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正看到老爸在門口探著身子問:
——“琳娜,你們都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去吃飯?”
——“我剛和謝爾蓋通電話,我媽呢?”
——“你媽在看她那個平板,我喊了兩聲了都不搭理我,也不知道忙什么呢,這飯都不吃了?!崩习直г怪?。
——“老太太一定是看謝爾蓋畫的那副破畫呢,有人說了一句《請多指教》,她就樂得顧不上吃飯了?!?p> 我擠眉弄眼,正捏著鼻子,怪聲怪氣地說著《請多指教》,就看老媽拿著她那個平板電腦走了過來,興沖沖地對老爸說:
——“我就說這孩子有天賦嘛,你也看看,這是他剛畫的!”
老爸探過頭去看老媽手里的平板。
——“我說,咱們還是先吃飯吧!我就不信他能比齊白石畫得還好!你們至于嗎?”我一邊拉開椅子坐下,一邊說道。
——“齊白石比不上,比你可是搓搓有余!”老媽瞪了我一眼說。
——“哼!”我不滿地翻著白眼。
——“你哼啥?你也就會往你的爪子上涂指甲油蒙人!”老媽坐到我對面說。
——“我蒙誰了?是你自己認識有誤區(qū),覺得手長得好看的就巧,這也怨我了?”
——“人家謝爾蓋的手長得好看,也就是巧呀,你有啥不服氣的?”
——“有多巧?他要是能寫出《蘭亭序》,畫出《奔馬圖》我不服氣也不行啊!”我陰陽怪氣地說道。
——“你們倆都少說兩句,飯都涼了?!崩习植粣偟卣f。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再來BJ,我好當面和他說說他的畫?!崩蠇屢幻嬗蒙鬃訑囍?,一面還念叨著。
——“琳娜,謝爾蓋沒說他那邊進行的怎么樣了?”老爸一邊往碗里盛著粥一邊問道。
——“說了,下周一開標?!蔽掖鸬馈?p> ——“開標以后就該沒什么事了吧?”老媽問。
——“要是不中標,可不真就沒什么事了!”我噗嗤笑出聲來,仰著下巴譏諷地說道。
——“那看來這中不中標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J也不是沒事干。”
老媽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我的話了,她掰著饅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和老爸不由地對視了一眼。
——“老媽,你對謝爾蓋到底了解多少???”我斜著眼睛,忍不住問道。
——“他的事我全知道?!崩蠇屨f。
——“呵!……”我嚼著饅頭,差點笑出聲來。
——“他沒結(jié)婚,也沒有女朋友。他們家人都在莫斯科,他父親是一個冶金專家,也是一個大型冶金企業(yè)的廠長。母親是圖書館館長。父母都已經(jīng)退休了。他有一個姐姐比他大四歲,是兒童醫(yī)院的大夫,姐夫是法官。他姐姐和姐夫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崩蠇屢贿叧燥?,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聽著眼珠子瞪得溜圓,半張著嘴,嘴里的饅頭都快掉出來了,過了許久,我癡癡地問道:
——“媽,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問的呀!謝爾蓋親口告訴我的,還能有假?”老媽好像覺得我的問題挺多余,她白了我一眼說道。
——“哎呦!我的媽呀!謝爾蓋的家庭狀況,好像就沒人知道啊。我們甚至懷疑,他就是個孤兒……那個龐麗君調(diào)查了半天也沒弄清楚的事,老媽,你可真厲害呀!”
我說著,對老媽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還知道他比你大五歲,嗯,是天秤座。他還告訴我他其實是個左撇子……”老媽炫耀般地說著。
——“看看!你媽的偵查本領(lǐng)比克格勃還厲害!”老爸也停下筷子笑著說道。
我心里想著,老媽和謝爾蓋的字典交流,簡直就如同傳遞情報,就連我和老爸都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
——“老媽你們還說什么了?”
——“我還告訴他,你在郊區(qū)有個大房子。要是以后咱們家人口多了,你們可以搬到那里住?!?p> ——“以后咱們家怎么就人口多了?”我生氣地問道。
——“我就是隨便那么一說?!崩蠇尩皖^喝粥不理我了。
——“嘿嘿……看來你媽不僅能把別人的情報搞來,咱家的情況也容易泄露出去啊!”
老爸調(diào)侃著,搖了搖頭。
——“我就是暗示了一下咱們家啥也不缺,再說了我們畢竟是女方,上趕著會讓人瞧不起!”老媽嘆了口氣說。
——“你還知道會讓人瞧不起??!”我嘟著嘴不滿地說道。
——“我真沒說什么。其實,我就是想讓謝爾蓋能在BJ有點事做。至于別的嘛,以后再說?!崩蠇屨f。
——“老媽,我記得你對別人可沒這么好說話!什么房子,工作,年齡,家庭的反正總有你不滿意的,如今對個連工作都沒有的人如此上心,這也太雙標了吧?”我斜著眼睛問道。
——“我怎么雙標了?我就是覺得謝爾蓋做什么都能行!就是搬磚也會比別人掙的多?!崩蠇尩芍壅f道。
——“那倒是!謝爾蓋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屬于絕對抗壓型的。還有他那身體素質(zhì),冬泳都沒事,就別提干點力氣活了。說不定他收廢品在BJ也能發(fā)財呢!……可他會聽你的嗎?”我斜著眼睛問。
——“《月空之人亦罕逢,那堪官貴在其中;金鱗豈是池中物,不日天書下九重?!泛呛恰漳葖寢?,謝爾蓋的事,我看你還是少操點心吧!”
老爸搖頭晃腦地吟誦著,然后看向老媽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