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梁子俊,拜別陳生,第二天便匆匆啟程南下,道是那邊公務(wù)繁忙,他不便耽擱。
陳生未去送行,遣童仆奉上一些金銀盤纏以做途資,旅程緊湊,不過數(shù)日,梁子俊已臨洞庭。
舟行便捷,至洞庭湖中,遠遠見著一艘畫舫,雕欄精美,紅窗縵紗,仔細聆聽,方覺絲竹悠揚,時不時見著曼妙女子推窗提簾憑眺,似是尋人,不一會兒又見船中笙歌舞耀,貴氣不凡。
隱約中可見舫中坐著一位年輕男子,未配冠帶,半扶案上,旁邊一位十五六歲的艷麗女子正為其按摩,時不時轉(zhuǎn)而與男子共飲或耳語,甚是親密。
梁子俊見此仗勢,疑慮為這一帶某位大官人,便請船夫移船相近,準備拜謁。
相近至百米,竟見畫舫有曼妙女子揮巾示意,“來人可是梁子俊,梁公子?”
梁子俊驚,急至船首,回應(yīng)到“正是小生,途徑此地,不知叨擾貴主雅興,遠相敬拜,極速離去?!闭f罷便一邊朝船夫使眼色,宜速速調(diào)轉(zhuǎn)方向避開畫舫,以免冒犯。
“公子,我家主人請您過舟一敘,還望留步?!毖哉Z方傾,畫舫已至梁子俊身邊。
梁子俊遂一人,移步畫舫,準備拜謁貴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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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內(nèi)有些酒濃氣懶,眾歌舞婢女退下后,梁子俊頓驚覺,案邊塌上坐著的是陳明允,大驚。
不想這幾天自己日夜兼程,旅途上未曾半點偷閑,明允兄竟如此神速,早臨此地,且此時悠閑之意,全然不似羈旅之態(tài)。
侍從扶梁子俊坐下,梁仔細偷瞥陳明允,總覺哪里不對,不待他開口,此時陳生已命眾人將殘席撤去,新酒香茗,山珍海味,一應(yīng)鋪陳。
陳生道“子俊辛勞,此去賈將軍處又當離家數(shù)載,吾在此送你一程。”說著敬下梁子俊一杯,接言“只是你此去,我還有一事相托,不知賢弟肯當否?”
梁子俊詫異,前幾天在家鄉(xiāng)拜別陳生時,不過閑談敘舊,長談多時并未記得他有什么其他囑托,倒是臨行時他童仆送來旅資。難道追行千里,為此一托?
梁子俊見舫內(nèi)滿眼美侍奇珍,趁樂聲貫耳,故作癡迷狀,尋問“兄長所托何事,這滿舫佳人盈側(cè),若說你在家鄉(xiāng)是窮奢一方,在這兒實是如登臨仙界,凡人不及呀!”說著,梁子俊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再仔細望向座上,陳生竟是一根白發(fā)也沒有,與前幾天所見之形態(tài)容貌亦不相同,眼前的陳生明明就是二十歲未變的年輕模樣啊!
意識至此,梁子俊驚鄂,心想難道之前陳生所說奇聞竟悉為實情?道是俗人不信,這回讓他畫舫遇仙,真正醒了耳目?
陳生知梁子俊體悟,微笑點頭,仙樂復(fù)隆,緩釋梁子俊神容驚厥。
“明允兄,我道是,難怪這些珍饈美飲,佳人絲竹,從未見識過,原來不是人間之物,你既已半架仙軀,又何來嚇我這一嚇?先前為你按摩的是誰呢?若有所托,何不在家鄉(xiāng)言明,我必亦必辦理妥當,不會貽誤呀!”梁子俊已然有些醉意。
“先前與我共飲耳語的是我的妻子,所托之事亦與吾妻有關(guān),我即與你言說?!笔疽怍硟?nèi)歌舞暫歇,陳生已至梁子俊一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