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這件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
任勇校尉是個矮胖中年人,一雙睜開和沒睜開沒什么區(qū)別的眼睛,正用一種看犯人的眼光看著林小月:“拿下?!?p> 官兵握長槍上前,林小月運行法力,一股氣流從身邊蔓延,像狂風(fēng)將周圍官兵吹到,周圍圍觀百姓皆是一驚。矮胖中年人臉色大變,亂了陣腳,眼前這個唐人不是普通人,便沒了剛才的氣焰。
林小月掃了這些從地上爬起來的官兵一眼,丟下帶路兩字。
矮胖中年人擦了擦臉上油光,招了招手,命令手下帶路。
林小月騎著團團一臉悠閑,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虧心事,心中自然無懼。
孟思姑與聽話跟隨在官兵后面,那任勇校尉瞄了一眼,大聲歷喝,聽話只是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和尚,立刻停下腳步。而孟思姑則是鬼族圣女,從來都只有她命令別人,沒有人命令她,這不大小姐脾氣上來了,對著任勇校尉冷眼相待。
林小月看到這一幕,吩咐團團掉頭,走到孟思姑與聽話面前,讓他兩不用跟來,將懷里的小狐貍給孟思姑照看。
這一路上招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到了寶象國王宮,王宮門口赫然站立兩排盔甲侍衛(wèi),見到騎熊貓的林小月,這些侍衛(wèi)出言歷喝,讓其下來。
林小月清楚這是寶象國最高貴的地方,如不下來就是藐視寶象國國王,為了表示尊敬這一國之君,下來步行。
這王宮高墻豎立,雖然繁華,可總覺得缺了點什么,一路無語,被侍衛(wèi)帶入宮殿。
宮殿里頭左右站著文武百官,看到林小月進來時,都用異樣眼光看著。林小月看向殿上坐著的國王,用著很客套的話跟這滿臉胡須的老國王打了一聲招呼,然后沉默。
文武百官議論紛紛,說這唐人傲慢無禮,見了國王陛下還不下跪。
作為一國之君,這年邁古稀的老國王,臉上自是不悅,眼前這個唐人分明是對自己不敬,擺了擺手讓左右兩旁宮女退下,用著目空一切的語氣說道:“你這唐人好生無禮,見了本王還不下跪?!?p> 此話一出,立刻有文官出言附和,語氣充滿著高高在上的意味。
林小月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凡人眼中他就是仙人,雖然還沒有位列仙班,可人間對修仙之人的稱呼就是仙人,他看著不怒自威的老國王,平靜說道:“我怕你承受不起?!?p> 三界之中,只有凡人跪仙人,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
老國王聽到這話,氣的胡子都在抖動,重重的拍了一下座椅扶手:“來人,給我將這個刁民拿下,關(guān)進大牢?!?p> 一隊持槍侍衛(wèi)沖了進來,將林小月圍住,正準(zhǔn)備將其拿下。
忽然之間,這些侍衛(wèi)被一股無形的威壓阻擋,難上分毫,所有人都愣住的,一股無形的威壓在宮殿中蔓延,壓的這些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小月目光平靜看著那目瞪口呆的老國王:“不知在下犯了什么罪,要將我關(guān)進大牢?”
這些文武百官,個個面面相窺,議論紛紛,眼前這個唐人不是普通人。
老國王雖然震驚眼前這個唐人的身份,但作為一國之君,很快恢復(fù)平常:“你可叫林小月?”
