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那枚戒指(1)
Y國,云居。
秦漾擺弄了一下那套茶具,便上樓休息去了。
客廳里,洛衡還在嘮叨:“那什么……不是我話多啊,你倆兒偷偷跑去F國三天,讓我一個人打理北喬枝,好意思嗎你?”
顧南御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道:“想辭職的話,去人事部?!?p> 洛衡感覺不妙,馬上就狗腿起來,“害!老大你說什么呢?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不就三天,三年我也不介意?。 ?p> 顧南御繼續(xù)盯著手里的文件,聽到“三年”兩個字的時候,指尖微微顫抖了一瞬,他換了話題,說道:“圣罪的那幾個人,解決了?”
洛衡見他沒有計較,松了一大口氣,只不過回想起那邊的人,臉色有些不好,說:“解決倒是解決了,圣主也很干脆的給人,還賠了分部損失的兩千萬……不過,他們圣主倒是來了密信,說……”
那話有點囂張,洛衡明顯不太敢說出來,瞟了一眼顧南御的神色,見他似乎不太在意似的,只能又接著說了起來:“說我們北喬枝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搶你錢又怎么樣?”
顧南御:“下次他們再犯,直接滅了。”
洛衡吞了口唾沫,問道:“九皇主,你跟圣罪新任的那個圣主,會不會以前結(jié)過梁子?。俊?p> 顧南御用“你是個廢物”的眼神瞥了洛衡一眼,冷淡的回:“跟我結(jié)梁子的人,早就不在了?!?p> 洛衡:“可是,我怎么覺得,他們家圣主說話的樣子,挺像藍蘇公子的?”
聞言,顧南御眉頭皺了皺,似乎有點記不起來了,抬眸,問:“藍蘇?誰?”
藍蘇?誰?
洛衡才不相信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到藍蘇公子那兒沒有用了,提醒了關鍵詞:“手下敗將??!”
洛衡的話音剛剛落下,顧南御的睫毛,就輕輕顫了顫。
他似乎回想了起來,但并不在意,繼續(xù)批改文件,“不值一提的人,怎么可能沒事跑去圣罪當圣主,他又不缺錢?!?p> 洛衡滿臉黑人問號,“啥???他不是以前,最愛搶你錢來著?”
顧南御:“我知道?!鳖D了片刻,他神色微微浮現(xiàn)起一抹得意,又說:“我最后都雙倍讓他哭著奉還了回來。”
洛衡:“……”
……
十天后。
最近,顧南御回了BM洲,處理什么實驗團隊的事情,無暇顧及歐洲的情況,就連秦漾,他也是隔著一天,才會有一個電話。
她終于得以空閑,于是等身體好的差不多,便開始試圖聯(lián)系華國。
那個人的名字,不知道為什么,她記得特別熟。
叫顧南御的人幫忙,會不會太危險?萬一讓他知道怎么辦?
況且還是聯(lián)系華國這種事情。
秦漾想了想,覺得算了,只能再另尋別的辦法。
歐洲這么大,他再怎么厲害,也不能每一個人都管全是不是?
找?guī)讉€專門的人為她所用,也是一件好事。
秦漾在網(wǎng)上積攢的名氣挺大,某知名網(wǎng)站的一線作家,曾有人說過,她或許就是下一代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
對了耶,作家這個身份,應該是個假的吧?
不然怎么會,出現(xiàn)在記憶里呢?
況且哈,她雖然寫作文兒特別厲害,但是,沒有過要寫書的想法,那樣,太不賺錢了!
不過,她是秦漾。
所以說,這個作家,從她出車禍的那會兒就開始斷更了吧?
那么,她家讀者的反應呢?
還有,只要查到這個作家,問他是誰致使他在網(wǎng)上瞎寫,應該就可以知道,催眠自己的人是誰?
