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指力”也并非全然沒有辦法克制,許忘在默念完關于靈犀玄妙理法之后,心中已有了破除體內(nèi)妖邪指力的奧義。
無法大師似乎已經(jīng)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將手中的九節(jié)杖掛在了脖子上,時刻準備著要將許忘置于死地,眼神中不時透露出一種蔑視群雄的傲氣!
天色漸晚,瀲滟湖光也逐漸隨著夕陽消失殆盡,推波迎著湖風往谷中醉忘歸吹來,一股涼颼颼的寒意乍隱乍現(xiàn)。
落日打烊是醉忘歸的規(guī)矩,也不是不歡迎這群江湖酒客,而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醉忘歸不想打破,誰人也不敢打破!
跑堂小二下了日常逐客令時,也是無法大師最興奮的時候,也似乎是太久沒殺人的緣故,恨不得要將許忘剁成爛泥。
大多數(shù)酒客亦都有此想法,所以當許忘踏出醉忘歸大門的第一步,有十余名劍客就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你們是打算車輪戰(zhàn)呢?還是一起上?”許忘此刻很淡定,因為他知道,以平頭僧為首的眾匪徒在自己眼里就是一群出刀即秒的小渣子!如今已有了破除靈犀指力的奧訣之后,更沒將對方放在眼里,來一個跟來一群毫無區(qū)別!
“好你個許忘!果然逃到了這里!”
正當平頭僧要迫不及待出手的一剎那,從湖上小舟上跳出了四名飛魚服烏冠帽的六扇門捕快!
十余名劍客齊齊回首,目光所到之處俱是飽含殺意!
帶頭那人并不是別人,正是燕州府六扇門六大捕頭之一的典一凡!
許忘認得他,當日在六扇門晨會上見過幾次,此人功績斐然,深得吳天啟吳總管的賞識,其余三人亦是燕州六扇門的同僚,許忘不想會在此地碰上。
典一凡昂首闊步,完全也沒將十余人瞧在眼里,正色道:“你個叛徒,目無法紀!居然敢刺殺大理寺高層,給我拿下!”
四柄繡春刀在寒風中愈加顯得寒氣逼人!
無法大師等人盡皆望向許忘,殘陽下均投以異樣的目光,“怎么畫風一變,這小子倒成了同道中人?”
緊接眾人劍鋒一轉,齊齊指向典一凡四人。
典一凡心領神會,破口大罵,“混賬叛賊,居然跟這些匪徒同流合污?”
許忘本不想多說,但一聽對方居然將自己與這些渣子混為一談,遂冷冷道:“你不配讓我解釋,自己去問劉承疇!”
“放屁!死到臨頭還敢拖劉副總管下水?你可知我等前來搜捕是受了誰的指令!”典一凡心想,這小子居然還如此狡猾,拿劉副總管來搪塞!
“劉承疇?”許忘忽然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這種感覺其實早已從心頭萌發(fā),只是被典一凡點破后方才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典一凡道:“看來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哦。”許忘淡然出聲,心中所料沒有錯,“劉承疇這廝果然把我當槍使,翻臉就不認帳了!”
只覺得燕州六扇門沒有一個好東西,全是一幫自私自利沽名釣譽的臭王八羔子,陰險狡詐唯利是圖!對這些人也別再講什么情面了。
典一凡呵呵一笑,“你若識相,乖乖跟我回去,尚且還能留你一條全尸!”
無法大師的九節(jié)鞭在湖風之中揮得愈加凌厲!還沒等典一凡說完,十余名江湖劍客也如同餓狼一般向四名捕快撲了上去!
燕州府六扇門的捕快俱都是六品以上,舉國能有此境界的捕快本來就不多,尋常的江湖浪子大盜匪寇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尤其是典一凡,此人位居四品捕頭,功法之高戰(zhàn)力之強,在整個燕州府都是屈指可數(shù),現(xiàn)在一人打三人,包括一個無法大師還是綽綽有余!
劍客面對這樣的六扇門公職人員只有節(jié)節(jié)敗退束手無策,從沒見過如此高強的捕快,還是四個一齊行動!
陵道峽中原在醉忘樓喝完酒即將隱去的其余二十多江湖豪客,不知怎地,復又轉身回來,也加入了這場混戰(zhàn)當中!
這幫江湖人士平時素無來往,即便都互相認識也從不結交,然在對付官府這檔子事上卻是不約而同的惺惺相惜。
典一凡本來對付三個游刃有余,但對方人越來越多,而且越戰(zhàn)越勇,一時間顯得力不從心了!人少戰(zhàn)人多,本來氣勢上就輸了,更何況這些人各個都是亡命之徒,既然敢到了陵道峽哪還有讓他們活著回去的道理?