這話讓林小月感到有些驚訝,自己剛來寶象國,這國王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回過神來說道:“我是?!?p> 老國王臉色一變,但由于眼前這個唐人是修仙之人,不好得罪,只好壓著心口的氣,說道:“你作為一個修仙之人,不好好修行,專門做一些害人的事情,就不怕玉皇大帝知道,降下一道天雷把你劈了?!?p> 林小月完全聽不明白這話什么意思,目光變得敏銳起來,在他看來,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或者背后有人在操控著什么:“我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些什么,更不明白你命人將我抓來所謂何意?!?p> 老國王招了招手,示意殿下大臣安靜,板著一張老臉,眼前這個唐人若不是修仙之人,他真想將其五馬分尸,一泄心頭之恨。作為國王,面子有時候往往比自己的命都重要,這老國王雖然老,可腦子還算清醒,知道自己的面子在仙人面前一文不值,正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只見一宮女急匆匆走來,在老國王耳邊訴說什么。
老國王臉色大變,招手示意宮女退下,看向林小月,一改剛才的態(tài)度,哈哈一笑,招了招手示意那些侍衛(wèi)退下:“快給仙人賜座?!?p> 林小月愣了愣,這老國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宮女抬了一張寶象國特有的木椅,很客氣的讓林小月坐下。
殿下左右兩邊站著的文武百官,也是一頭霧水,國王怎么變臉比翻書還快,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林小月開口問些什么,老國王和顏悅色說道:“剛才只是誤會,仙人光臨貴國,之前是本王一時糊涂,才說出那些話,還請仙人見諒?!?p> 作為一國之君,林小月給足了老國王面子,同樣和顏悅色說聲不礙事。
這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先不說之前那些官兵為何抓自己,就憑這老國王這一些反常舉動,就值得讓人懷疑。
老國王別有意味的看著林小月,臉上笑容不斷:“仙人初到本國,定是舟車勞頓,這樣吧,我先安排你下去歇息,晚上設(shè)宴款待?!?p> 林小月拱了拱手,客氣回應(yīng):“國王盛情難卻,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老國王抬起右手:“請講。”
林小月點了點頭:“國王為何要對我這么好?”
這話到底什么意思,老國王一聽便知,畢竟是一國之君:“剛才只是誤會,我本來是派人去請仙人的,只是這中間出現(xiàn)了一些失誤,才導(dǎo)致這場誤會?!?p> 聰明的人,聽到這話之后,一定不會繼續(xù)追問,老國王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林小月若是繼續(xù)沒完沒了的問下去,豈不是很無趣?
林小月只好笑了笑:“多謝國王美意。”
老國王哈哈一笑:“據(jù)我所知,仙人還有兩個朋友也在本國,仙人先下去休息,我命人去將你的朋友一并請來?!?p> 空蕩蕩的廂房里,林小月在四處走動,看著周圍這陌生的環(huán)境,腦海中一直在想這是怎么一回事。先不說這國王是怎么知道自己的,這國王前后態(tài)度根本就是一個水一個火,完全不相容。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林小月,在屋子里走了老半天,忽然間房門被推開,睡著了的團團,聽到動靜,睜眼一看,看到是聽話與孟思姑,又繼續(xù)閉上眼睛睡覺。
林小月看到孟思姑與聽話,沒有說話,不知道說些什么,一個人走到窗前,看著那滿園的奇花異草。
孟思姑將小狐貍放在地上,躡手躡腳的走到團團身邊,然后撲了上去,騎在團團背上,開懷大笑,她想騎團團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于這么可愛的熊貓,她總是愛不釋手。
團團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無聊。”
孟思姑撫摸著團團腦袋,笑著說:“不無聊,你趕緊起來走兩圈?!?p> 團團用手掌抓了抓臉:“你有好吃的嗎?”
孟思姑笑著說:“沒有,不過我有好玩的?!?p> 她想著自己昨天買了一大堆東西,正好可以拿出來。
聽話走到林小月身后,摸了摸腦袋:“你在想什么?”
