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暫時解除陸氏的威壓,又有何不可?”云熙眉眼挑看正在前方站著,帶著一臉慍怒的云鄞,出口反問。
看著云鄞那張陰沉的臉,他稍事沉思,又垂下眼瞼語重心長地接著說道:“鄞兒,這么些年來,每每夜深人靜,獨自一人的時候,我都會在想,若是黎兒當初嫁給了陸嵐,我們?nèi)缃衩總€人的結(jié)局是否又會不一樣?
可是,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能夠強求,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容不得我們?nèi)セ孟?!更不允許重新來過,重新去選擇!我們只能試著去接受與面對!
昔君……咳咳……顧昔君他們之前已經(jīng)訣別,這次又突然出現(xiàn),且容顏未變。我想他們既然是從陸氏地界的東南方詭秘深山而來,其間必定有因果關系!
況且,顧昔君他們遲早還是會去找陸嵐的,我猜只有那里才有他們想要尋找的答案!我們現(xiàn)在做的,只不過是順水推舟,闡明利弊而已!”
“呵!”
云鄞卻對云熙的苦口婆心不為所動,冷聲責問:“但你可考慮過如今陸府的危險之處?
我苦心專研多年,甚至不惜墮入邪道、修煉邪術,都不能接近陸嵐最隱秘的秘密,都不曾在他那里討得半分便宜!就連長嫂她……”
話到這里,云鄞停頓了一下,把話音收了回去,眼神瞥向云熙。
想當年云府遭受四面埋伏,迫于情勢所迫,云熙才無奈的違心娶了那位傾心自己已久,陸嵐的庶親妹妹。
這正應了那句俗語:“剃剃頭挑子一頭熱”。所以,他們夫妻感情,在外人看來是相敬如賓,甜蜜美滿。
云鄞知道,他們夫妻實則的關系可謂是貌合神離。
后來,不知何時開始,事出何因,兩人關系開始越來越僵,云熙便不停地游列各處,不著家門。最后,二人甚至到了反目成仇、互相不容的地步,此生至死都不愿再多提對方一句!
可是云鄞不知道的是,有時候別人營造的假像會蒙蔽一切表像!看似郎才女貌,舉案齊眉的一對良配,背地里實則充滿了骯臟的相互利用和背叛!
這段有名無實的政治聯(lián)姻,永遠是云熙扎進心里邊的一根逆刺!一但無意間被觸碰掀起,便會狠狠的刺痛!
所以,云鄞及時反應過來,更換了稱呼,神色也緩和了不少,接著說道:“早在前些年,陸嵐的親妹妹還在世的時候,就連她出入諾大個陸府,都需要通傳幾次密語,熟記時常變幻的法陣,方可平安!
那你又如何能確定顧昔君他們會排除艱險,取得所謂想要的真相?”
云熙搖頭露出滿臉苦笑,緩緩伸出右臂拄在桌案上,雙指并攏,輕揉眉心,并未作答。
“為了云氏的生計,大哥你還真是舍身取義??!”云鄞見狀,挑起單側(cè)嘴角,再次回過頭,看著墻上顧昔君的畫像,高聲譏諷。
云熙卻仿佛未聽見一般,久久未語。
半晌,他才突然放下手臂,自顧地悶聲敘說道:“相信你也聽說了,近日許多駐守東方邊界的云氏子弟莫名一夜消失,只留下當時穿著的衣物散落在地!
因此,我曾先后派去了幾波貼身親信前去調(diào)查,可他們?nèi)チ酥笠步栽勹脽o音信,一樣的憑空消失,空剩貼身衣衫!
東方銜接姬氏山脈丘陵一帶,可是中原商貿(mào)交互路徑的重中之重。許多來往商戶因為苦苦等不到云氏承認的入界文牒,改去轉(zhuǎn)投陸氏。
使用邪門歪道,乃這二十年陸嵐慣用的伎倆,如今可隔空使人肉身消失,修煉程度明顯又照之前更為精進。而我因為這些日勞奴庫的詭異只能鎮(zhèn)守云府,又不能親自趕去查探!
你近年來更是飽受邪術的反噬,身體異樣。
所以我真的是別無選擇,只能寄希望于顧昔君他們能成功破解陸嵐的邪術!使得滇洲一切的秩序恢復如初!”
“哈哈哈……”
云鄞聽后,忽然胸口起伏,仰面大聲冷笑起來。而后他停止大笑,冷面開口反駁道:“拉自己畢生喜歡的人卷入這場紛爭,還說得好一個大義凜然!
呵呵!邪術?可是你知道么,比邪術更邪惡的,是人心!慕少楓如此!姬如毓如此!陸嵐如此!就連我從小就崇拜的大哥,你,也是如此!?。 ?p> 云鄞指著自己的心房,說得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云鄞!你……”
“我怎么?難道我說得有半分不對么?”
見云鄞挑釁,云熙氣得當即站起,橫眉冷對,指向云鄞??上肓擞窒?,他終是什么斥責的話都沒有說,“算了!你,走吧……”
說完,云熙泄氣地又緩緩坐回榻椅。
對待他這個唯一的至親,云熙始終心懷虧欠與不忍。
云鄞聽聞,一甩長道袍,立刻轉(zhuǎn)身。臨走到暗室的燭臺機關前,左手舉臂扶在上面,沉聲說道:“如果當初還有第二次機會,我還會支持長姐選擇慕少卿!”
話音一落,他也不顧云熙的滿面陰霾之色,轉(zhuǎn)動燭臺,直接走了出暗門外!
水云殿內(nèi),珠光連連,泉水汩汩,歌舞瀟瀟。
顧昔君與慕玨塵雙雙在桌案前,在主賓位置席地而坐。
諾大個水云殿內(nèi),要是沒有了歌舞的襯托,除了奢靡與精致,剩下的則是冷清。臺階下方,只余幾名伶人在原地不斷地轉(zhuǎn)圈起舞。臺階之上,除了他二人在,并無其他人。
等了將近一柱香的功夫,云熙卻還未現(xiàn)身。
慕玨塵倒是無所謂,千年的鎮(zhèn)守忘川澗,使得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時間于他來講,毫無意義。所以他只是偶爾悠閑地品口茶,剩余的時間都是如同冰雕一般,閉著眼睛靜靜等待,不曉得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顧昔君吃飽喝足后,實在無聊地站起身來,到處轉(zhuǎn)悠,琢磨那個物件能夠讓她“順”回去研究研究。
巡視一周,她驀然將目光定格在正前方。緊接著,她便勾起嘴角,嘿嘿一笑……
有女嬋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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