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弩。”
果然關(guān)鍵時刻,還是需要他出馬。
白弩應聲三步并兩步,就跨到了大娘和小姑娘面前,對著大娘那是一臉呵笑,然后盯向了她捂小姑娘的手。
大娘再擔心小姑娘說話沒個遮掩,卻也不敢不從。
不過大娘還是將手搭在小姑娘肩上捏了捏,期望自家閨女能伶俐點。
白弩蹲下身,與小姑娘平視,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顆糖。
“小妹妹,你回答漂亮哥哥一個問題,漂亮哥哥就把這顆糖給你?!?p> 漂亮?
小姑娘不開心了,指著白弩道,“這里就屬你又黑又丑,一點沒卞大哥和那位哥哥好看?!闭f著,手又指向了白徹。
越子傾現(xiàn)下雖不待見白徹,可覺得小姑娘眼光是真好,贊許的點了點頭。
看越子傾又犯起花癡,卞容仇臉跟著就耷拉了下來,不屑地睨了白徹一眼,心道,“不過勉強能看罷了?!?p> 白弩大聲呵笑排解著小姑娘話語給他帶來的尷尬,將糖遞了出去。
“看來小妹妹很喜歡那位卞大哥?。∧切∶妹媚芨嬖V大哥哥,你第一次看見你卞大哥時,他穿著什么衣服嗎?”
見小姑娘開心剝掉糖紙吃起來,白弩是滿臉得意。
對付孩子,他最拿手,這次總該沒問題了。
不待聽到回答,白弩就看到眼前多了只白皙修長的玉手。
他尋著手的主人看過去,便見越子傾一臉燦爛,眉飛色舞。
“還有的話都給我?!?p> 都?
也不是說他小氣,是這人也太貪心了!
白弩正欲教訓一二,就聽身后淡淡傳來“給她”二字。
本看越子傾要糖就撒手未扶她的卞容仇,聽到這兩個字,臉是青一陣白一陣。
為何他總忘了,自認識就愛耍無賴,活波有余的這個女子,是出身秦樓的風月女子。
縱然人皮面具改變了她的容貌,可那勾人的眸子是變不了的,自懂得討男子歡心。
越子傾若無其事的聳了聳肩,一副誰叫你不買給我的模樣。
卞容仇嘴角微抽,真覺得白日認為這無知女子有幾分可愛,是瞎了眼。
先聽得大娘所言,朝她發(fā)難,他還內(nèi)疚了。
現(xiàn)在看來,虧得大娘點破官兵一再來搜查的原因,害他變了臉。
不然他就將托大娘帶回來的蜜餞,喂了這白眼狼了。
白弩的心是拒絕的,可爺?shù)脑捰谒褪墙鹂朴衤伞?p> 只不過爺只說給,沒說要全給。
白弩帶著僥幸自得,伸手將左袖袋的糖掏了出來,狠狠拍到了越子傾手上。
誰知,這纖纖玉手剛握滿離開他視線,轉(zhuǎn)眼又空空如也攤到了眼前,還抬手指挑釁,“我說要全部?!?p> 這婦人,看著丑,眼倒挺精。
白弩無奈,又將右袖袋的糖全掏給了越子傾。
看白弩懨懨模樣,越子傾雙手捧著滿滿的糖,這才滿意點頭。
這下可好,一向被娘拘著吃糖的小姑娘,目睹了這是只要敢要,就能有的畫面,吃完嘴里的,哭鬧著也都要。
“跟個孩子搶什么?!?p> 卞容仇一把將越子傾手里捧的糖全抓給了小姑娘。
小姑娘塞到胸袋鼓鼓,開心的一顆接一顆吃著,期間還不忘分了除白弩外的人,一人一顆。
被區(qū)別對待的白弩一臉傷心,更委屈的是,后面無論他怎么問,小姑娘只顧吃糖,壓根什么都不說。
甚至還兇了他一句。
“娘都說了,我一個孩子知道什么?!?p> 差事辦砸,白弩只得灰溜溜站回原位。
期間他還不忘幽怨地斜眼看向越子傾,認為都是她導致的。
白徹后腳跟往地上一蹭,一顆飛石就打中了似在兒戲的白弩的頭。
白弩捂著頭,嘟囔著,“要不知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這長公主真找不回來才好呢?!?p> 越子傾心里苦笑,應該有很多人這么想吧!
所以白日來的官兵,看著費心了,卻未用心,只來回搜了一遍就走了。
白弩感覺白徹周身寒氣,忙閉嘴,挺胸抬頭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
這時,進屋搜查的四個羽林衛(wèi)魚貫而出,來到白徹面前躬身抱拳。
還是原先那個白凈斯文的羽林衛(wèi)開口回稟,“屋內(nèi)只一碗藥,有些可疑?!?p> 白徹接過呈上的藥碗,聞了聞。
若說是別的藥,他們習武從軍之人或許聞不出來,可主治跌打仆斗、助傷口愈合,有奇香的熏陸,他們絕對不陌生。
且熏陸昂貴,不是尋常跑江湖賣藝的人能承受得起的價格。
白徹思肘片刻,望向了越子傾,“不知姑娘是何時何地受的傷?!?p> 盈清之死還悶在越子傾心里,對牽涉其中的白徹,好感早就盡失。
不是他不計前嫌,就能若無其事揭過的。
越子傾擠出個假笑,“官爺們?nèi)粽嫒绱说瞄e,不要總想著抓人找人,多想想剿匪?!?p> 卞容仇亦同時道,“與官爺何干?!?p> 適才白徹就一直留心觀察這對夫妻,并不似尋常夫妻。
白徹一張冷臉,看不出變化,“你二人是跑江湖賣藝的夫妻?”
一個人因?qū)Ψ讲唤o她買糖,又動手非禮。
一個因?qū)Ψ娇茨腥丝窗V,又惦記別人的糖。
都還慪著氣,雙雙哼聲轉(zhuǎn)頭,不看對方,“官爺真會問話?!?p> 若說一開始,白徹是為在此處尋到不同尋常之處,有了期待。
那此刻對方一再的不配合,則徹底惹惱了他。
尤其是只要一想到是他任憑越子傾刺那一劍,才導致她來這明幾山靜庵堂祈福的。
白徹抬手,“都帶回去?!?p> 聽到這話,越子傾立馬換了副笑面孔,“官爺有話好說,民婦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適才是她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
細作她還沒查,殺手組織她還沒找,可不能這樣被找回去??!
卞容仇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越子傾生怕他做出什么過分舉動,扯著他衣袖,抖肩撒起嬌來。
“相公,官爺想必也有他們的難處,我們多體諒一點,配合一下啦!”
要是嬌羞美婦如此,是叫撒嬌。
可越子傾現(xiàn)在頂著的這張人皮面具,如此便是扭捏作態(tài),不堪入目了。
羽林衛(wèi)再次別過頭去,沒眼看??!
卞容不知為何,只要越子傾雙目含笑的看他,就無法拒絕,還什么脾氣怒氣都沒了。
“娘子發(fā)話,為夫自當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