林小月收回思緒,笑著嘆了一聲:“我在想,這寶象國國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p> 聽話雙手負(fù)背,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這寶象國國王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
林小月無奈搖了搖頭:“你腦子除了裝經(jīng)文,就不能裝點其他東西嗎?寶象國國王態(tài)度發(fā)生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指使什么?!?p> 孟思姑不停的勸團團起來走兩圈,什么好話都說盡了,可團團就是不愿起來,孟思姑揉著團團耳朵,不停的叫它大壞熊。
林小月走到石桌旁坐下,倒了一杯寶象國特有的葡萄茶,喝了一大口,對聽話說道:“你不應(yīng)該來的。”
聽話不懂這話啥意思:“為啥我不應(yīng)該來?這可是寶象國國王請我來的?!?p> 林小月拍了拍聽話肩膀:“我覺得這國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設(shè)宴款待不是目的,我想這其中一定還有其他目的,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和尚,要是發(fā)生了什么危險的事,這王宮四周戒衛(wèi)森嚴(yán),你該如何跑?!?p> 聽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一口說道:“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我來的時候那些官兵對我挺客氣的,再說了這寶象國也是信仰佛教,我是和尚,按理說他們不會對我做什么?!?p> 一旁說了半天口水都說干了的孟思姑,不管怎么說,團團就是不起來,只好不高興的從團團背上下來,走到石桌旁坐下:“幫我勸勸你那只熊貓,讓它給我騎幾圈?!?p> 林小月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團團,然后看向孟思姑的眼睛:“不行?!?p> 孟思姑嘟了嘟嘴,呢喃細(xì)語:“小氣鬼?!?p> 林小月笑了笑:“不是我小氣,而是團團不愿意馱你。”
這從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紅衣小姑娘,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從包袱里拿出一堆胭脂首飾,走到團團面前,一邊說一邊將首飾放在團團眼前晃悠,可團團不為所動。林小月在一旁笑了,笑出了聲,孟思姑走到桌上,雙手叉腰,看著林小月說道:“你笑什么?”
林小月擺了擺示意孟思姑坐下:“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孟思姑坐了下來將包袱放在桌子上,大眼睛眨了眨:“好啊。”
林小月很平靜說道:“說有一只兔子,去河邊釣魚,第一天什么都沒有釣到,第二天去釣魚,也是什么都沒有釣到,第三天這只兔子還去釣魚,這時候一條魚跳上岸來,甩了兔子一尾巴,很生氣的說,你再用胡蘿卜釣我試試?!?p> 聽完這話,孟思姑“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這兔子太傻了,用胡蘿卜釣魚?!?p> 聽話聽懂了這話什么意思,指著孟思姑笑著說:“你就是這只兔子?!?p> 孟思姑取下掛在腰間的笛子,輕輕敲了敲聽話腦袋:“你才是兔子?!边@話剛說完,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將目光看向林小月,恍然大悟:“你是不是在說我?”
林小月攤了攤手,做出一副你猜的神情。
孟思姑抬手就想用笛子敲打,林小月兩指一夾,將笛子夾住,有些臉色有些無奈:“你這樣是沒有人會喜歡的,沒有人會喜歡一個動不動就抬手打人的姑娘。”
孟思姑抽回笛子,眼睛里露出一絲生氣的神情:“不用你喜歡,哼!”
林小月看著孟思姑那不屑一顧的臉色,苦笑一聲:“你這樣遲早是要吃虧的。”
孟思姑從來就沒有吃過虧上過當(dāng)?shù)娜?,哪里會懂得這些,連看都懶得看林小月,將目光看向門外那一棵松柏。
林小月不再言語,起身走到床頭,倒了下去,現(xiàn)在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他想著看能不能將這件事情捋清楚,到時候好有個對策。
床只有一張,林小月躺在那里,孟思姑走了過去,指著林小月,不冷不熱說道:“起來讓我睡一會?!?p> 林小月微微睜開眼睛,鞋襪未脫,翹著二郎腿:“我為什么要讓你?”
孟思姑想不出所以然,只是氣的甩了甩手,紫色小鈴鐺發(fā)出悅耳脆響:“你為什么不讓我?”
這話說的讓林小月有些想笑,他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好的理由,為什么要讓孟思姑睡這張床,依舊躺在床上,悠閑的哼著孟思姑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歌曲:“今天是個好日子……”
林小月只哼了一句,孟思姑便唱起了反調(diào):“真是難聽?!?p> 說完之后,孟思姑走到石桌旁坐下,拿起一條不知道是不是珍珠的項鏈,在聽話面前晃了晃:“來你把這項鏈戴上,我看看好不好看?!?p> 聽話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孟思姑笑著說:“有什么使不得的,讓你戴你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