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夏侯綠前腳剛踏進來,就驚喜道。
譚大炮在青檸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他問向夏侯綠道,“為什么我沒有死?為什么夏侯星沒有被帶走?”
“這……”夏侯綠的眼神有些躲閃,遲遲沒有回答譚大炮。
譚大炮突然掙脫了青檸的攙扶,撲了過去,雙手攥住夏侯綠的領(lǐng)子,將他重重的摔到墻上。
“你知不知道,等待夏侯星的是什么?”譚大炮沖著夏侯綠怒吼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夏侯綠低聲道。應(yīng)籠已經(jīng)把所有真相告訴我了……
“但是,你能活下來,就是姐姐主動提出嫁到上官家,才勉強保住你的命……”說著,夏侯綠的眼淚淌了下來。
“可惡……”譚大炮低吼一聲,隨即一瘸一拐的沖了出去……
……
夏侯星別苑,僻靜閨房中。
夏侯星坐在窗前,看著銅鏡中映照著的絕美的面龐,面目上波瀾不驚。
“小姐,今天真美……”她身后正給她梳著頭的丫鬟稱贊道。
“是啊……”夏侯星應(yīng)和著她,但掩飾不住嘴角的苦笑。
這丫鬟只知道她明日出嫁,殊不知,明天她踏上的,不是迎親路,而是黃泉路……
“夏侯星!”
外面突然傳來了咆哮聲。
隨即推門而進的,是狼狽不堪的譚大炮。
夏侯星看他污頭垢面,又衣冠不整,雙眼布滿血絲,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又向往常一樣笑著調(diào)侃道,“你這是怎么了?耍賤被揍了?”
但她的眼中卻毫無笑意。
“秋杏,出去……”譚大炮道。
“是!”秋杏應(yīng)了一聲,趕忙小跑離開了夏侯星閨房。
“你到底怎么了?”夏侯星又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道。
“快,你現(xiàn)在趕緊走!”譚大炮語速很快的說道,“即使夏侯府有上千甲兵,鬼好歹六階,應(yīng)籠也是五階。
我用黑翎羽也有收集了一些手下,應(yīng)該能拖住夏侯家一段時間。”
“夠了……”
譚大炮的神情愈發(fā)興奮,“到時候,你隨便找個地方,安穩(wěn)的度過一生,好嗎……”
“我說,夠了!”夏侯星突然爆發(fā)了,她的雙眼噙滿了淚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支配所有人,包括你自己的生死……”
譚大炮的表情慢慢凝固,從興奮到呆滯,再到失落……
他輕聲道,“活下去,不好嗎?”
“你夠了……我不想再見到你……”夏侯星歇斯底里的喊到,“滾!”
譚大炮只得低下頭,拖著沉重的軀體,踉蹌的走了出去……
夏侯星伏在窗前,看著譚大炮離去的身影,那背影,像個滄桑的老頭……
在譚大炮逐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夏侯星終于如釋重負的趴到了桌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
另一邊,譚大炮雙目無神的走出庭院,迎面站著的,是雙臂抱胸的夏侯吃土。
“你輸了……”夏侯吃土淡淡地說道。
說罷,便扭頭離去。
譚大炮又拖著殘軀,慢慢的走著。
是啊,他輸了,輸?shù)脧氐住?p> 自詡智商頂尖,最終卻連一個女子的命都保不住……
接下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夏侯星都會踏上那條迎親之路,最終和整個上官家的人一同,化為齏粉……
……
當(dāng)譚大炮再次醒來,又躺在自己的屋內(nèi),榻旁趴著的,還是青檸。
看來自己,剛剛不堪重負又昏倒在路上了吧?
苦了青檸這個孩子了,
每天為自己擔(dān)驚受怕的……
譚大炮看著她的睡顏,心中不禁泛起了絲絲漣漪……
他支著身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外套披在了青檸身上……
又走了出去……
剛走出屋,便看見庭院中的夏侯綠。
“這么晚了,準(zhǔn)備去哪?。坎慌卤▎??”夏侯綠道。
譚大炮哆哆嗦嗦的從衣袖中摸出了煙和打火機,慢慢燃起了一根。
“啰嗦……”
“我是有消息來匯報的?!毕暮罹G道,“應(yīng)籠和鬼,暫時陷入了我父親的陣法中,無法脫身……”
“早料到了……”譚大炮淡淡的說道。
以夏侯吃土的性子,只要夏侯星在自己去完中庭后沒有立刻被帶走,他一定會用盡辦法讓鬼和應(yīng)籠暫時無法脫身。
這一點,譚大炮早就想到了,所以他那么迫切希望夏侯星趕緊離開。
“你準(zhǔn)備怎么辦?”夏侯綠問道。
“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嗎?”譚大炮吐了口濃煙,反問道。
“這可是為了你真正的姐姐復(fù)仇。”
“其實……說實在的,從前的那個姐姐,性格陰暗,遇事不擇手段,甚至因為一點小事就殺死一個仆人……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這是譚大炮第一次得知有關(guān)真正夏侯星的描述。
“這就是真正的夏侯星的嗎?”
夏侯綠點了點頭,又說道“現(xiàn)在的老姐,雖然性格惡劣,也有些腹黑。但她遇到一只受傷的貓都會好心醫(yī)治,我可不想她死……”
“再說了,”夏侯綠接著道,“咱倆可是搭檔,我怎么能不站你這邊?”
“誰和你是搭檔……”譚大炮嫌棄道,隨嘴上嫌棄,但他卻忍不住笑了……
“你命都和我連在一起了,當(dāng)然是搭檔了……”
夏侯綠道,“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干什么?”
“上官拔刀是不是早已回到上官家了?”譚大炮問道。
夏侯綠點了點頭,“對,明日來接親……”
“那就對了!”譚大炮道,“咱們?nèi)€地方……”
“什么地方?”
“鐵匠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