她的記憶里,自己是最近三年里開始寫的小說。
而發(fā)布文章的時間,那個人也一定會特意找一個跟那會兒的時間對上的不露臉作家。
然后,今年三月,她車禍,于是那個作家,開始斷更。
但是,究竟有沒有車禍發(fā)生,有沒有醫(yī)院的意外事故,都可以從讀者那里了解到……
秦漾去搜了“自己”寫的幾本點擊量過億的火熱書籍,直接奔著評論區(qū)點了過去。
[煙火里的塵埃]:嚶嚶嚶!桃子你怎么說生病就生病?。。?p> [酸奶]:大家節(jié)哀,桃子去世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
[桃子家的小可愛]:哇嗚!哇嗚!我不要桃子姐姐離開……
那一條條評論,顯示的時間,分的確是今年三月。
但是,可疑的是,她是車禍住院,不是死……
若是八月份的評論,她還相信,可是三月哪,她還活著。
秦辭應該不會,在網(wǎng)上造謠。
那個作者,死了嗎?
對了,醫(yī)院?
她五月份醒的時候,看見的陳設,好像不是醫(yī)院。
當時還沒在意,可那個地方,分明就是一間臥室。
就算是醫(yī)院的高等VIP病房,也絕對不可能布置的那么少女心……
她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人是蘇冉。
她說——“你不是死了嗎?”
她頭實在是頭疼難忍,回答——“冉姐姐,你說什么呢?”
——“什么?你一個掃把星喊我冉姐姐?你居然沒死?!”
——“冉姐姐,我做錯什么了嗎?”
——“你做錯什么了?你還好意思問?你殺……”
她意識迷迷糊糊的,然后就昏睡了過去。
但是,她現(xiàn)在回想起來,隱約記得自己昏迷的那一刻,心底有個聲音在冷笑——“你才死了!”
——
秦漾忽然就有了頭目。
對對對!她怎么把蘇冉那奇奇怪怪的行為給忘了?
她那么討厭她,又不像裝的。
所以說,真的如那個人所說,一切感情,逆向發(fā)展?
那么,或許,秦辭才是她最恨的人?!
而她一開始最害怕的顧南御,才是她最想要靠近的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一切事情,都可以解釋了。
秦辭,不是她親哥哥么?
難不成,做了什么虧心事?
然后想要抹滅她的記憶,遮蓋真相?
去去去!太不要臉了!
顧南御似乎不愿意告訴她真相,可能是的確有難言之隱,但不論最終結(jié)果如何,她都要知道,那是一個怎樣不為人知的故事。
今晚,在倫敦某個酒店,會舉行一場假面酒會。
秦辭,一定會來。
他別的本事倒是沒有嘛,不過搞這些宴會倒是特別勤。
說不定,蘇冉會去?
更加說不定的是,那個人也會去?
對于自己現(xiàn)在,身死華國的消息他們肯定早就信以為真,冒然出現(xiàn)在兩個人面前,斷定是不可行。
既然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對她好的人,那么讓他瞞著,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不論如何,她都要賭一把。
至少,見了那個人的面,就能知道真相。
她不管顧南御如何如何,反正,她必須找回自己的記憶。
至少美人嘛!以后哄哄就行了,大不了呢,多陪他睡睡,這都不是問題!
……
上午時分。
M國洛杉磯。
斯坦福大學,生命科學技術系。
年老的教授,體態(tài)有幾分不穩(wěn),握住顧南御的手,問了又問:“孩子,你知道的,你在醫(yī)學方面簡直就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如果可以,我們學院愿意為你單獨創(chuàng)辦一間實驗室,供你……”
顧南御輕輕拿開特里斯坦教授布滿化學遺跡的雙手,回答,說:“您不必再勸,我已經(jīng)修讀完所有課程,就不必再留下。至于那座生理學獎杯,我會讓助理代領。而領獎人的名字,我也希望您能夠尊重我的想法,不要有所透露?!?p> 特里斯坦教授滿臉的遺憾以及惋惜,點了點頭,說道:“以后有機會,多回來做做演講,我相信你的學術論作,對那群學生,會有很大幫助。”
顧南御溫和的一笑,“謝謝教授的器重,我會抽空回來?!?p> 特里斯坦似乎很忙,不一會兒,便有助理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遞給他一份學術論文,在他耳邊小聲講著什么事情。
他聽完,臉色大變,可能是什么急事,轉(zhuǎn)頭就對顧南御說:“南御,院里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我就不送你了,下次你一定記得抽空來,我會讓人專門給你安排好時間?!?p> 顧南御:“嗯,好,您去吧?!?p> 隨著他話音落定,教授已經(jīng)邁著步子,離開了原地。
顧南御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實驗樓,面色淡靜,沒有不舍,頭也不回的離開。
葉墨歸早早的便在車里等他。
顧南御上了車以后,他有些汗顏,匯報道:“先生,北喬枝內(nèi)部,好像有叛亂,我們無法第一時間調(diào)動分部的人員?!?p> 聞言,他說:“是系統(tǒng)自動封鎖,還是病毒侵擾?”
