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癡情少年郎
打鬧的兩個(gè)少年均是微微一愣，然后陷入了尷尬的寂靜！
虞洛兮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不知釵娘所言何意？”
釵娘將眼底的疑惑深埋，“姑娘莫要多想，我只是瞧著泊涯小公子與姑娘感情頗深，便想問一問年歲，也好推算曉姑娘芳齡幾許，畢竟女兒家的年紀(jì)可是不能說的秘密，我也不好直問不是！”釵娘笑的坦然。
“不過要是不便告知也無妨，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釵娘又轉(zhuǎn)身從另一個(gè)落鎖的盒子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這個(gè)是煙雨姑娘的賣身契，你且交給方才的公子！前院還有大堆的繁瑣事務(wù)待我料理，我就不陪二位閑聊了，二位可以隨便逛一逛?！?p> 一張輕飄飄的紙張隨著話語聲落在了虞洛兮的掌中。
釵娘吩咐了身邊的丫鬟一聲便急沖沖的離開了。
虞洛兮虞泊涯二人隨著丫鬟的指引走向二樓雅間。
虞洛兮揮揮衣袖感慨道：這做戲呀，要做全套，誰讓自己閑的給自己安上一個(gè)癡情小郎君的名銜！
當(dāng)丫鬟引著他們到達(dá)雅間之后便也自行離開了，虞洛兮站在門口，雙手使勁的揉搓著臉頰，一邊揉一邊問身旁的泊崖：“你看小爺這樣，有沒有約見心上人欣喜激動(dòng)的摸樣？”
虞泊崖拉下她揉的臉都變形的手，認(rèn)真的審視，這微紅的臉倒也真有點(diǎn)激動(dòng)的小情郎的樣子。
“除了丑點(diǎn)，其他尚可！”他一貫的壞嘴巴！
虞洛兮也不惱，自行的嘀咕著是不是還少些什么，突然頓悟一拍自己的腦袋輕道聲“有了”。
低頭撞向虞泊崖的肩膀，“嘶”的一聲，再抬頭已是眼眶微紅。
她捂著鼻子嘿嘿直笑得看著泊崖，眼神中滿是得意！
虞泊崖低聲說道“多此一舉！”
推門而入，自動(dòng)忽略房間里的他人目光，眼神灼熱的望著煙雨姑娘！
看清面容之后有些錯(cuò)愕，這不是剛才二樓的那個(gè)女子嗎？
收起心思整理好表情有點(diǎn)手足無措的走過去，一會捏捏衣擺一會整整頭發(fā)，顯得倒真的像毛頭小子初見心上人！
鼻子還有些酸澀，講起話來帶著微顫的鼻音“煙雨姑娘，小爺......不不不，小生這廂有禮了！”
煙雨姑娘望著眼前的人，一時(shí)間有些微微發(fā)愣，眼神游離，似乎在記憶力搜尋此人的身影，此人相貌倒也雅致，可自己偏偏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釵娘說好好服侍著青衣少年，誰知進(jìn)來以后還有一白衣少年，此刻怎會又來一文弱書生！這書生身后怎還跟著一位少年，煙雨姑娘望著屋里的四位年紀(jì)相仿的少年，臉上雖帶著笑容，卻勉強(qiáng)極了。
“姑娘不必緊張，那兩位是我兄長！”虞洛兮看煙雨姑娘臉色難看，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是小生我傾慕姑娘已久，兄長不忍看我為情所困，今日便邀姑娘小坐。以解，以解相思之苦！”說完怯生生的抬頭看向煙雨姑娘，生怕她拂袖離去一般。
煙雨姑娘聽她如是解釋臉色便也緩和了許多，剛要開口詢問何時(shí)見過，便被虞洛兮打斷了。
虞洛兮看煙雨張嘴欲言，連忙阻止，若是她說不曾見過，那這謊言可就圓補(bǔ)不回來了“小生知曉煙雨姑娘不喜小生這種孱弱之人，今日能見上姑娘一面就已滿足！別無他求!”說完幽怨的遞上一個(gè)眼神。
煙雨姑娘衣袖掩面輕笑“公子多慮了，煙雨本就一紅塵女子，能得公子如此傾心相待甚是欣喜，可正如公子所言，煙雨著實(shí)不喜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
她本是疑惑，這公子所言自己皆不曾知曉，他自是文弱書生愛慕自己，為何還要說傾慕之人不喜歡孱弱的書生，從進(jìn)門到此刻表現(xiàn)得又滿是小心討好，如此自相矛盾的做法，那便只有兩個(gè)原有，一是一睹著墨陽第一美人之后不合心意胡亂編亂造不想過多糾纏，二則.......
