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不燥,陽光正好。
春芳廳里,坐著三個姑娘,“玖娘,我約你的時候還怕你出不來呢,沒想到你倒是回話比文慧還快。”
周靜竹摸著手里的葉子牌打趣道。天氣很是不錯,有著微微的清風(fēng)。
然而京郊最好的地方這些日子卻因為煦王的案子不能夠逛,京城中的琉璃廠,說實(shí)在的他們?nèi)齻€姑娘不過是湊個熱鬧,那里能夠看的出來什么真真假假。
況且今日的天氣,實(shí)在是不合適去琉璃廠湊那個熱鬧,更何況郭文慧還帶了一個表妹,剛好四個姑娘湊在一塊打葉子牌。
“我娘才不管我呢,況且你說的有理有據(jù)的。怎么會不讓我出來呢?不過我說著過府呢,一直都沒個機(jī)會。靜竹,我聽說煦王爺有幾房妾,安生么?”玖娘一邊問著,一邊把手中的牌扔了出來,一雙眼睛盯著地面上的牌。
玖娘的樣子,怕是要把周靜竹幾個人殺個周全,想讓她們脫光了回去呢。
“安生的很,況且煦王爺說了,府中不會有庶長子的,自我進(jìn)府之后,煦王要不不進(jìn)后院,要不就在我這呆幾日,我們王爺比較忙,這種事情不在乎。”周靜竹看了看沈玖娘,這小丫頭也不嫌臊的慌,就這樣明明白白的就問出來了。
這四個姑娘里,除了她可都是黃花大姑娘呢。只是好像都沒羞沒臊的,誰也沒見不好意思的。
“安生就好。咱們幾個,怕是誰都是做嫡母的,后院里的事,我們?nèi)羰翘幹貌煌?,滿京城看熱鬧?!鄙蚓聊锖敛豢蜌獾恼f道。說著還把手中的葉子牌給推倒,這一把,沈玖娘是贏了,郭文慧,還有他們家的那個表小姐輸?shù)亩嘁恍?p> 周靜竹是聽出來了,玖娘一方面是關(guān)心她,另一方面也是擔(dān)心她自己的未來。
“玖娘,你想這個不會是看上哪家的公子爺了吧。我聽說了,右侍郎家的公子可是回來了。”郭文慧把一張沒什么用的牌扔出去,笑瞇瞇的看著沈玖娘問道。
沈玖娘自幼和右侍郎家的公子們熟悉,說來右侍郎家的公子同周家也是有一些關(guān)系的,只是周靜竹不太清楚,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
右侍郎家有三個公子,這三個公子各個都是風(fēng)度翩翩,京城里不少大家閨秀都想著去做侍郎家的太太呢,只是右侍郎家里一直沒個風(fēng)聲。
沈玖娘摁住郭文慧的手,從她手里把那張西風(fēng)搶了過來,把自己的牌推倒之后說道,“侍郎家的公子怎么樣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你今日輸了不少,你要是還惦記我的婚事,那你今日怕是贏不回去了?!?p> 沈玖娘不瘟不火的說道。一雙耳朵根本不在乎郭文慧的逗趣,就好像侍郎家的公子有什么惡疾,沈玖娘避之不及呢,那里會有興趣。
沈玖娘比周靜竹小上半歲,這個月份肯定是有提親的上門了,只是不知道承恩候府是怎么打算的。其實(shí)周靜竹看,沈玖娘這輩子同右侍郎府是不會有姻緣的。
承恩侯府的姑娘不管是為妾還是為妻都是高嫁,承恩候府對于右侍郎府,自然是承恩候府更加光耀一些。
女子高嫁這是自古就有的事情,更何況玖娘是嫡出,所以右侍郎府基本上不可能!
“輸給你就輸給你,這幾年沒少輸給你,那家的姑娘不知道我郭文慧從來就沒贏過你?!惫幕垌樖肿テ饋砣鍌€金豆子塞給沈玖娘說道。
承恩候府也罷,還是郭家也好,煦王府也罷,都不是稀罕銀子的人家,畢竟人家們都是宦官世家,承恩侯府,煦王府這更是皇親貴胄,那里是看中黃白之物的人。
“你塞給我就是我的了,不過你要是愿意,右侍郎府我可以幫你問問。畢竟承恩候府是不允許我低嫁的。”沈玖娘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個時候的女子哪里能夠做主自己的婚姻呢?周靜竹這樣的婚姻,也只能算得上世間的好婚姻,畢竟夫家給她尊容。
戶部尚書,對右侍郎這是平嫁,右侍郎家現(xiàn)在也是好門第,所以沈玖娘以為郭家
是愿意的。
門第出身沒辦法選擇,所以沈玖娘說話也很直白,不怕得罪郭文慧,況且他們本也就是閨閣女兒打趣罷了。
郭文慧無聲笑了笑,右侍郎家的公子,不是她能夠想的。她以后的嫁人之事,只能看父母。
郭文慧知道郭只琮一定會用她的婚事來給她鋪朝堂之路的,所以也懶得想,未免失望了……
四個人知道黃昏的時候才散去。周靜竹剛剛進(jìn)城的時候就同他們幾人分開了。
可是還沒有走多久,這聽見外面明蘭問道,“王妃,外面有一個人說是他家公子相見您。說是他家公子姓龍。在尚夕閣等您,我們?nèi)ッ???p> 明蘭聽不見答復(fù),有一些著急。
周靜竹想著,這應(yīng)該是羅勝雪么,同樣的地方,本身的日子。
只是那位羅先生不是事先打招呼說是今日有事嗎?怎么又能見了,“他們家公子是叫羅勝雪嗎?”