葉墨歸看起來挺著急,“是有人關閉了中央系統(tǒng)?!?p> 顧南御微微蹙眉。
他早就料到的,那幾個人,一定會趁他出國的時候作亂。
很好,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葉墨歸見他不說話,心下著急得厲害,又說:“先生,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顧南御翻出手機,給秦漾編輯了一條微信信息,一邊速度極快的打字,一邊不緊不慢的回復:“沒事,頂多死幾個人,這次也算是個好機會,可以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鏟除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還免得他們說我不留情面。”
葉墨歸:“先生,搭私人飛機,立刻回英國嗎?”
顧南御回答:“嗯?!?p> 車里安靜了一會兒,葉墨歸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來一般,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說道:“先生,我聽說倫敦今天會舉行一場儀式盛大的假面舞會。”
顧南御抱著他的手機,正耐心等待秦漾的消息,不輕不重的問:“所以呢?”
葉墨歸將車子拐了個彎,接著說:“據(jù)可靠消息,假面舞會由羽墨殘軒借助某當?shù)刂髽I(yè)的名義開辦,邀請的人,多不勝數(shù),各行各業(yè)的人都有?!?p> 見顧南御似乎沒什么興趣,葉墨歸覺得有必要劃重點,于是繞過了幾個沒用的點,直接說:“他們的目的,好像是為了隨機抓取舞會里的人員,然后空運到芬蘭的什么公園。秦辭少爺和蘇冉都會去,那么夫人……”
葉墨歸只是提到秦辭那兒的時候,顧南御就立馬反應了過來,他啰啰嗦嗦大半天,到底是想告訴他什么。
秦漾?她必定會去!
顧南御沉著臉,縱然平時再怎么平靜淡然,一切事物置之度外,可只要是關于秦漾,尤其還是這么危險的事情,他都會忍不住有一些慌亂,他太害怕,會失去她,“舞會什么開始,具體什么時候結(jié)束?”
葉墨歸被突然冷沉下來的可怕氣氛驚了一驚,憑借著多年的開車經(jīng)驗,才沒有將車子來個撞倒,嚴肅的回:“今晚八點開始,十點結(jié)束,但我估計,一半的時候,他們就會誘導客人離開?!?p> 顧南御抿著唇?jīng)]說話,掃了一眼時間。
美國和英國,時差五小時。
現(xiàn)在是紐約時間上午十點鐘,倫敦要快,剛好是下午三點鐘。飛機到倫敦,怎么也得六小時,那會兒剛好就是九點鐘。
現(xiàn)在的秦漾,還沒出門。
顧南御心底松了口氣,解了鎖,給秦漾打了電話。
那邊很快接聽,甜甜的說:“忙完了嗎?有沒有想我?。俊?p> 聽見她的聲音,顧南御才終于安心下來,如釋重負般的靠回椅背,回道:“嗯,差不多了,用得著問,我能不想你嗎?”
葉墨歸:“……?”如果你想自找狗糧,請跟我學習。
秦漾正在挑選她晚上要穿的衣服,扔了一件到床上,回:“我姨媽好了哦,回家的時候準備躺好。”
顧南御頓了頓,沒想到她這些天一直念著這個東西,不免心里有些覺得有些可愛,刻意降低了說話的語調(diào):“怎么,你每天腦子里都想這個東西?”
