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26日,凌晨,0點30分。
汪嵩于半夢半醒之間猛然驚醒,他詐尸一樣猛地起身,發(fā)現(xiàn)房間里的燈還開著,而自己正在床的對角線上躺著,連鞋子都沒脫。
“我去,我是怎么回來的?”汪嵩捂住疼得快要炸裂的腦袋,努力地回憶著自己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在家里的。
哦,想起來了,走回來的,仗著自己的性別為男便肆無忌憚地穿梭在午夜的黑幕中。
“我難道還不像個大姑娘么?”汪嵩捋了把自己的頭發(fā),心里還挺納悶的,“都沒有醉漢過來騷擾我,啊,好失望,還想著抓個流氓來揍一頓呢?!?p>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仗著自己的頭發(fā)長,愣是想要冒充成姑娘,完全忘了自己才是個醉漢的事實。
汪嵩坐在那兒自己樂了一會兒,這才想起找他兒子,扭頭掃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土匪正蜷在自己的枕頭上睡得正香。
“你個坑爹的,難怪我脖子疼呢,合著枕頭被你給占去了!你給我起開!”
汪嵩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手很欠兒地將睡得正香的土匪給扒拉到了一邊,可憐的小貓咪原地滾蛋,倒在被子上醒過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茫然。
汪嵩趕走了土匪,自己把鞋三兩下蹬掉,轉(zhuǎn)身鉆到了被子里,脖子挨上枕頭的一瞬間,汪嵩發(fā)出了一聲舒服的嘆息。
就邋遢一晚吧,刷什么牙,洗什么臉,又沒媳婦,干凈給誰看。
汪嵩這么想著,伸手關(guān)燈,雙眼緩緩地合上,充分做好了瞬間跌入夢鄉(xiāng)的準(zhǔn)備。
……
十分鐘后,床上再現(xiàn)詐尸場景,汪嵩懊惱地坐起身來,雙手胡亂地抓著自己的腦袋。
頭部隱隱作痛,算不上等級的痛感卻讓人難受到無法忽略,入睡變得難上加難,他想著要不去廚房再灌點酒得了,再頭痛也是明早的事情,先把今晚給熬過去再說,可是剛準(zhǔn)備下床,汪嵩突然就想起了龔玉說的那句“是人抽煙,不是煙抽人”,剛落地的腳便又遲疑地縮了回去。
“是我喝酒,不能是酒喝我?!?p> 汪嵩這么念叨著,身子又緩緩地躺了回去,可眼還是不能閉上,閉上眼,又睡不著,在漆黑的世界里,頭部的隱痛便會被無限放大,變得越來越難以忍受,還不如睜著眼,說不定撐著撐著,眼皮自己就累了呢……
汪嵩沒能等到自己的眼皮疲倦,卻等到了自己的手機震動。
“睡了么?”
“嗯?龔二傻子?她怎么也沒睡?又去找王承犯賤了?”
汪嵩腦子里這么想著,手卻不自覺地點開了對話框,他想說自己還沒睡,但可能一會兒就睡著了,要想聊天的話明天中午再來好吧?
話還沒變成文字,龔玉那邊就又來了消息:
“肯定是睡著了,就你那酒量,不一覺睡到中午就算我輸?!?p> 哈,你已經(jīng)輸了。
汪嵩在心里偷著直樂。
“所以如果你現(xiàn)在還沒醒的話,我估摸著我接下發(fā)消息你也照樣醒不了,那我就一次發(fā)完得了,等你明天醒了再看,你看完了也別回復(fù)我,因為我根本不想讓你回復(fù)?!?p> 我靠,玩這套?這是什么言情小說的情節(jié)?
汪嵩下意識地覺得龔玉肯定還是要跟自己吐槽王承,心里不免就起了膩味兒,剛想著聽從龔玉的“指揮”把手機扔到一邊,等著明早再看,可是手機震了兩聲過后,他卻沒抵住心中的好奇,伸手又把手機給抓了回來。
“我也不想打擾你睡覺的,雖然你根本就起不來。”第一條消息。
我起來了!汪嵩在心里咆哮著。
“但是我還是想給你發(fā),你就當(dāng)是兄弟我最后一次打擾你,你也別怪我?!钡诙l消息。
拉倒吧,以后你打擾我的日子可長了,怪你?怪得過來么?汪嵩默默地吐槽。
“你知道么,一個月前我辭職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啥都別管,先玩它一個月,等玩夠了再干活,誒,你還記得我那個同學(xué)么?就是之前答應(yīng)我給我找工作的那個?”
