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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武風(fēng)

第51章 俠之大義(1)

大唐武風(fēng) 帝庭北缺 4993 2019-12-29 14:36:03

  老六抬起衣袖,拭了一下眼淚,低聲道:

  “三哥,我來幫你提東西!”

  只聽見一個威重的聲音傳了過來,喝道:

  “那不是你那雙手能碰的東西。”

  這聲音突如其來,而且有一種懾人的權(quán)威,老六觸及到包袱的手,不自覺地縮了回來。

  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個面如黑漆,虎目,滿臉鋼須的老者當(dāng)門而立。

  老六本來有一腔怒火,但打量那青衫人一眼后,一腔怒火竟然發(fā)作不出來。

  其實,不止是老六,就是柳正華、老七也看得心頭震動不已。

  柳正華到底老成持重,緩了口氣說道:

  “閣下是誰?”

  青衫老人望了望柳正華,淡然一笑,說道:

  “你是江南七俠之首鐵傘君子柳正華嗎?”

  柳正華說道:

  “是我!”

  青衫老者說道:

  “這兩位是……”

  柳正華說道:

  “老六和老七?!?p>  青衫老人笑道:

  “就憑你們?nèi)?,也敢來對付游師父嗎??p>  柳正華說道:

  “閣下是保護(hù)他的人?”

  青衫老人笑了笑,說道:

  “你問的太多了……”

  臉色突然一寒,接道:

  “游師父確是在我們的保護(hù)之下,我們不但要保護(hù)他的安全,不許任何人傷害他,而且還要讓他過得舒適,活得很快樂,任何對他有所傷害的人,我們決不允許他存在!”

  柳正華說道:

  “可他畢竟是我們江南七俠的人!”

  青衫老人哈哈大笑道:

  “江南七俠在老夫眼里,只不過是浮光掠影,不值得老夫一提,老夫所知道的江南七俠完全是沾了游師父的光,看在他的份上,不難為你們,三位走吧!”

  老七忍了忍,到這時,已是忍無可忍,怒聲喝道:

  “住口,你是什么東西!”

  青衫老人一聲冷笑,說道:

  “不服氣是不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六大喝一聲,沖了過去,吼道:

  “我就不信邪,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如此狂妄?!?p>  一聲大吼,右手出掌,搗向那青衫老人的前胸。

  青衫老人雙目中暴射出冷厲的寒光,但人卻站著未動。

  老六的拳頭眼看就要擊中青衫人的前胸,青衫老人突然右手疾掠,疾如電光火石。一瞥間,老六發(fā)覺那是一雙赤紅如火的手掌。

  只覺得右臂一麻,右肘關(guān)節(jié)已被托住。

  一股強(qiáng)力涌了過來,“咔嚓”一聲,關(guān)節(jié)折斷,跟著“咚”的一聲,人被平著摔了出去,撞在墻上。

  這一摔摔得不輕,老六掙扎兩次,竟然站不起來了。

  青衫老人又恢復(fù)了背負(fù)雙手的姿態(tài),冷冷說道:

  “哪位還有膽量過來?”

  矮個子老七右手由靴筒里抽出兩把鋒利的匕首。

  柳正華大吼一聲:

  “住手!”

  大步走了過去。

  老七低聲說道:

  “大哥,還是由小弟先上吧!”

  柳正華說道:

  “你不是敵手,你六哥的武功高于你,但他連人家一招都未接住。”

  老七哦了一聲,向后退去。

  柳正華手持鐵傘緩步向前走去。

  他的神情,充滿了豪壯之氣,一副慷慨就義的勇士模樣。

  姜古莊望了柳正華一眼,大為動容,只覺江南七俠之所以在江湖上享有盛名,武功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那股視死如歸的凜然正氣。

  青衫老人重咳一聲,說道:

  “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柳正華說道:

  “一個人和別人動手,并非是為了勝負(fù)之分,有的時候,明明知道非要傷在對方手里,但也只有全力一拼了?!?p>  游云龍突然在一旁高聲叫道:“你敢傷我大哥,別忘了絹畫還在我手里。”

  青衫老人很冷傲,幾乎是不愿拿正眼看人,但對游云龍極為客氣,笑了笑,說道:

  “我是在幫你,游師父,這一點(diǎn),希望你明白。”

  游云龍氣呼呼地說道:

  “我不要你幫!”

