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鏡子秘境(1)
易清歡搖了搖頭:“不熟,而且不知道S是誰。你們很清楚,Queen-S的行蹤向來神秘,能夠查到她的人,就目前為止,那個人還沒有出生。”
他貌似非常崇拜Queen-S,幾乎都是肺腑之言。
霍北年古怪的看了看他。
總覺得這個二缺搭檔,是不是哪里有問題。
顧南御表情瞬間冷了:“那你帶我們來這兒,吹風的?”
原本以為,來流蘇苑,可以獲得Queen-S的一些信息,但是現(xiàn)在,好像一無所獲?
易清歡:“那當然不是!主要還是這里太值錢了,極具觀賞價值?!?p> 霍北年怒了,很想上去打他一頓,“你居然以為我們沒見過世面?搞不搞笑?”
顧南御沒理他,反正來也來了,抓不到S,至少可以占了他云水漠的老窩。
他往前面走去,穿過花園小亭臺,徑直走到一處閣樓前。
在香木雕刻的柱子上,刻著一個大寫的Y字。
Y……
顧南御魔怔一般,抬起右手,輕輕放了上去,緩緩撫過。
霍北年跟易清歡,在后面你一嘴我一嘴的吵了起來,根本就不知道顧南御此刻在干什么,完全把他拋在九霄云外的地步。
顧南御推開樓閣的鏤空大門,一腳踏了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一陣花香,夾帶著淡淡的水果味兒。
屋里采用古今結(jié)合的建筑風格以及特點,處處都彰顯著書香與習武之氣。
二者本是兩個極端,卻在樓閣里面,顯得十分相得益彰。
顧南御往里面走了進去,花香的味道,濃了兩分,窗外斜射進來的夕陽的光輝,使一切物體看起來都靈性了不少。
他往里面走去,剛剛走到那盆蝴蝶蘭面前,易清歡就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我滴天!這門是有感應鎖的,你第一次來,為毛能解開?”
霍北年摸了摸剛剛被易清歡刮紅的鼻子,走到那扇門的面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原來鏤空雕琢的黃白色木門,極其巧妙的安裝了人臉深度掃描器,只要人一靠近,自動進行掃描,檢測其面部五官、顱骨構(gòu)造等細微特點,是否符合內(nèi)部儲存信息。
“我去!這是巧合嗎?”霍北年大叫了一聲。
顧南御才不會相信他跟云水漠那種小人有什么瓜葛:“巧合?!?p> 易清歡滿臉黑人問號:“大哥,你確定么?云哥這么嚴謹?shù)娜耍瑫衙娌啃畔⑴e?”
顧南御:“不然?”
易清歡連忙說道:“那我們?nèi)ハ乱粋€房子試試!我就不信一個錯了,第二個還錯!”
霍北年也表示贊同:“走吧!這兒就是個藏書房,我們?nèi)ヅP室那邊看看?”
顧南御回頭,冷冷的看了那廝一眼:“你什么意思?嗯?”
霍北年伸手撓了撓后腦勺:“我就是想知道,云水漠是不是曾經(jīng)對你有過非分之想嘛……”
空氣瞬間安靜!
易清歡不敢看顧南御的表情,扯著霍北年就要逃跑。
那個男人知道他們的意圖,眼睛深處閃出一抹寒光:“滾出去把這里給我上上下下擦一遍!”
兩人腳下生根……
這么大的地方,讓他們擦?
讓他們?nèi)ニ肋€差不多啊……
我滴個天啊啊啊……
……
秦漾好不容易得空甩開姜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稀里糊涂的跑進了一家咖啡館。
這種街頭捉迷藏的游戲,實在太刺激了!
剛一進店門,服務生就沖她微微一笑,顯得很有禮貌涵養(yǎng):“小姐是否是來品嘗我店新研制的咖啡?”
