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定睛細(xì)瞧,亦是未發(fā)現(xiàn)異樣,幽幽不解道:“咦?奇怪了,我剛才明明看見這上面閃著圖紋,難道是我眼花嗎?”說著抬手向棺頂撫將上去,但不知為何,當(dāng)他手一觸及頂部時,那棺蓋猶如裝了機(jī)關(guān),緩緩向前滑了過去,轉(zhuǎn)眼之間將許忘封在了石棺之中。
許忘吃了一驚,心中忽然喜道:“發(fā)光了,有圖紋了!”他也顧不得冰寒刺骨,將石棺蓋嚴(yán)實(shí)了,按圖索驥,復(fù)又向之前的地方摸了一把,聽得“哧哧”聲響,那石蓋又向前方緩緩滑了過去,霎時,石棺之中一片漆黑。但只是轉(zhuǎn)眼的工夫,石棺頂部又隱隱泛出銀光。
許忘凝神觀測,瞧見圖紋成圈,圈中亦有三層小圈,東西南北皆有對線相連,各方連線各自分叉成怪異圖騰,圖騰之外便是一顆細(xì)小朱石,俱都散發(fā)銀光,恍然若悟道:“這是古陣圖中的乾元飛鼎圖!”現(xiàn)代的許忘自小著迷于兵法、陣法的研究,于這眼前的陣法頗為熟悉。
許忘念念有詞道:“禹收九之金,鑄九鼎,象九州。這是一種很厲害的陣法,亙古有之。八卦九宮也是六扇門的拿手本事,我剛?cè)腴T時聽過幾堂課,也只略涉門道,至于其中精妙之處更是未知。奇怪?這乾元飛鼎圖怎么會被刻在這棺頂上?”
許忘再次細(xì)瞧,將六扇門的玄學(xué)奇門之法與自己熟知陣法相結(jié)合,心中已有破解的門道,心中默念:“八門俱閉,九鼎分星,天任居坎,天沖居震,天禽居離,天柱居兌......天蓬、天輔、天英、天芮八星皆已落定九宮,乾、坤、艮、巽與其相互對應(yīng),九宮中為空,唯獨(dú)天心星尚未著落......”
許忘神色凝重,在冰寒之中也不免汗墜如豆,“這消失的天心星不會就是那紅朱石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許忘突然心中一喜,道:“我一心只在飛鼎圖中,卻遺漏圈外還有朱石,莫非真如我所猜?但如朱石果為天心,那又如何將其擺入中宮?”
他試著把那朱石摳出來轉(zhuǎn)移到所要的位置,徑自將手伸出捏住朱石,正要取下,哪知那朱石就如長在上面一般,紋絲不動。
許忘“嗯?”了一聲,心中奇道:“難道這么動不對嗎?”邊思邊換手推之,哪料那朱石被他平行一推,竟緩緩向圖中滑了進(jìn)去,頓然驚呼:“動了!”
于是又一只手借力一移,朱石猶如有了海航導(dǎo)圖一般,悠悠揚(yáng)揚(yáng)如船航動,到達(dá)中宮所在,猝然而止。
陡然,乾元圖陣銀光劇閃,瞬間暗淡。少頃,石棺大動,那朱石竟已不知飛往何處。
忽覺腳下質(zhì)地松軟,猶似泥濘裹足,剎那之間已將他膝足淹沒。
許忘頓時吃了一驚,慌道:“這下面是沼澤!纏住我的腳動不了,這可如何是好?”
話一出口,只覺腳下泥沼松弛,越散越淡,伸手一摸,奇道:“水?哈哈,怎么變水了?”緊然,身子飄飄浮在水面之上,那一股股水中的暖流也隨之離冰棺的遠(yuǎn)去而逐漸涌上身體。
許忘立時施展閉氣之法,緩緩潛入深處,“水下定然有通道通往別處!”