典一凡只得口中大罵:“不知死活的匪徒!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心中暗自后悔,不應逞強,早該聽劉承疇的,把整組十個人都派了來。
“熊心豹子膽倒是沒吃過,待會將你挖了心烤了吃,嘗嘗是何滋味!哈哈哈!”無法大師一見形勢瞬間逆轉,占盡上風,說話愈加有了幾分底氣。
“許忘!你識相的就趕緊過來幫忙!”典一凡情急之下這才注意到待在靜處暗自觀戰(zhàn)的許忘。
燕州六扇門以德報怨,自私自利,許忘本不愿出手相助,但這幫匪徒目無法紀,囂張跋扈,“何況藏身在這陵道峽中,各個自詡了得,曾害了我多少杏州手足兄弟,我若不將他們除去,豈對得起那些泉下英靈?”
思念至此,刀光暗動。沒有人能躲得了他這“七十二路春刀訣”,眾劍客忽見后方也起了殺機,倉惶回身相抵。
許忘瞬時砍下四人人手臂,手起刀落,慘呼不絕,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了無法大師的面前!
當他駐足的一剎那,所有江湖人士像見了神煞一般,定在原處不敢動彈。
平頭僧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半死不活的小捕快居然身法如此之快!
同樣吃驚的是典一凡四人,這明明才八品的捕快,為何身法如此強勁!想來也是,若沒有這般本事,豈敢孤身一人夜闖大理寺?原來是扮豬吃虎,暗藏實力,不由得大呼一聲,“砍得好!”
“剛才誰說要取我性命?”許忘冷視。
無法大師整個身體都在發(fā)顫,眼看倒在地上的同道沒半點能起身的跡象,心想真是出門沒看黃歷,衰到家了!沒想到這裝聾作啞的臭小子居然是個泥坑里的刺頭,看著軟綿綿,踩下去濺一身血。
他定神之后,九節(jié)鞭已經(jīng)如同銀蛇一般向許忘盤了過來!“這小子只是偷襲得逞,巧合罷了!”
許忘當然沒有給他武器近身的機會,利刀劃過半空之際,兩道銀弧乍現(xiàn),緊接著九節(jié)長鞭被巨力一吸,拉成筆直一線。
無法大師虎口一緊,不明對方何以會有如此強悍的力道,癡疑之間手掌中微微發(fā)顫,臉上漸漸出現(xiàn)猙獰的表情,長鞭以閃電之勢若箭射出,往湖中飛去。
平頭僧手上沒了武器宛如貓失去爪牙,臉上的表情愈加難看!抬手之際,脖子頓然一涼,明晃晃的利刀搭在了自己肩頸上。
“拿幌禁鏈!”
典一凡聽得許忘出口,瞬將腰間幌禁鏈取下甩向許忘,“不錯!”那幌禁鏈是六扇門專門用來抓綁犯人雙手的純鋼鎖鏈,采用玄妙機關設置,令人無法掙脫。
許忘接過幌禁鏈,三下五除二將平頭僧緊緊扣住,隨手將他向典一凡一腳踢去,緊接利刀疾揮,襲向其余眾人。
眾匪徒一見平頭僧被許忘拿下,不過是幾招的工夫,頓然懼意大增,其中三名已從最邊上向深山中悄然逃去。
許忘足下生風,利刀驟然劃過三道青氣,只聽得遠處悶絕聲響,三人立時倒地不起。
“好悍的內(nèi)力!”典一凡四人心中俱嘆,沒想到這八品之流的捕快居然身負如此高超功法,真叫人嘆為觀止!
有了許忘相助,典一凡四人出手便似貓捉老鼠一般,輕而易舉將所有匪徒用幌禁鏈扣住,進而將所有幌禁鏈用其中關竅相互連接,眾匪徒就像被串在一個繩上的螞蚱,連成長長一隊。
“還敢囂張嗎?”典一凡將幌禁鏈端口使勁一抽,昂首道,“都給我老實點!”
四名捕快心中均是大喜過望,這些匪徒自以為躲進陵道峽就可以從此逍遙法外,沒想到今日這一趟竟抓了陵道峽一大半的匪寇,這功勞在燕州幾年都碰不上一次,回去六扇門交差又可升職加薪。
“我不是幫你!我是替我那些兄弟報仇!你若有本事,我隨時奉陪!”許忘本來不想說這句話,但典一凡趾高氣昂,不打壓一下恐怕要狂傲上天,何況燕州六扇門宵小之輩甚多,他寧可與其一刀兩斷也不愿與之同流合污。
典一凡當然也是識時務之俊杰,明知斗不過許忘,更不可能現(xiàn)在下手,“今日就姑且放你一馬!”四人押解賊寇轉身即走。
“噯!小心!”許忘神志靈敏,忽見平頭僧手尖冒光,大感不妙,一語呼出之,拔刀相抵!
哪知刀影剛落,典一凡身側一名捕快轟然倒地!
許忘萬萬沒料到平頭僧居然聲東擊西,幌施一招,竭盡余力把暗器打在自己的刀上,借力打力,復彈向其中一名捕快脖子。
“許忘——”典一凡立時回身,已然發(fā)現(xiàn)手下氣絕身亡,頓時暴喝一聲,“你個卑鄙無恥之輩,居然敢暗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