秦漾怕姜柳追上來,只能先到這里躲一躲。
“好??!”她答的干脆,卻從服務生眼底,讀出一抹精光。
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可是來不及,她的人,已經(jīng)走進了店里。
算了算了,再跑就不道德。
“小姐隨我來二樓吧,那里光線充足,很適合下午茶?!狈丈路鹗强赐噶饲匮念檻],立馬側(cè)身,沖秦漾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秦漾環(huán)視一圈一樓,零零散散的有幾個顧客,但是穿著卻顯得有幾分怪異,不像是什么平常人。
是她想太多了吧?
哪里會碰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想著,在服務員的盛情邀請下,微點了頭:“嗯!”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靠近落地窗的那個椅子上,正坐著一個左手端咖啡杯的年輕男子,他大概只是二十二來歲,從容的喝了一口咖啡,體態(tài)優(yōu)雅至極,卻不顯得做作,唇邊緩緩吐出一句話:“我從來沒有見過,有哪一個人,可以這么像她。”
他身邊的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看起來與他差不多大,但氣質(zhì)卻完全不同。一個溫文爾雅,風光霽月,像白月光一般的清冷干凈。一個眉眼間充滿神秘,仿佛是黑暗地獄當中的使者一般,戾氣重重。
北冥越歌看了一眼隨著聞人羽旭走上二樓的女孩兒,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消失了那么久,說不定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吧?!?p> 對面的男子,搭了一件白色襯衫外加黃色毛衣,在JND正值寒冬的季節(jié)顯得有幾分單薄。
聞言,他臉色變了變,睨了北冥越歌一眼,“她沒死,一直都活著?!?p> 北冥越歌知道這是他的禁忌,不能在他面前提那個女人死沒死的話題,剛剛幸虧是他,換做別人這么說,早就得了個悲慘的下場。
北冥越歌嘆了口氣:“那你有她的消息嗎?”
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他了,他沒有作答,只是再次摸出那張已經(jīng)泛黃的借條,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面的字跡,眉眼舒展,動唇笑了:“她還在,畢竟,她欠我這么多錢沒來得及還?!?p> 北冥越歌不再看他,轉(zhuǎn)頭對一旁的紅玫瑰說:“剛剛那個女人,確定是綠石聯(lián)盟最后一個在JND的成員?”
由于這次行動太過著急突然,很多事情都來不及準備跟了解。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次要死去的人,具體的性別跟年齡,名字以及能力。
但也關乎不大,畢竟他們絕對逃不過樓上的陷阱。
要么動用七鏡當中任何一面鏡子,導致任何一種死亡。要么不動七鏡,等待二十分鐘倒計時的微型炸彈自動爆炸。
不管如何,他們逃不過死。
紅玫瑰抽了一口雪茄,穿著與名字一樣的紅色裙子和外套,隔著一片濃濃的煙霧,輕聲說:“最后一個,讓他們開始?!?p> 北冥越歌對著另一邊的服務生說道:“去吧。”
他卻是愣了愣,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覺得那個女人不可能是盟會里的人,倒像是無辜之人。
不可能的,她不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我們走吧?!彼酒鹕恚T口走了。
北冥越歌以及紅玫瑰,跟在他身后,一并離開了。
秦漾剛一進入樓上的一個包間,才發(fā)現(xiàn)里面完全不像是咖啡館該有的樣子,反而像極了堆放雜物的雜貨間。
完……
這還真是個賊地!
秦漾思考之際,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大力,直接將她推進了屋里。
秦漾勉強穩(wěn)住,耳邊緊接著傳來門被關上的“嘭”的一聲響以及上鎖的聲音。
她趕緊回過頭去,結(jié)果入目便看見掛在門上的定時炸彈,時間還沒開始,不過它屬于那種一碰就會爆炸的特殊裝置。
秦漾正要走上前去看看,突然的,不知從哪里傳來一道聲音。
她整個人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聽著那聲音,都有些恍惚。
聲音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但響在這間房里卻特別清晰詭異:“您好,來自綠石聯(lián)盟的核心成員。”
秦漾四處掃了一圈,也沒看見半個人影,猜測這是安裝在屋里的某個攝像頭。
綠石你爸爸個盟!