潛行多時,直到覺察到前方有一絲光亮,方才徐徐游上水面,原來這一處竟然是麥家后院的一處清水池塘。
許忘倏然上岸,稍整鬢發(fā)便快步出門,忽見啟明星下刀劍之光晃眼,附近亦響起打斗之聲,加快步子一徑飛去。
“琛哥!”許忘已然見到廖琛三人正圍攻那冒牌麥子燦,雖是三人對一人,然在氣勢上完全看不出取勝的跡象。
心知這麥子燦功法高超,廖琛三人加一起或許還不是他的對手,正一刀飛攻相助。
廖琛一聲喝止,“許忘!別來,你不是他對手!”心想這初相境的八品捕快就算相助也是杯水車薪,憑那三腳貓的功夫給對手塞牙縫都不夠。
花行雨也道:“別來了!我們仨拖住這廝!你趕緊騎琛哥的馬兒回燕州報信,讓總管加派人手過來!”
許忘冷笑一聲,根本沒有在意,刀鋒疾閃,已到了對手面門!
“許忘,你瘋了嗎!”廖琛三人本來商量好以極好的方陣死困對方,沒想到許忘不僅沒有聽自己的安排,反而突破進(jìn)來,一時壞了陣法,讓對手有可乘之機(jī),真是想一刀剮了許忘的心都有。
“許忘——”左影剛一聲疾呼,忽被對手找了個破綻一掌擊開,腹口一沉,倒退五六步。
陣法空缺,對手更是勢如破竹,廖琛與花行雨二人已是強(qiáng)弩之末,紛紛往后面倒去。
“這個秦天宮賊徒好悍的力道!”廖琛心中一緊,“難道今日要命喪這賊徒之手了嗎?”
正這時,不經(jīng)意朝許忘看去,見他刀法奇異,內(nèi)功之深完全出乎自己意料!
“許忘!你不是他對手,趁還沒受傷,趕緊報信!”花行雨此時倒在地上除了勸阻毫無辦法。
許忘根本沒有理會!對花行雨等人的說辭等同于屁話,如果不能克制對手,那他還能讓你輕松報信?
更何況自己已有必勝之決心!
刀刃揮灑,猶如厲鷹翱翔。
“你小子倒是命大,沒想到居然還能活著出來!”對手獰笑間猛然發(fā)動殺機(jī),“不過還是得死!”
這來自秦天宮的賊徒幾乎沒將許忘瞧在眼里,對付廖琛三人尚且游刃有余輕松至極,在他眼里燕州六扇門也不過如此,捏死一個許忘猶如捏死一只螞蟻!
許忘見對手力如霹靂,本能地將墓室中所見到的高超掌法單掌揮出相抗。
“???雷陽掌!你是萬歲崖梅龍城的后人?”對手眼界頗高,一眼就瞧出端倪,這一手雷陽便是取自梅龍城的翔云廿十八手,忙亂中以八成力道相抵。
許忘掌力為消,緊而換招相對。
“艷陽掌!”對方吃了一驚,“果然是梅龍城的傳人!”
“更厲害的還在后頭!”許忘冷笑了一聲,索性將繡春一拋,傳給廖琛,“琛哥,替我收著!”一語落畢,雙掌齊發(fā),兩道光暈急射。
“當(dāng)月功!”那人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林非又是你什么人......”話音還未落下,只覺胸口隱痛,雙膝綿軟無力,還未被掌力擊到,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撲面而來,沒想到六扇門中居然還有如此人物存在!
廖琛等人也是大為震撼,他們自然沒聽說過對方口中的什么“梅龍城”,什么“林非”究竟是什么人,而對于對手來說,這乃是幾十年前江湖上一等一的絕世高手。
不管怎么樣,許忘已經(jīng)將那人一腳踩在腳下!