  青衫老人笑道:

  “游師父的意見,我們一向尊重,你的意見是……”

  游云龍說道:

  “你先把我的六弟救起來?!?p>  青衫老人果然沒吭一聲,快步走過去在老六身上拍了三掌。

  說也奇怪,原來掙扎、站不起身子的老六在中了青衫老人的三掌之后,突然站了起來。

  青衫老人笑了笑,說道:

  “游師父,還有什么吩咐?”

  游云龍說道:

  “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用你們保護(hù),也不用你們再跟著我。”

  青衫老人笑了笑,說道:

  “游師父既然如此堅持,我也不便多事,只是那絹畫……”

  游云龍說道:

  “我這就給你!”

  青衫老人面露喜色,說道:

  “好,咱們一言為定,只要游師父交出絹畫,我們就立即撤走所有的人,不再派人跟蹤,保護(hù)游師父!”

  游云龍打開包袱,將一卷畫交給青衫老人說道:

  “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青衫老人說道:

  “我也是替別人做事,我還是先賭為快。”

  青衫老人說著打開畫卷,姜古莊伸過頭去看,差點(diǎn)大聲驚叫出來。

  那絹畫不是雕圖,而是一個美麗的少女肖像,準(zhǔn)確地說,是南宮傾城的肖像。

  姜古莊雖然只是那天晚上見過南宮傾城的真面目,但已是深深刻在腦海,那絹畫上的少女描得栩栩如生,就像照著南宮傾城描下來的。

  天下哪有這等奇事!

  姜古莊驚訝不已。

  青衫老人略瞧了一眼,立刻又把絹畫卷起來,似是極為珍貴,放進(jìn)懷里,笑了笑,說道:

  “游師父,多多珍重,我不送了。”

  游云龍平淡地說道:

  “不敢勞你。”

  青衫老人正欲出去,突然一陣車輪聲傳了過來,不由停下腳步。

  游云龍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一輛豪華的馬車,疾馳而至,在茶棚外戛然而止。

  奇怪的是,駕馬車的是一個穿著綠裳、佩著長劍的少女。

  那少女快步走進(jìn)茶棚,目睹茶棚之情景,不由為之一呆。

  游云龍上前說道:

  “姑娘趕路吧,茶棚停業(yè)了?!?p>  綠裳少女柳眉一挑,說道:“為什么早不停業(yè),晚不停業(yè),我們一到這里,你就停業(yè),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p>  青衫老人在一旁冷冷說道:

  “小姑娘,這么一點(diǎn)年紀(jì),怎么這么蠻橫?!?p>  綠裳少女頭一歪,說道:

  “關(guān)你什么,你是這里的老板嗎?”

  青衫老人皺皺眉頭,似想發(fā)作,但卻突然又忍住了。

  游云龍突然說道:

  “這樣吧,姑娘,我開這茶棚,已有好幾年了,這恐怕是最后一次生意,你們有幾人請進(jìn)來,不過這地方荒涼,姑娘如果要吃山珍海味,那是沒有,但一般的酒菜,我們這里倒有此準(zhǔn)備?!?p>  只聽見一個清脆如鈴的聲音傳了過來,說道:

  “不用了,我們隨便吃一點(diǎn)?!?p>  這是一個清脆甜蜜、動人無比的聲音,任何人聽到這聲音,精神都為之一爽。

  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如翠、長發(fā)披肩的少女,從馬車上緩步走了下來。

  如凌波仙子,長裙拖地,秀發(fā)飄飄,長著一張粉紅如花的臉兒,和那秀美的輪廓,蓮步姍姍。

  所有投注到少女臉上的目光,都像遇到強(qiáng)大的吸引力,再也移不開。

  隱身在暗處的姜古莊,也看到這美麗絕倫的少女,只一眼,就確定她是東方岳口中所說的東方雪。

  腦海中,又浮起南宮傾城的俏影。

  兩人的美,可算是臘梅、春蘭,各盡其致,南宮傾城美的有些冷,不可逼視,像雪中的寒梅,有一種傲霜勝雪的氣概,是那么高貴、清秀,給人一種只可遠(yuǎn)視,而不可褻玩的意境。

  而這綠衣姑娘美得十分秀麗,秀艷絕倫,不帶一絲人間煙火,但最使男人不可抗拒的是她秀麗中帶一股明艷之氣,是那么顯眼,動人。

  游柯兒也叫道:

  “這位姑娘好美!”

