啊!你……不要動手動腳,讓人家看見怎么辦!”
女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眼里逐漸有水光出現(xiàn)。
眼看情況有些不對,付卿也有點傷腦筋。
他環(huán)顧四周,班上最跳的那波人早就走了,喜歡八卦的女生也走得差不多了,落在最后的都是寄宿生和乖寶寶。
這些不會亂說話的,做出這樣的判斷之后,付卿態(tài)度瞬間軟了下來,
他跪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拉起妹紙的手就往身上戳。
“琪琪,對不起,我錯了。那……你戳回來?戳哪里都可以……”
“你干什么!別……亂來,待會我爸上來了……”
剛剛還感覺要哭出來的宮琪琚,一下子緊張起來。
“沒事啊,你爸過來就正好介紹一下嘛?!?p> 這么一鬧,宮琪琚顧不上別的了,白了他一眼,開始收拾東西。
“這就對了嘛,一路順風,明天見?!?p> “見什么見!我才不想見到你!”
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女孩又瞥了他一眼,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起身準備出去。
付卿做傷心狀,回頭趴在了自己的課桌上。
他也覺得自己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可能是早上在XX山莊的時候,突然想起宮琪琚,放大了他心中對于后座妹紙的執(zhí)念,不自覺地通過言語和動作來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
不過,我這樣是有點唐突,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先是記憶模糊,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說出一些奇怪的東西,現(xiàn)在連自己的言行都有些失控了。
嗯,迷失的頻率也有了明顯的提高。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他埋頭思索著,突然感到有些氣悶,做了一個深呼吸,肩頭微微顫動。
后座已經(jīng)沒了動靜,他心里一松。
應該走了吧,走吧走吧,我確實該冷靜一下了。
然而,正當他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只小手輕輕地放在了背上。
女孩有些遲疑的聲音響起了。
“喂,你怎么了?我,我就是那么一說……唔,那……明天見?!?p> 付卿瞬間滿血復活,抬頭微笑著看向?qū)m琪琚。
“嗯,咱們說好的,不見不散?!?p> “你!哼!”
宮琪琚發(fā)現(xiàn)自己再一次被騙了,哼了一聲就直接往外走去。
這時,一旁的寄宿生吳坤終于看不下去了。
“我說,咱們這是高三,就連雙休日都得每天來學校,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你們倆在這酸什么呢!”
“你懂什么?這叫一刻不見,如隔三秋?!?p> 付卿白了吳坤一眼。
走到教室門口的宮琪琚,腳下突然頓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腳步。
付卿攤了攤手,摸了摸已經(jīng)有些塌下去的頭發(fā),也起身回家。
一路上波瀾不驚,平安無事。
回到家的付卿,一把摟住喵喵亂叫的阿咪大人,在它碗里倒了一把小魚干。
接著,他認真地把手洗干凈,坐在自己的書桌前,打開臺燈。
從書桌的抽屜里抽出一本書和三根線香,他用打火機將線香點燃,插到書桌左側(cè)的八寶粥罐子里。
然后,付卿從文具袋里拿出一只鋼筆,在一邊的書堆里翻出一本空白的作業(yè)本,小心地攤開,壓平。
筆是“英雄”牌的美工鋼筆,墨也是“英雄”的碳素墨水,作業(yè)本是考試前幾名老師發(fā)的。
他小心地在空白的作業(yè)本上寫下四個工工整整的楷體字,這才翻開一旁的書本,照著抄寫。
“如是我聞……”
抄著抄著,翻開的書本合上了,他也不再看,顯然是對內(nèi)容有一定的熟練度了,只是不時對照一下。
那本書在臺燈的白色燈光下泛著淡黃色的光暈。
書名赫然是:
《地藏菩薩本愿經(jīng)》
對,就是佛經(jīng),也簡稱為《地藏經(jīng)》。
說的就是那位地藏王菩薩。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
從“忉利天宮神通品”一直抄到“觀眾生業(yè)緣品”,也就是《地藏經(jīng)》的前三章,付卿感到自己的心境終于平復下來。
這一部經(jīng)書雖然是佛家經(jīng)典,但是里面并沒有什么秘法,只是記載了佛陀世尊與眾弟子說法的一些言論,并沒有特別的威能,恐怕要讓很多神秘學的愛好者失望。
但是抄寫經(jīng)書對于付卿來說,確實是一個平心靜氣的有效方式。
這不禁讓他懷疑,自己前世是一個和尚。
自嘲地笑了笑,付卿從書桌前起身,開始準備倒水洗澡。
阿咪大人躺在他身后的小床疊好的被子上,瞇縫著眼斜視他,像是地主的監(jiān)工一樣。
見他起身,阿咪眼睛一睜,端坐起來,喵了一聲。
似乎是在責問他怎么不好好抄經(jīng)書。
付卿笑了,一把摟住阿咪,不顧它的抗議,狠狠擼了一把。
“我要真是得道高僧,那就先把你點化了,讓你做我的貓妖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