仔細(xì)打量著那位癡情小郎君，身高在四人之中最矮，容貌雖說清秀但眉宇之間缺了些男兒的陽剛之氣，腰身過于纖細(xì)，目光停留在她那小巧的耳垂上，心下便也明了。
想來此人，定是前幾日釵娘尋來的人吧。那就隨著她的話語接話便可。
虞洛兮看著煙雨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耳垂之上，心想不愧是名冠墨陽的風(fēng)塵才女，聽她順著自己的話回應(yīng)，便想逗以逗那以兄長自居的兩人。
虞洛兮哀怨的嘆氣，而又不死心的問道：“能見煙雨姑娘一面甚是滿足，不奢望旁的，既然姑娘還是不中意我，那不知姑娘傾心于除我之外這房中的那一個(gè)呢？”
煙雨掩唇嬌嗔“公子凈拿奴家玩樂！”！這青衣男子既能壓制蘇顧兩位公子，相比之下地位自是不言而喻，戲耍不得，這最外側(cè)的公子，雖說樣貌俊逸，但卻稚氣未退，青澀的緊！這白衣公子相貌無雙，看起來亦是溫文爾雅，應(yīng)是脾性極好之人吧！“若要真要選一人，那便是他吧！”青蔥玉指，遙遙一點(diǎn)！
虞洛兮哀怨的嘆口氣，從衣襟中取出一紙張，放在煙雨姑娘所指之人面前“既是煙雨姑娘所選，那這賣身契，便交予陌兄了！日后，還望陌兄好生對待煙雨姑娘！權(quán)當(dāng)......哎。”
陌塵將紙折好，慢悠悠的站起身“既然煙雨姑娘愿意，那我便收好了”
虞洛兮湊過去一臉促狹，黑白分明的眸子巴巴的望著他“那不知陌兄今日是否帶煙雨姑娘回府？”
陌塵抿著唇迎著她的目光，那眼眸中亮晶晶的光芒，終是被他不言不語的回望盯的漸漸收斂了起來。
“回府怕是不行，以后這煙雨姑娘還需留在這醉鄉(xiāng)樓，即興可撫琴吟詩，興盡可賞花品茶，此等悠哉的日子未嘗不是別有滋有味！”
煙雨姑娘聞言，心中似有蟲蟻撕咬，一青樓女子，始終是登不得臺面的！
垂下的眼眸遮掩了眼中的情緒，再抬頭終是盈盈一笑道句“甚是喜歡”，繼而低頭飲茶，只是那抹笑意，滿是凄涼，滿是不甘，滿是無奈！
虞洛兮愣了，她也沒有什么過錯(cuò)，都是可憐之人罷了。
望著煙雨晃人心神的笑容，像是嘲笑她自己，亦或是嘲笑這世間所有！不知為何，她心里壓抑至極，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噴薄而出，無可阻攔！
“煙雨姑娘如此甚好，既不用賣力討好賓客，亦不用竭力左右逢源委屈了自己，隨性灑脫，日后定是逍遙暢快！今后若是煙雨姑娘有興致露面撫琴，還望姑娘告知于我，小生定風(fēng)雨無阻的前來！”洛兮握住那緊緊捏著茶杯煞白的手指。
溫?zé)岬挠|感由手指傳遞到四肢，微涼的心霎時(shí)暖了起來，聽她如此，心中萬般陰霾此刻亦覺得煙消云散，生不得選，何苦還要為難自己活得不痛快！人世常態(tài)萬千，有善有惡，亦悲亦喜，若一味將自己困在黑暗的地方，便再也瞧不見艷陽高照。
她用另一只手回握了下洛兮，抬頭間唇畔掛著的，是足以照亮整個(gè)房屋的明媚笑顏?！澳侨蘸蟊阋?jiǎng)隈{公子常來了！”
陌塵聽得虞洛兮方才的言語中似乎有些不悅，一時(shí)間想不起是那句話惹得她眉心微蹙，望著她們相握的手，不禁調(diào)侃道“賢弟當(dāng)真是好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