  游云龍的目光也投注到少女身上,而且,看得比別人還要入木三分。

  但他是在鑒賞一件藝術(shù)品,目光中沒一點(diǎn)邪惡之氣。

  綠衣少女目光轉(zhuǎn)動,回瞥了一眼,目光落在游云龍的身上,說道:

  “你是這茶棚的主人?”

  茶棚里一片寂靜,綠衣姑娘的話聲如珠落玉盤。

  游云龍一怔,說道:

  “是我游云龍?!?p>  綠衣少女一愣,說道:

  “當(dāng)今武林中,有兩位滿腹才氣的前輩,一個是‘江湖五怪’中的‘陰陽秀才’,一位是‘江南七俠’中的‘怪手’游云龍,幸會幸會!”

  游云龍大為動容,問道:

  “姑娘芳名?”

  綠衣少女格格一笑,說道:

  “東方雪!”

  游云龍說道:

  “我游云龍久仰‘陰陽秀才’的大名,可惜沒見到他?!?p>  東方雪說道:

  “那位‘陰陽秀才’和你老前輩可是大不相同?!?p>  游云龍說道:

  “哪里不同?”

  東方雪說道:

  “那‘陰陽秀才’文曲星滑頭得很,和你這位誠厚君子,完全是不同性格的兩個人……”

  隱在暗處的姜古莊聽得一肚子火,怒氣上沖,走出來說道:

  “你見過‘陰陽秀才’嗎?”

  東方雪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劍眉虎目的青年,不由一呆,暗道:好英氣逼人的青年。又見他眉宇之間滿是怒意,不禁莞爾一笑,說道:

  “沒見過,你是——”

  姜古莊冷冷接道:

  “我是誰,你別管,但你既沒看到‘陰陽秀才’,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背后評論別人的是非,我就看不慣。”

  東方雪一愕,說道:

  “這位少俠你所言極是,小妹虛心接受,‘陰陽秀才’是武林中的全才人物,但他一直在江湖闖蕩,維護(hù)正義,替天行道,但說到誠厚,只怕不能和游云龍前輩相比,我想我這話也不算說得過分。”

  姜古莊心想:師父和游云龍相比,當(dāng)然要滑頭得多,但游云龍不叫誠厚,而是叫迂腐,他差一點(diǎn)脫口而出,但又怕傷了游老前輩的自尊,只冷冷說道:

  “好為人師!”

  就在這時,突然人影一閃,東方岳疾掠而入,欣喜叫道:

  “妹妹,你終于來了!”

  東方雪也很高興,像小孩子一樣雀躍叫道:

  “哥哥!”

  東方岳拉著東方雪的手打量這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的妹妹,高興地說道:

  “妹妹,你越來越好看了?!?p>  東方雪粉臉一紅,撒嬌道:“哥哥,你一見面就取笑我。”

  東方岳說道:

  “不是取笑,天下就是我妹妹長得最美,不僅美,還是出了名的大才女?!?p>  像東方岳這樣口無遮攔稱贊自己的妹妹,歡喜之情溢于言表,一般人是不會這么做的,不過,這也該他說的,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東方雪羞不自勝,低頭說道:

  “哥哥,你……這么多人……”

  東方岳哈哈大笑,說道:

  “哦,我差點(diǎn)忘了,這位是姜古莊,姜大哥,他和哥哥一起來接你的?!?p>  東方雪白了姜古莊一眼,說道:

  “剛才我們……”

  說著“撲哧”一笑,因為姜古莊還是站在那里噘著嘴,沉著臉。

  東方岳看了看兩人,馬上明白怎么回事,說道:

  “你是不是惹姜大哥生氣了?”

  東方雪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

  姜古莊趕緊說道:

  “沒,沒有!”