秦漾臉都陰沉了下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碰上這種倒霉的事情。
她正要問他想干什么,那邊就及時出聲說:“想必你們也知道,這種陷阱,就不打算給你們活著出來的機會?!?p> 秦漾靜靜的聽著那人講話。
她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你們。
也就是說,二樓的每一間房里面現(xiàn)在都關了一個和自己一樣倒霉的人……
哦不,應該說,她是倒霉的。
他們是綠石聯(lián)盟的人,而她只是一個局外人。
可是那群人,是怎么辨別她是綠石聯(lián)盟內(nèi)部核心成員的?
難不成說,服務生一開始說的那句話,其實是個暗號?
艸!那暗號也太好對了吧!
秦漾看了看四周。
完了!這特么是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
哪里來的什么狗屁落地窗,什么充足的光線?什么下午茶?
這時,那道聲音又響了,還非常高高在上的笑了一聲:“呵,你們一定正在苦惱,我們是誰,又為什么會知道這是你們藏了兩年整的最大的據(jù)點吧?”
秦漾對著空氣就罵了一句:“我苦惱你說話的聲音怎么這么難聽,我的耳朵不值錢嗎?”
那邊肯定是聽不見的,而且切入的畫面也不是秦漾這邊,自然不知道此刻的秦漾已經(jīng)開始尋找逃出去的辦法。
真是倒霉到了家!她為什么沒帶手機!她是不是找死呢?
這些人也是夠奇葩的,直接拿這么具有危害力的裝置嚇人,大抵是想欺負人家沒有懂爆破技術的?
秦漾來不及想這些。
屋里除了一些雜物,就是七面鏡子,每一面都各具不同的形態(tài)。
圓的、方的、長的,簡直就是煞費苦心。
秦漾走到一面類似于服裝店里面的鏡子面前,正打算伸手去碰碰鏡面,就覺得情況不對。
萬一,這些鏡子,有詐?
秦漾果斷無比的抽回了手。
顧南御還在等她回家呢,不能這么不計后果的搞事情。
那邊又開始說:“你們綠石聯(lián)盟倒是真的厲害,我風未央的人也敢隨便殺?我們的方案也敢偷盜?你們怎么就不好好動腦子想想,綠石聯(lián)盟怎么跟風未央比?”
風未央,什么狗屁風未央?
秦漾起身,惱火的看著面前擺放有序,但又似乎充滿殺氣的七面鏡子。
七面鏡子?
這屋里什么都沒有,就是七面鏡子,那么答案就一定在這七面鏡子當中。
剛剛那人也說了,這是個陷阱,那么一定就有破解的辦法。
只不過,很難很難,難到哪怕高智商的人也有可能完成不了……
太特么的變態(tài)了!
秦漾抹了一把臉……
她繼續(xù)聽著那人說:“毀了你們,就等于毀了整個綠石聯(lián)盟?!闭f到這兒,他頓了片刻,然后補充:“也就是說,我們的目的,沒有那么復雜,你們走不出這個困境就是我們的最終目的?!?p> 走不出出去?
還是困境?
秦漾看著鏡子里面反射出的自己,她忽然覺得,那里隨時有可能爬出一個厲鬼。
這種東西,好像在哪兒見過?
與此同時,已經(jīng)準備上車走人的他,忽然感覺左眼皮突突突的猛烈的跳動了幾下。
他推開車門的動作微微一頓,整個人宛若雕塑一般,靜立在了原地,干凈無瑕疵的臉龐,忽然變得有些變幻莫測……
巧合嗎?
為什么他總覺得,那個人,就是她?
倒計時最后十五分鐘。
秦漾:“……”
那人調(diào)了跳音調(diào):“不過呢,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能夠活著出來,那我們風未央便既往不咎,隨你往哪走?!闭f著,他又自信并且狂妄的笑了一聲:“當然了!這絕對不可能!所以各位,好好承擔得罪我們的后果吧!The game went well !”