秦漾掩嘴偷笑道:“沒呢,我在學做菜?!?p> 顧南御頓時就不說話了。
學……做菜?。?p> 刀在她手里。
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開始教育她,“你怎么能進廚房?拿刀了沒有?切到手了嗎?有沒有事?嗯?”
雖然,她做飯的確挺嚇人的,但不至于……猜的這么準吧!
秦漾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被割破皮的正包扎著的手指頭,“嘿嘿……我就是毀了一個廚房,別的事沒有。”
顧南御頓時就黑了臉,“那破廚房傷到你沒有?”
秦漾愣了愣,咬著酸奶的吸管兒,說:“就一點點傷啦!”
關注點好清奇的男人……
不過,挺感動的。
顧南御:“我回來之后,你再給我說這話?!?p> 秦漾吸了一口酸奶,“你什么時候回來?”
顧南御:“明天?!?p> 幸好呢,他不是今晚回來。
“那我明天晚飯等你啦?”她高興的團團轉(zhuǎn)。
顧南御卻突然拐了話題,說道:“漾漾,今晚那個舞會,很危險,你不要去,相信我?!?p> 舞會?他知道了?這么快?
猜的吧……
秦漾心里沒來由的一慌,不過這么好的機會,她不想放棄。
不就是一場舞會嗎?她會跆拳道的,一般的人,根本打不過她。雖說在真正的強者面前,她那頂多是幾套繡花拳,但對付普通人么,肯定綽綽有余。況且呢,去參會的人都要戴面具,她到時候化個丑妝,再加上面具不就好了呢?
秦漾握著電話的手微微收緊了一分力道,有模有樣的演戲,開口的聲音,似乎很驚訝,“?。课艺胫⒓幽??危險?那我就不去了,我乖乖等你回來啦,畢竟,睡覺更重要嘛?!?p> 她的聲音,實在太過于真實。
尤其是那一句“危險?那我就不去了”講出了一個人有多么的貪生怕死……
顧南御:“等我回來,不要亂跑,漾漾……別讓我擔心,好嗎?”
秦漾趕緊點頭,“好好好!怎么不好?你趕快忙完,我們早點睡覺!”
“嗯,那我掛了?”
秦漾趕緊對著屏幕吧唧了一口,“有沒有聽見???”
他卻說:“不準親手機!我才是你應該要親的人,明白?”
秦漾臉紅了紅,伸手揉捏,“哎呀不說了,掛了,就這樣……”
等結(jié)束了通話,顧南御就給白思君打了電話。
他揉了揉太陽穴,說:“暫且別管公司,你現(xiàn)在馬上去云居,隨時盯好夫人,千萬不要讓她有機會離開。”
雖說對這件事情,抱有一定的懷疑,但他相信顧南御做事的分寸,點頭答應:“好的先生。”
飛機上,不可使用手機。
所以,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備。
秦漾,你真的不能有事。
……
云居。
掛了電話,秦漾就開始火速挑衣服。
不行,為了瞞住他們,禮服肯定是不能穿。
那么,她只有打扮的跟平時差不多,才可以不引起懷疑。
秦漾選了件白色高領毛衣、修身牛仔褲、杏色平底鞋,最后挑了見她喜歡的黑色大衣,穿好,噴香水,理整頭發(fā),順帶還特別少女心,戴了一個粉色蝴蝶結(jié)發(fā)夾。
她的頭發(fā)長而微微自然卷,漂亮的臉蛋,干凈白皙,精致迷人。
秦漾自戀一番,便下了樓,將車庫里的一輛藍色保時捷,開到了離云居十分鐘車程的別墅區(qū)隱匿起來。
然后,她徒步開始往回走,心底既忐忑又激動。
希望她家寶寶不要生氣,她只能明晚好好哄了……
秦漾回了屋,結(jié)果卻看見白思君一群人來了云居,正在花園里商量如何布局,以便讓她不要有機會離開。
顧南御,他終究是不相信自己呢?
秦漾繞道,躲過一群人,去了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