“后不后悔昨晚沒直接殺了我?”許忘冷冷地看著他。
“呸!”那秦天宮的爪牙被許忘說中痛處,一腔怒火無處撒野,往許忘身吐了一口。
許忘也不在意,略微一笑,向花行雨道:“還打算干看著?”
如此的輕而易舉!容易得讓廖琛三人仿佛覺得在做一場夢!
花行雨掏出六扇門“幌金鏈”一把將其雙手扣住,緊著猛力踹了兩腳,“還老不老實(shí)!”
廖琛自然是欽佩的,萬沒想到眼前這名八品捕快居然身負(fù)如此高超技藝,對許忘的看法已經(jīng)不能用刮目相看來形容。
而就在一個月前,自己可親眼見到,他連羽驍一招都招架不住,怎么才這么短的時間變得如此高強(qiáng)?
“琛哥?!痹S忘已然見到廖琛與左影二人安然無恙地向自己走近,淡然道,“你們都沒事?”
花行雨即便自覺功法落后許忘太多,也不愿在智力上也弱于他,搶先道,“那是自然,麥家的奸計怎能躲得過我們的法眼,昨晚我們追蹤到城外,就知道有詐,但回城回去已經(jīng)不見了你,想必也是出城找我們了,我們料理了麥家的后事便要去尋你,卻沒想到這被稱作大師傅的人還在麥家?!闭f著又向那人頭上踢了一腳。
“哦?這人就是麥鶴一家口中所說的大師傅?”左影望著眼前地上這人好奇道。
“哈哈哈!你們也太小看我秦天宮了!我若是大師傅,別說你們四個,掃平你六扇門也不在話下!”
“還敢嘴硬!”花行雨若不是廖琛擋住,真想一刀剮了這賊徒。
“我可不管你是誰,如要與我六扇門為敵,先該稱稱自己幾斤幾兩!”左影一臉不屑的嗔道。
花行雨喝問道:“快說!秦天宮為什么突然對我們六扇門下手?”
那人更不也不屑回答,昂首閉目,索性一個字不說。
廖琛凝神說道:“看來萬重山又出現(xiàn)了,秦天宮是他的爪牙,這次恐怕想要妄圖復(fù)辟,小花,左影你倆對萬重山有一定了解,我先派你二人先去秦天宮了解下情況,那邊有其他的同僚會做你們的內(nèi)應(yīng),切記小心謹(jǐn)慎!”
許忘沒想到廖琛會把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他們兩個嫩得出水的新手,顯然這倆人的后臺要比自己硬,這么便宜的功勞就算是給他們白撿了。
正要說話請愿,卻被廖琛打斷道,“許忘,你隨我押這賊徒回燕州府,先向總管稟報此事,看他如何安排!”
......
廖琛二人將秦天宮賊徒押送回燕州府,將寧南一事盡數(shù)向吳天啟和劉承疇回報。
但事情發(fā)展并沒有按許忘的預(yù)想發(fā)展,正副總管并沒有將此事安排給廖琛一組繼續(xù)跟蹤,而是交托給了別的組的捕頭,這讓廖琛也很意外,本想著能憑靠這件事能讓底下那幾個兄弟升職加薪。
不過意外歸意外,廖琛自己也根本沒有將晉升加薪放在眼里,因?yàn)榕f案在身,對他來說即便是多大的功勞,他都沒有晉升的權(quán)利,而且已經(jīng)習(xí)慣命令下來就執(zhí)行,至于結(jié)果他完全不關(guān)心。
“上司的安排你不用過多揣測,做好你自己?!?p> 許忘對廖琛的告誡心中自己早已有數(shù),就算廖琛不說,他也懶得細(xì)究,對他來說,對付萬重山與秦天宮這件事實(shí)在太遙遠(yuǎn),這個需要傾舉國之力對付的前朝逆哪有那么容易剿除,至少以現(xiàn)在六扇門的實(shí)力來說,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而此刻他最關(guān)心的,也是廖琛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對付眼前這只燕州府的大老虎——羽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