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微微低了低眸子,不禁想起自己少時與那禍害的第一次見面。
實際上,若是她不提起,他都快忘記了。
那時他也就十四五歲左右的年紀(jì),跟著父親入宮參加宮宴,遇上了十四歲的衛(wèi)七小姐。
那時的皇后還是太子妃,衛(wèi)七小姐自小與姑姑親厚,更是宮中常客,他那時頑劣,看見漂亮小姑娘獨自坐在御花園的假山上,便是忍不住上去調(diào)戲了兩句,想要逗逗她,誰料被人一頓教訓(xùn)。
小姑娘看著溫婉得體,在京中亦是頗有才名,可實際上,卻是刁鉆的很。
后來又是碰上了衛(wèi)家那個紈绔子弟,那紈绔覺得是他調(diào)戲他的妹妹,一言不合便是與他打了起來。
他小時候不學(xué)無術(shù),整日里溜貓逗狗,卻沒想到衛(wèi)家那個紈绔身手極好,他不敵衛(wèi)六,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不說,還招來了皇后,將兩人一并罰了。
在宮里面壁完了,回家還讓他爹倒吊在樹上好好教訓(xùn)了一通。
徐昭發(fā)誓,十四歲那年的那個春日,絕對是他一聲最憋屈的一天!
也因為這,他算是將衛(wèi)家那個七小姐給記在了心底,可不是說一見鐘情,而是小心眼的記恨了好久,想著那一日把人給坑回來。
后來,他被爹爹扔進軍營,等回來的時候,就聽說衛(wèi)國公府全府一百三十多口人,盡數(shù)被亂黨所殺,而那個小姑娘,也死在了大火里。
衛(wèi)國公父子戰(zhàn)死白帝谷,為國捐軀,衛(wèi)國公府就此覆亡。
如今七年已過,早就沒人提起曾經(jīng)的衛(wèi)國公府,也很少有人記得當(dāng)初的衛(wèi)七小姐。
而徐昭,則是因為當(dāng)時的憋屈,對此人還留有一些印象。
可若是真的問起來,也真的記不太清當(dāng)時的狀況,只記得小姑娘長得很漂亮,牙尖嘴利,半點不饒人。
而至于所謂的記恨,也早就隨著時間和成長泯滅,如今剩下的,不過幾分唏噓和惋惜而已。
蘇云錦看著走神的徐昭輕笑一聲,頗為諷刺,
“還說不是白月光,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讓我們的世子殿下記了這么久?”
沒錯,對面的男子,就是今日蘇墨錦要偶遇的人,武安侯世子,徐昭。
可她還不知道,這位年少有為的武安侯世子,早就跟她的嫡姐‘兩情相悅’,‘暗度陳倉’!
徐昭低笑了兩聲,精致的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戲謔,
“怎么?想知道?不如嫁給我,我告訴你。”
這么丟人的事情,他才不會讓人知道,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姑娘。
戲樓下,衛(wèi)蓁與蘇府姐妹二人一起上了樓。
可剛走沒兩步,便是被陸琰喊住,
“魏四小姐,方才幫你的分明是我,你不與我道一下謝嗎?”
回眸望去,只見男子憑欄而倚,頗為隨意,嘴角帶著三分戲謔的笑。
衛(wèi)蓁微微頓了頓步子,也當(dāng)真朝著他施了一禮,
“多謝陸大人解圍。”
陸琰受了她這一禮,嘴角帶著笑意,眸色看著樓梯的盡頭,直到那抹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戲樓小二也當(dāng)即趕了過來,對著陸琰行了一禮,
“大人,房間已經(jīng)給您備好,要上去嗎?”
陸琰看了謝瀟一眼,揚聲道,
“前面帶路?!?p> 陸琰離去,原地只剩謝瀟一群人,他今日沐休,本是被同僚叫來聽?wèi)?,卻沒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戶部的同僚田宇湊了上來,一臉的八卦,
“謝瀟,方才那姑娘是誰?生的挺漂亮的,你與她很熟?”
不論是被人為難還是被人調(diào)戲,都是不卑不亢,大方得體,而最主要的是,竟然讓謝瀟這木頭擠在心里,上前提醒幾句。
剛才那姑娘幾句話,他耳朵都紅了吧。
這家伙長得好看,一表人才,京中芳心暗許的閨女不少,借故向前表明心跡的也不是沒有,可幾句話將人調(diào)戲的紅了耳根的,卻是聞所未聞。
“不熟?!?p> 謝瀟冷了冷臉,看向田宇,
“你今日,是故意將我引來戲樓的?”
田宇心中一個咯噔,
“不…不是!”
謝瀟微微瞇了瞇眼睛,田宇微微咽了口口水,
“我是想找你來聽?wèi)虻模褪悄峭醮笮〗憷p著我…非要…”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瀟自然是懂了,不管怎樣,是他出賣他。
臉一黑,當(dāng)即拂袖離去。
“喂,你聽我說,聽我說?。 ?p> 田宇跳竄著追了出去,
“主要是你年紀(jì)也不小了,該定親了,就算是王小姐不好,我看著剛才那姑娘不錯,喂,你等等我。”
二樓蘭字號房,衛(wèi)蓁與蘇氏姐妹走了進去,蘇明錦一雙眼睛來回的在衛(wèi)蓁身上掃過。
蘇墨錦徑直開口問道,
“你連陸琰也認(rèn)識?”
陸琰此人沒什么背景,但憑著鐵血手腕穩(wěn)坐錦衣衛(wèi)的第三把交椅,甚至壓南鎮(zhèn)撫司的杜笙一頭,往日里像是浪蕩公子哥一個,可狠起來,卻堪比地獄閻王。
政事上她不懂,但聽說,沈家小姐心悅他,而宮中的昭華公主也對他歡喜的很。
的確,陸琰生的很好看,特別是那雙眼睛,漂亮極了。
不過,這樣的人,她不敢肖想。
毫無根基可言的富貴榮華,生死,只不過上位者的一句話而已。
衛(wèi)蓁抬眸一笑,
“在謝家老夫人的壽宴上見過一面。”
蘇墨錦聽著了然,的確,陸琰去過晉陽。
“那王家小姐呢?”
王嬌,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從西境回來的嗎?怎么會與常住晉陽的她又交集。
看房才的情形,兩人怕是梁子結(jié)的不淺。
衛(wèi)蓁輕聲一笑,
“這事兒,說來便是話長了。”
她并未隱瞞,有些事情,想要查很方便,更何況如今在燕京的日子多著呢,難免與王嬌有交集。
衛(wèi)蓁簡言意駭,卻是將蘇墨錦姐妹驚得不輕。
她原是王家的嫡小姐,是因為抱錯了孩子,才被丟到晉陽。
蘇墨錦與蘇明錦姐妹眸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可憐之色,還真是從云端貶進泥潭里,若她如今在王家,怕該是她們高攀不起的了。
衛(wèi)蓁看著對面的兩人淡然一笑,樓下的戲臺上已然開唱,這是第一場戲,西楚霸王意氣風(fēng)發(fā),與虞姬初相識。
力拔山兮氣蓋世…可惜了,英雄氣短。
mo九闕
哈哈哈哈哈哈哈知道當(dāng)時蓁蓁為什么那么篤定武安候不會找麻煩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