記得啊,汪嵩根本不用回憶就想起來了,那時龔玉天天都想著辭職,汪嵩建議她“騎驢找馬”,就算不當(dāng)即入職,也好有個挑選的過程,省得到時候“斷糧”,那時候的龔玉說了什么?她說自己有個同學(xué)正在一個公司里做小頭頭,他們公司正招人呢,只要她想去,跟同學(xué)說一聲就成,所以她壓根就沒把“找下家”給當(dāng)回事兒,人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找好下家了。
“辭職的前幾天,我還再三跟他確認(rèn),我說我能去你們公司是吧,他說‘能’,語氣還挺肯定的,結(jié)果,哈哈,結(jié)果等我離了公司,再去聯(lián)系他的時候,你猜他怎樣?哈哈哈,媽的,這說著說著都能給我氣樂了?!?p> 汪嵩看到這兒,沒忍住地嘆了口氣,還能怎樣?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是黃了唄,說真的,當(dāng)初龔玉一臉自信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她的那個同學(xué)不靠譜,想想就行,一個畢業(yè)才剛兩年的學(xué)生,就算在公司里做了個小頭頭,能這么自信地覺得自己能左右公司的用人,那可真是……
信口開河。
“辭職后,我聯(lián)系了他三次,前兩次他都沒理我,我尋思著他可能是忙,再加上自己也想玩,并不著急,所以也沒催他?!?p> 真是個傻子,估計人家也沒想到你真能辭職啊,畢竟你當(dāng)時問人家的是“萬一我辭職了能不能去你們公司”,你就該把那個“萬一”給去掉,知道“萬一”是啥意思么?那是萬分之一,表示的是極小概率事件,那伙計一看你還真裸辭了,還不得躲你遠(yuǎn)遠(yuǎn)的?
汪嵩的心里門兒清。
“第三次,我又給他發(fā)了消息,人家居然跟我說他忘了這事兒了,等回頭問了人事那邊后再給我回復(fù),結(jié)果,第二天,他倒是回復(fù)得快,他說人事那邊覺得公司的女孩太多,接下來想招男孩跑工程,不要女的了!”
……
汪嵩不知道該怎么吐槽。
“哈哈哈,你知道么,我當(dāng)時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生氣,這事兒能全怪我同學(xué)么?人家也沒跟我簽合同,口頭答應(yīng)的那能算事兒么?再說了,我憑什么覺得人家?guī)臀艺夜ぷ魇抢硭?dāng)然的呢?哈哈哈,我真是,想生氣都沒理由。”
“可就在我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同窗四年的友情也就只能走到這個地步了,想想真是傷心,當(dāng)然了,我也不能把我裸辭的這件事怪到他的承諾上去,我是怎么辭的職,你也是知道的,實在怪不上人家。”
那你今晚這頓吐槽是在干什么?純屬情緒發(fā)泄?
汪嵩想要回她幾句,但知道她還沒說完,想了想,還是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亂按的手。
“你看到這兒,不會以為我今晚就是想借著酒勁兒去吐槽我同學(xué)吧?哈哈,怎么可能呢,那都不算事兒,最多也只能讓我難受一天罷了?!?p> “只是從那以后,我就有點慌了你知道么?我給自己定的時間是玩兩個月,等第三個月的時候入職,那樣社保也不會斷,下半年的房租也能夠續(xù)上,唉,結(jié)果,自從我十天前收到他的回復(fù)后,我真的是玩也不敢玩,花錢也不敢花,我就覺得自己手上的錢正在以不可控的速度不斷減少?!?p> 不知怎么的,汪嵩看到這里時,心里也莫名其妙地慌了下,他下意識地開始計算起支付寶里的余額,開始盤算起自己到底能嘚瑟到哪天,那頭龔玉的消息還在蹦著,他卻一時沒了看的心思。
注釋:為了區(qū)分兩人的內(nèi)容,看消息過程中汪嵩的心理活動不加引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