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責(zé)斥
重重的家法打在身上,七郎不悔。
七郎嘴角有一抹笑容,腦海里卻不住地回想起父親和姨娘們的話。
毫無例外,都是責(zé)備。
“你這個逆子!不就是一個低賤的戲子,也榮得你去請那西洋師傅?”
“你的自矜了?何必去那梨園尋樂?”
“給我大帥的威風(fēng),給我賀家丟了臉面!”
“哎?!?p> “朽木不可雕也!”
“不成大器!”
……
諸如此類的話語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這也是七郎平生第一次頂撞了父親,“那父親您的姨娘們不也是如此么?”
“居然還敢頂撞?”似是惱怒,其實是真的怒了,“來人,上家法,打他五十板子長長記性!”
每一板子,都很疼,都很重。
七郎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堅持著。
其實七郎是知道的,只要服個軟,認(rèn)個錯,以后不再去梨園,什么事情都可以解決。
可是——
他偏不!
大帥走過來看著這個兒子,內(nèi)心暗嘆。
這孩子,冥頑不靈。
絲絲的鮮血,染紅了少年的白衣。
-回憶-
七郎費了好大的周折才把那西洋的照相師傅給請到了梨園,他打量了好半晌,都沒有看出一個結(jié)果來。
就這么一個小黑房子一樣的東西?
它怎么照相啊?
相片他也不是沒見過,就這么就出來了?
伊同樣很好奇,不過那個西洋師傅自從看到她就有點傻傻的樣子。
一直夸她好看,標(biāo)準(zhǔn)的東方美人兒。
伊站在相機前,身著一身紅色戲袍,勾唇淡淡一笑。
西洋師傅迅速地拍下這一幕,連續(xù)拍下好幾張。
伊的一顰一笑,都被記錄下來。
七郎微笑著看著伊,被眼尖的西洋師傅捕捉到了。
他說:“賀公子不妨也來照一張?”
就這樣,照下了伊和七郎。
才子佳人,好生眷戀。
兩個人相視而笑,西洋師傅望著這一幕,內(nèi)心感慨。
罷了,就當(dāng)做是給這位美麗東方小姐的禮物吧。
于是乎,那么多貴婦人和小姐們懇求的彩照,被西洋師傅送給了伊。
四·?盼-伊篇
伊在梨園里盼望著,已經(jīng)到了約定的日子了,為什么賀七郎還沒有來?
一天,兩天,三天……
百無聊賴。
伊每天只是一個勁兒想著七郎,不知不覺間,她一個戲子,也陷入了愛里。
期待那個人。
我……
我就剩你一個朋友了。
姐姐們不喜歡我了,她們變得好奇怪,動不動就陰陽怪氣的,難受。
你下次來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殊不知道,七郎被禁足在家休養(yǎng)。
外面?zhèn)髀劦陌滓庐嫀?,開始變了。
伊苦悶的想著,有丫鬟給她捎來一個信封。
拆開后,一張照片從里面掉落。
那是——
白衣畫師。
那般溫柔的眼神。
?盼-郎篇
自從上一次挨了家法,七郎就一直帶傷在家。
也不知道伊怎么樣了?
這一次他失約了。
父親不讓他在外面隨處走動,只是派了幾個老嬤嬤來照顧。原本是想要派幾個丫頭來服侍的,七郎不肯答應(yīng),便被大夫人要了去。
“七郎君,大郎君來看你來了?!毙P在門外喊道。
七郎一喜,連忙讓人把大哥請進來。
“大哥,”七郎想要掙扎著從床上爬坐起來。
七郎的大哥名喚賀春景,是遠(yuǎn)近聞名的賀少帥。他是大夫人的兒子,也是大帥的第一個孩子,論身份可算得上是高貴,單聽名字,就知道大帥對他喜愛有加。
賀春景和七郎完全不同,七郎是白衣少年,而賀春景是炫黑軍裝。
剛毅有力,對比起來,就像是新時代和舊時代一樣,格格不入。
但這幅裝束,在這個時代,穿在這里,倒也不突兀。
在所有人眼中,七郎才是那個最奇怪的人。
“好了好了,你就躺著吧。挨了家法,不在床上休息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的?!?p> 別看賀春景現(xiàn)在看起來平易近人,可在別人眼里,賀少帥,那可是鐵血嚴(yán)厲,一絲不茍的代名詞好么?
“大哥~”七郎撒嬌了一把,從小他就親近這個大哥,其他兄弟姐妹們可兇了。
“行了,知道你想問消息,不過,我要先問一句,七郎,你真的喜歡那梨園姑娘?”
賀春景認(rèn)真地問這個弟弟,也是他唯一慣著的一個弟弟。
其他弟弟妹妹他都不喜,只有小七是最真實的。
七郎幾乎輕不可聞地“恩”了一聲,可賀春景聽到了。
“也罷,當(dāng)日你跑去找西洋師傅請去照相,我又去了一趟,給你帶回了相片。”
七郎眼睛一亮,欣喜到:“真的?謝謝大哥。”
“你我之間又何必言謝,都是兄弟?!闭f著,從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了相片遞給了七郎。
七郎接過相片,指腹輕輕摩挲著。
他就知道,伊很美。
驚心動魄的那種美。
穿越千年時光走出來的那種古典傳統(tǒng)的東方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