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寂和袁宿冷靜了一會兒后,袁宿轉(zhuǎn)身問袁省道:“何時發(fā)現(xiàn)花開?”
袁省道:“回二叔祖的話,孫兒是今日巳時初,打掃到這邊,偶然聞得奇香,抬頭便發(fā)現(xiàn)譚中開了這朵金蓮。至于什么時候開的,孫兒也不知。”
袁宿點點頭,道:“下去吧!”
袁省點點頭下去了。
袁宿看著池中的那朵荷花,只覺得內(nèi)心激動,一時難以平靜。到了他們這個年紀,這世上已沒有什么能讓他情緒波動的了。但是今天,他深呼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情緒,那朵八年前忽然出現(xiàn),并附在阿目那支紫蓮上的白色花苞開了。
八年了,他們對于這只是朵白色的蓮花也默認了。與他們而言,蓮花的不同的顏色代表著這一任家主的不同的資質(zhì)。平庸就平庸吧,有這樣的人傳家立世,總比沒有的好??砂四赀^去了了,此花恁是不開,就在他們以為這會是一朵啞苞,放棄了希望的時候。此花開了,而且還是開出了金色,金蓮!
半響,看著眼前的碧潭,袁宿開口道:“大哥,你說這金蓮究竟會是何人?看這金蓮的方位,此人大約在京城且與目兒很熟??墒蔷┏沁@些年,除了目兒那一支,其余的都陸續(xù)撤了回來。而且金蓮花開,意味著此子或已學(xué)有所成,即使是我袁家有天能者,沒有長老們的支持、栽培,也是不可能做到此種地步的?!?p> 稍稍平復(fù)心中激動的袁寂聞言,靜默半響,方道:“二弟,別忘了,這世上除了我們這些長老們,還有一人可以做到。”
袁宿聽了一驚,隨即反應(yīng)過來,訝然地問道:“目兒?怎么可能?”
袁寂反問道:“怎么不能?要知道現(xiàn)在,他可還是袁家的家主,袁家目前天能最強的人?!?p> 袁宿聽了,正色道:“是,目兒是有這個能力,可是不可能是他。大哥,你看目兒的那朵紫蓮,可是一直呈暗紫色,說明他心中的郁氣并沒有消散。且袁家的子弟他根本就不親近,這樣的他怎么能教袁家的孩子,成為這一任家主?”
袁寂也道:“是??!他是不會教那些孩子。可是二弟,你別忘了,有個孩子可以親近他,而且那個孩子的身上也是流著袁家人的血液。而且除了那個孩子,我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人?!?p> “那個孩子?大哥說的是寧兒?”袁宿驚了,問道:“怎么可能?要知道,當年因為目兒的特別親近,我們曾暗中測過那孩子的天能,平庸無己,與常人無異??!”
袁寂聽了,頓了頓,方繼續(xù)道:“是啊,那時那孩子初時是與常人無異,而且還是早夭的命格??墒抢隙?,你還記得七年前,五弟去京城回來后,曾說的話嗎?”
袁宿回想一下,那年五弟袁審從京城回來說道:“大哥、二哥,此次我去京城見了目兒。唉!”說完嘆了口氣,接著道:“目兒還是守著那個豆腐鋪,不愿意出來?!甭勓栽谧拈L老都是一聲嘆息,隨即是安靜。意料之中的又令人失望至極的答案。
隨即袁審又繼續(xù)道:“哦,我還在那豆坊看見那孩子了,大哥可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批語,說那孩子活不過八歲?!?p> 袁寂點點頭,自己當時是這樣批的。
袁審卻道:“可是我前些日子見那孩子,卻見那孩子還是那孩子,卻似變了一樣,竟是天圓地方、火神水玄之相。我仔細排了一下,那孩子的命格竟然是福澤深厚,惠及旁人之相?!?p> 袁宿現(xiàn)在想起,還記得自己當時的驚訝,大哥和五弟是這方面的行家,都不可能看錯。只能說明,這個孩子的命格改了,可誰能改一個人的命格、命相?這天下,連他們袁家都不能改一個人的命相至此?這天下誰能?那只能是老天的意思!
袁寂沒等袁宿回應(yīng),繼續(xù)道:“目兒之前因為喪妻喪子,精神錯亂,與那孩子投緣,以撫平內(nèi)心的傷痛。可是后來,目兒清醒后,還是那么看重她,就說明這個孩子必有特別之處。有些時候,目兒可比我們更能感知某些事情。所以,必定是那孩子。要知道,這孩子的祖母可是咱們袁家的嫡枝?!?p> 袁宿聞言,思存一會道:“可是那是個女娃?!?p> 袁寂一點也不驚訝于自己二弟看出那孩子是女兒家的身份。盡管那白景堂一再遮掩,怕是還給這孩子臉上涂了些什么,可是到了他們這個份上,世間事也沒有多少能瞞得住他們的。當下,袁寂便接道:“女娃又如何?我袁家當年不是也出現(xiàn)過一位女子天能超群,且各個方面均輾壓當時所有天能者嗎?若不是此人性情好強,太過急功近利,又感情用事。實非袁家家主的最佳人選,那時的長老們未必不會選她?!?p> 袁宿點點頭,這件事作為家族長老之一的他的確知道。而且后來那袁氏女負氣出走,以一己之力重傷了當時的家主和一眾長老,帶走了家主修煉秘籍的下冊。使得袁家至此走向衰敗,袁家家主更是因為缺失的秘籍,在后來的修煉中,不知如何很好地掌控自能天能,而受到反噬,均活不過四十。
數(shù)百年來,袁家從未放棄過對此女的追蹤,但此女仿若人間蒸發(fā)般,消失不見了。這是袁家的一大恥辱,袁家內(nèi)部機要人員,人人皆知。
袁寂繼續(xù)道:“大師傅曾經(jīng)說過,單論修煉天分,袁家無人能及此女,除了那位老祖宗。所以二弟,千萬不要小瞧女人。世人皆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不過是希望女人能夠聽命于男人,方便于自己的統(tǒng)治罷了。其實這又未嘗不是對于女人的一種畏懼。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見過多少女人當家的,她們又哪里又輸于男人了?”
袁宿聽著,嘆了一聲,方道:“大哥教訓(xùn)的是,倒是我著相了。”
袁寂聽了點點頭,隨即開口道:“你即刻動身去京城,看護著那個孩子,一應(yīng)事由靜觀其變,不到不得已不要出現(xiàn)。目兒對我們可還恨著,而這個孩子可是目兒看著長大的,難保不會對我們有些意見?!?p> 袁宿一聽,急道:“可是我一走,大哥的身體?”
袁寂一聽,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意這些。我的身體不用你操心,再說族中又不是沒有會醫(yī)的人。你只要護著那孩子便可,別人我不放心?!?p> 袁宿聽了,想了想,終是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