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事有蹊蹺
郝健表情無辜,李令月頗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抬手指了指那名藍袍官員,語聲微弱。
“他呀,差點成了你的老岳父呢!”
老岳父?郝健眼珠子一轉,瞬間知道對方是誰了。之前跟魏雅麗是有婚約的,也就是說眼前這位正是萬年縣令魏巡。郝健實在沒想到,一件兇殺案,不僅驚動了夜吏司,還讓萬年縣令親自到場。
今天可是除夕夜,魏巡舍了家人,跑來查案子,可見他壓力有多大了。
中年男子與魏巡打個招呼,直挺挺的站在門口,朗聲道:“某家夜吏司二處主事王文瀚,奉命徹查守歲人一案,今夜零園兇案,在沒有查明之前,在座所有人還請安心待在這里?!?p> 此話一出,廳中眾人立刻炸了鍋。能參加宴會的,非富即貴,還大都是些年輕人,今夜除夕,偏偏外邊有個死人,他們哪里肯安心待在零園?除夕夜跟死人待在一起,晦氣不晦氣?
“你憑什么?就算你是夜吏司的人,也無權這樣做,讓開!”
一名錦衣公子牽著一名女子的手就要往外闖,王文瀚使個眼色,便有兩名勁裝衛(wèi)士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你.....你們可知道本公子是誰?家父乃是......”
王文瀚目光掃過,神色冷冷的,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不管你是誰,都要老老實實待在零園。如果不服,事后可找人上折子參上一本,但是現在,好好待著吧?!?p> 橫,真的太橫了??赏跷腻袡M的資本,夜吏司直屬天皇天后,其他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哪怕皇室子弟,都無權干涉夜吏司事務。
郝健頗覺得無趣,除夕夜卻要待在零園,這年過得真讓人無語。
李令月不知何時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王文瀚看到后,神情有些詫異,拱手施了一禮,示意麾下讓開一條路。李令月回過頭,美目挑了挑,施施然的離開了。
郝健看得眼睛都直了,李令月就這樣離開了?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你要走帶我一起走啊。還有那個王文瀚,剛剛還一副豪橫無比的樣子,好像誰的面子都不給,李令月剛一露面,他就乖乖地讓開了路,這廝忒不要臉了。
眾人呼吸起伏,只能敢怒不敢言。沒辦法,是讓人家是太平公主李令月呢?人家可是天皇天后最寵愛的女兒,自然是有些特權的。
......
郝健苦笑著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李令月來干嘛的?就為了說幾句狠話威脅一下?
起身掃視四周,卻未看到鄭暮雪,倒是鄭暮云坐在不遠處,與林殊賢聊著天。不知林殊賢說了些什么,竟讓鄭暮云的臉上多了點笑容。
郝健與林殊賢并不熟悉,也不想多待,只好問道:“雪兒姐呢?”
“她啊,在里邊呢”鄭暮云指了指身后小門,笑容古怪的睨了郝健一眼。郝健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什么意思,告罪一聲起身進了門。
這是一間典雅的屋子,面積很大,裝修極盡奢侈。一張方桌擺在正中間,四周地面鋪著絨毯,墻壁上掛滿了紅綢,讓人浮想聯翩。鄭暮雪脫了繡鞋,雙腿并攏,側躺在毯子上,手中拿著幾張紙,看得津津有味兒。
這間屋子顯然是鄭暮云的居所,郝健脫掉布靴,快步來到鄭暮雪身旁。歪著頭瞅了兩眼,卻看不清紙上的內容。
“這是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太平離開了?”鄭暮雪微微側過臉,神情淡淡的。
“嗯,走了,她啊,就是性子傲,來威脅我呢!”挪挪屁股,學著鄭暮雪躺在毯子上。毯子很厚,柔軟而暖和,躺著很舒服。
鄭暮雪稍坐起身,將手中的紙張放到了郝健肚皮上,“你若有興趣,就自己瞧瞧吧。這是守歲人一案的卷宗,閑來無事,便拿來琢磨一下。說來也怪,這次守歲人動手時間似乎有些提前了?!?p> 守歲人的卷宗?郝健不由得心中一驚,他沒有問卷宗是怎么來的,坐起身仔細研讀起來。
手捧著案宗,一點點看下去,卻是越看越沉重。自七年前開始,守歲人行兇就沒有停過。受害者全都是權貴富商之女,姿色不俗。尸體平躺,面帶微笑,案發(fā)地也各不相同,第一起案件發(fā)生在芙蓉園杏林,第二起案件發(fā)生在柳河水面,第三起案件大慈恩寺梅園.......
今夜發(fā)生的案子,算是第八起案件了。八年時間,八個除夕夜,八名女子被害,守歲人當真有點喪心病狂有恃無恐了。
根據仵作尸格記錄,受害者死亡時間多集中在亥時到子時之間,尸體沒有挪動跡象。尤其是腹部三處傷口,幾乎一模一樣,仿佛是照著刻出來的。所以,守歲人一定是一名用刀的高手,動作熟稔,尺寸拿捏十分準確。而殺人兇器是一把拇指長的短刀,每次都會遺留在現場。
之前七名受害人,身份不同,出身不同,年齡不同,有已婚有未婚,找不到任何共同之處。
郝健的眉頭深深的鎖了起來,沒有共同之處?這怎么可能?
從案發(fā)現場看,尸體傷口幾乎一致,尸體保持微笑,平靜地躺著,衣服也沒有半點凌亂。由此可見守歲人是個很細致的人,他思維清晰,甚至有點偏執(zhí)。這樣的人行兇,一定不是隨便挑選受害者的。幾名受害者身上一定有相同之處,只不過沒發(fā)現罷了。
前邊七名受害者死亡時間都集中在亥時到子時之間,而現在剛剛戌時中旬,按照腹部三處傷口出血量估算,想要流血而亡,至少要半個多的時辰。由此推算,黃秋月死亡時間應該是酉時到戌時之間。
酉時到戌時,亥時到子時,中間差了整整一個時辰呢。像守歲人這樣的兇犯,不會輕易改變作案模式的,這種人行兇沒一個步驟每一個時間都有著一些儀式感。
為什么會提前了整整一個時辰?是守歲人真的將行兇時間提前了,還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