周靜竹想,這算是天子腳下可以,未必沒有亡命之徒,所以還是要慎重決定才好。
“王妃,那人回答確實(shí)如此。”明蘭又道。
“我和你一同過去,讓小冥把車駕回去??纯赐鯛斣诓辉冢詈檬悄茏屚鯛斶^來接我?!?p> 周靜竹看了看這里距離尚夕閣并不遠(yuǎn),走過去也不過是一刻鐘。
周靜竹不是懷疑羅勝雪,只是事出突然,更何況她是有夫之婦,如何能夠隨便見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
羅勝雪這樣的人不能夠偷偷的見,要見就要正大光明的,只有那樣,對她才有好處。
煦王府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如今已經(jīng)是很多了所以她必須要慎重才是。畢竟現(xiàn)在他們在一條船上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明蘭自然是吩咐了車夫,之后把周明竹扶了下來,之后跟著那小廝往尚夕閣去了。
尚夕閣安靜的很,一樓根本沒有人,那小廝直接領(lǐng)著周靜竹上了二樓。
小斯把周靜竹安排在一個靠窗戶的位子,倒了一杯茶之后就出去了。
周靜竹日出看了看,清香的查茶味,倒是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周靜竹也不著急,慢慢的喝著茶,大概一盞茶的時候,從后廚出來一個帶著鐵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手中端著一盤子點(diǎn)心,臉龐上有一鐵面具,看不清楚面容,更看不出來心情。
“羅先生?我是易周氏?!敝莒o竹緩緩站起來說道。
她估摸著這應(yīng)該就是羅勝雪,這尚夕閣京城之中唯有羅勝雪敢包下來,也只有羅勝雪四處行走戴著一只鐵面具,連一雙眼睛都看不清楚。
這尚夕閣不是別人包不得,是他們不敢包,所以這地方也是男的的安靜。
“我知道,是我讓人請的你,今日有些冒犯了,王妃可知道煦王爺?shù)囊馑??或者王妃可愿意同我合作?!绷_勝雪自顧自的坐下,淡淡的說道。
羅勝雪低著頭,手里把玩著一個空茶杯,似乎并不著急的等著周靜竹回答。
“煦王爺讓我自己決定。羅先生相同我合作什么買賣。你知道的,王府并不缺銀子?!敝莒o竹點(diǎn)點(diǎn)頭。
她一時間摸不準(zhǔn)羅勝雪的性情,所以只能夠去一點(diǎn)點(diǎn)的猜測,這事情不能夠馬虎。
過了今晚,她見過羅勝雪的事情全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會知道的。這件事情他本就沒瞞著別人。
如果羅勝雪這個人用不好那對煦王府沒有任何的好處,甚至很有可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茶樓,食館。點(diǎn)心鋪?zhàn)?,古玩店,又或者是其他的都可以,這京城有不少鋪?zhàn)佣际俏业?。煦王府,或者是王妃的嫁妝的鋪?zhàn)右彩强梢缘?,我可以參股,幫助王妃宣傳,只是王妃明白我要四分利?!绷_勝雪豪不在乎的說道。
這都城大,可是一大半的店鋪背后的主家都是羅勝雪,各官員也有,只是不多。要不地段不好,要不風(fēng)水不好所以羅勝雪在都城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四分利,這太多了吧。羅先生除了出一部分股,和宣傳還做其他的事情么?”周靜竹考慮了一下說道。
其實(shí)她查過了,羅勝雪桐官宦人家做生意,一般都是五五,四六這樣的事情很少見,但是周靜竹還是要問,顯的太急切這樣不好。
“四分,這是我的底線。”羅勝雪很嚴(yán)肅的說到。
“那貨源呢。羅先生問這個么?”周靜竹迂回的問道。
如果貨不好,宣傳力度再大也不行,所以周靜竹必須要問。
“問,我不做賠本的買賣。王妃應(yīng)該明白這樣的事情,我羅勝雪做商人十幾年了,還沒賠過呢。”羅勝雪一口應(yīng)下。
羅勝雪會派人專人去查看他入股的店鋪。
這做生意,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至關(guān)重要,缺了那一步都是不成的。
“好,那就按羅先生說的四分,羅先生想做什么?!敝莒o竹猶豫了一下應(yīng)下來。
“我會自己選的,或者重開鋪?zhàn)右渤桑厝ジ嬖V易和煦,用人不疑。”羅勝雪說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