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中沒有屠大謀,也不知這大腦袋又去哪里喝酒胡混去了。
許忘一時沒找到人,也沒閑著,將磐城周圍的沙盤細細研究了一番,此時柳芳竹也已跟了進來。
她前腳一到,昭汝也正好進入營帳,二人對視了一眼,卻不說話,帳中頓時起了一股尷尬的味道。
“忘了介紹,刑部少卿柳芳竹!三皇子貼身護衛(wèi)昭汝,認識下?!痹S忘說得輕描淡寫,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倆人互相充滿戒備敵意的眼神。
“刑部的人怎么也改穿錦衣衛(wèi)的服飾了?”
“三皇子的保鏢怎么還跟指揮使有私交?”
許忘微微一笑,道:“少卿大人你不知道,昭汝其實是我的人,保護三皇子只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柳芳竹的大眼睛盯著許忘,仿佛認為,對許忘來說這在皇親貴族面前安插眼線的行徑顯得極為正常一般,“這些活我覺得你派錦衣衛(wèi)去做應該會更好?!?p> 許忘沒有打理柳芳竹,徑自向昭汝問道,“這么突然過來,是三皇子有什么事嗎?”
昭汝瞥了一眼柳芳竹,似乎在示意許忘:外人在此,說話不便。
許忘頓然會意,笑道:“柳少卿也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昭汝才說道:“我查到了果真有“乾王”這個人,但我還不知道他是誰。”
“這個乾王就在磐城中,四大家族的預先逃逸就是他下的密令。”許忘補充道。
“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昭汝奇異的眼神看著許忘。
“結果和你一樣,我也不知這個乾王究竟是誰,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眼目遍布整個磐城,甚至有在我錦衣衛(wèi)大營中的,也是極有可能的,棘手啊棘手?!?p> 昭汝道:“你放心,我會繼續(xù)跟蹤下去?!?p> “三皇子今日沒讓你跟著他?”許忘忽然意識到這倆形影不離的主仆,今天怎么分開了。
“三皇子被圣上傳喚進宮了,我聽在三皇子身邊的老太監(jiān)說,皇帝病了……”
“嘶——”許忘倒吸了一口涼氣,繞著沙盤踱了幾步,喃喃自語,“要出事?!毙闹邢氲?,圣上恐是被嚇出來的病,這緊要關口可千萬別出什么意外。
“會出什么事?”昭汝一臉不解道。
“沒事,你還是回去保護好三皇子,我沒有讓你回來,你也不用擅自回來!”
昭汝臉上掛著一絲幽怨之意,當著柳芳竹之面也不好發(fā)作,只得悻悻離去。
“柳少卿有什么話要說嗎?”許忘知道柳芳竹早已憋了一肚子話,但越是不主動問,她就會越急躁。
她將一張卷成筆桿一樣細的紙條擲給許忘,“你先看下!”
許忘結果卷紙,將其打開,反反復復看了三遍,一臉詫異地問道,“這你是哪里得來的?”他現(xiàn)在完全相信,在他的錦衣衛(wèi)大營中,存在奸細!而且不至一個!
“麝鼴?!?p> “麝鼴?”許忘看著面前這少女展現(xiàn)出驕傲的微笑,不解道。
柳芳竹微微一笑,露出神秘的表情,道:“我知道錦衣衛(wèi)軍紀嚴明,警備森嚴,進來容易出去難。這些奸細從錦衣衛(wèi)成立之初,就已經(jīng)冒充報名者進來了。而且這些奸細是通過信件的方式將內情傳達到指揮大營外,另外信件的傳遞者誰也想不到?!?p> “你說麝鼴?”
“沒錯,這些小牲畜也是當時他們帶進來的,麝鼴善于掘土鉆地,崇正堂的人把信件綁在麝鼴的腿上,各自之間以及與外部的信息傳達都是通過麝鼴來傳遞。我能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正是因為在你這假扮錦衣衛(wèi)太閑了。當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之后,便決定陪他們好好玩玩,我找到麝鼴的通道之后,將每次他們要傳達的信件截取,我以外頭的口吻加以回復?!?p> 許忘不得不佩服柳芳竹的膽識,“怪不得這么多日來錦衣衛(wèi)大營安然無恙,那邊羽文臺也沒多大的動靜,原來潛伏在離營中的奸細始終沒將情報傳遞出去?”
柳芳竹:沒錯,我一直冒充羽文臺令這些奸細按兵不動,就是讓其無所作為。”
“以羽文臺的本事,應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蹊蹺?!?p> “沒錯,從我假扮奸細用書信與他對話起,他應該已經(jīng)意識到有問題了,不過就算他知道,也無可奈何,那幾只翁中之鱉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已不受控制了。只不過奸細畢竟也不是泛泛之輩,從他們的信件中得知,這幾個月中憑著各自的天資,學成了錦衣衛(wèi)的大部分功法。如照這個勢頭下去,就算沒有麝鼴替他們跑腿,他們也能在這營城之中來去自如,甚至可能自行離城而去?!?p> “所以你打算就此除掉他們?!?p> “對!我通過信件向他們傳達了信息:羽文臺已派對接人要與他們親自相會,于明日丑時在北營交接?!?p> 許忘不信的目光看著柳芳竹,“你想以一己之力對抗眾奸細?”
柳芳竹頓時一臉斥意,“要不是你剛才從中搗亂,我已經(jīng)取消了這次行動!打算繼續(xù)陪他們把戲唱下去!”
許忘不以為然,興趣盎然道:“那咱們明日就會會這些奸細!”他見柳芳竹一臉的不屑,繼續(xù)說道,“這可是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最好機會!”
柳芳竹道:“我可不想羽文臺把進攻磐城的日期提前?!?p> 許忘嘴角上揚,將脖子向上一提,微微一笑,道:“我正愁羽文臺不早來攻呢?”
“為何?”
“他若是不來攻,我們南征的十萬大軍總會有些束手束腳,你說呢?”
柳芳竹若有所思,“話是沒錯,但你已有做好周全的守城防范了嗎?”
“等收拾完奸細,我會把錦衣衛(wèi)的兵力分散至各個城門,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東大門?!?p> 柳芳竹點頭表示認可,“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守城抗敵的事情我不擅長,但愿你能成功!”
“走一步看一步吧。”許忘剛一說完,便見柳仲匆匆進來帳中,臉上帶著一絲焦慮與不安,“柳師兄,不急慢慢說!”
“羽文臺的百萬大軍已經(jīng)向我磐城進發(fā)了!”
“來得正好!”許忘手掌猛然在沙盤上拍了一下,“傳寥琛、典一凡還有那個屠大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