秦漾頭疼的摸了摸額頭。
怎么辦啊怎么辦啊……
這些人簡直就沒打算讓人活著出去。
那種炸彈,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炸彈,危害范圍可以波及十間這樣的房間……
而且,還不帶可以拆除的!
細微到人都無法察覺的動靜,都可以引爆它。
唯一能夠控制它的東西,就是那個人手上的電腦,只要他點擊定時取消,那么便沒有任何危機。
但是,她現(xiàn)在沒有電腦,也沒有手機,怎么想辦法,獲取那個人的IP地址?
秦漾低聲罵了一句:“太沒道德心了!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但是,他剛剛也說了,是有辦法可以出去的……
那么也就是說,除了電腦能夠控制爆炸裝置,這房子里,就必定還有一個地方!
那么,又在哪里?
難道說,那個裝置就是一個障眼法?
答案在它身上?
秦漾很快否定了自己這種想法。
不可能,絕無可能……
她不會看錯,那絕對不是什么偽裝的炸彈。
況且,這種推理方式,太過簡單。他們既然有信心說很難,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就在秦漾思考之際,面前的七面鏡子,忽然開始破裂,并且漸漸的從鏡子中央,流淌出新鮮的血液……
秦漾猛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心,忽然又被利爪狠狠地揪住。
鏡子碎裂的程度越來越嚴重,但是中央部分血液流淌過的地方卻安然無恙。
最后,那些鮮血,漸漸的組成了兩個字。
但是,隨即,又快要消失。
答案!這一定是答案!
秦漾趕緊一眼掃過七面鏡子上的血字,隨著它們的消失,她也無比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生活在黑暗當中,他有著跟常人不一樣的頭腦,簡單來說,就是特別聰明,善于使人產(chǎn)生驚恐情緒的他,有很多種讓人因為恐慌而失去推理能力最終死亡的方法。
但他也不是一味的追求這種血腥的游戲,根據(jù)性善論來說,他也是一個曾經(jīng)善良的人,但是因為后期的環(huán)境影響或者不良社會因素,他內(nèi)心的惡,也就是各種超出善這個字范圍的極端想法,隨之控制了善良。
可是生而為人,怎能孑然一身?
但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他,又怎會再次相信人類?
那么,他應該追求什么樣的精神,追求什么樣的快樂?
當世人無法入眼,當世俗困擾了我們的心……
他開始發(fā)瘋,開始精神崩潰。
他得了輕微的臆想癥。
因此,他開始信仰上帝。
是的,沒錯。
他是一位虔誠的基督教信徒,他有著跟其他信徒不一樣的想法,他通讀《圣經(jīng)》,不管是新約篇還是舊約篇。
他追求極致的黑暗,妄圖使人愛上黑暗。
他也追求極致的美好,但妄圖毀掉美好。
他是虔誠的,但同時也是上帝的罪人。
他在違約。
秦漾瞬間就有了眉目。
七面鏡子,分別對應基督教三大教派之一的天主教教義中的七條罪行——
由重到輕依次為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
而七罪又分別對應七美德。
貞潔、節(jié)制、慷慨、勤勉、耐心、寬容和謙虛。
秦漾頭一次這么感謝自己有輕微的基督教信仰。
鏡子上面的字已經(jīng)模糊不清,秦漾憑借記憶力,弄清楚了每一面鏡子對應的罪行。
那么,知道了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究竟要怎樣,才能找到那個可以關閉定時炸彈的開關?
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還是另藏玄機?
七宗罪……
對了!
秦漾立馬明白過來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
那個人除了是名基督教信徒,并且還是一名心理專家。
他所利用的,不僅僅是這點小小的罪行。
他在操控人心!
并且利用時間壓縮這種無可救藥無論如何也要流逝的東西,來加大人內(nèi)心的恐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