  如果自己那樣,也太小男人氣了,為一句話耿耿于懷。

  東方雪莞爾一笑,對姜古莊福了一福,說道:

  “多謝姜大哥?!?p>  一語雙關(guān),不知是謝謝他來接自己,還是謝謝他幫自己打圓場,但聲音很甜。

  姜古莊俊臉一紅,不再說話。

  東方雪淺笑盈然,目光轉(zhuǎn)到游云龍身上,說道:“游老前輩,久聞你書畫為天下一絕,不知我是否有機(jī)會瞻仰!”

  語聲婉轉(zhuǎn),如乳燕出谷,叫人不忍心不答應(yīng)。

  游云龍也是大為高興,像遇到藝術(shù)的知音,說道:

  “正好,我最近完成了一幅畫,姑娘評點(diǎn)評點(diǎn)?!?p>  目光轉(zhuǎn)到青衫老人的身上,說道:

  “閣下,可不可以把絹畫借給東方雪姑娘看一看?”

  青衫老人微微一笑,出人意料地說道:

  “游師父的吩咐,我們一向是無不從命。”

  緩緩從懷里掏出絹畫,遞給東方雪。

  東方雪接過絹畫,小心翼翼地將絹畫展開,剛剛展開,突然之間,人影一閃,一柄長劍伸了過來,點(diǎn)在那幅畫上。

  這時,那絹畫剛好展開一半。

  那長劍明晃晃的劍尖指在絹畫上。

  這長劍來得太快,太突然,在場的這么多人,沒有一個人防到。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

  “大家聽著,只要大家稍有所動,這絹畫我就毀了。”

  姜古莊看去,只見一個黃衣錦袍的人站在門口,右手前探,長劍斜指。

  那青衫老者沒想到這一變化,輕咳一聲,說道:

  “好商量,好商量!”

  言語神情甚是害怕。

  黃袍人說道:

  “我知道閣下‘摧心掌’可以傷人在百步之外,不過,在你發(fā)掌的時候,絹畫就會被我毀了?!?p>  青衫老者為了表明心跡,不出掌,退后一步說道:“你為什么要?dú)У艚伄???p>  黃袍人說道:

  “只要你們不出手,我就不會毀的,我們可以耐心談?wù)??!?p>  那黃袍人似乎非常忌憚青衫老者,全神戒備,神情十分緊張。

  青衫人一皺眉頭,原本已生得十分威嚴(yán)的相貌,更顯得威嚴(yán)。

  也許是青衫老者在江湖上威望太高,只要這么一皺眉頭,那黃袍人就立刻有些不安了。

  那青衫老人極力忍耐,緩緩說道:

  “你假如毀了絹圖,你就會像絹圖一樣,片片碎尸,承受人間最大的痛苦?!?p>  黃袍人說道:

  “我會自絕而死,不會讓你有折磨我的機(jī)會。”

  青衫人冷冷說道:

  “你不會有自絕的機(jī)會!”

  雖然是淡淡地說出,但語氣極為嚴(yán)厲,不容置疑。

  黃袍人感覺到青衫老人話的分量,說道:

  “我……我……”

  青衫老人說道:

  “你不會很快死亡,你將嘗到人世間最痛苦的死亡,你會在失去自主的情況下,嚷上三天三夜,每一寸時光,你都將在超過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痛苦中掙扎?!?p>  青衫老人雖然沒有具體地說出是什么樣的痛苦,但每個人都聽得毛骨悚然。

  黃袍人呆了一呆,說道:

  “我……我……”

  青衫老人說道:

  “什么人派你到這里來的?他明明知道你沒有取得這絹畫的能力,為什么派你到這里來?”

  說著,一雙如利劍一樣的目光逼視著黃袍人。

  黃袍人口吃地說道:

  “這個……這個……”

  黃袍人自從青衫老人皺了皺眉頭時起,就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青衫老人臉色緩和下來,他明白自己心理上占了絕對的優(yōu)勢,臉色也漸露笑容,但他也不敢把人家逼急了,所以笑容帶著安慰,沒有一絲譏諷的味道,緩緩說道:

  “你還有個機(jī)會!”

  黃袍人說道:

  “什么機(jī)會?”

  青衫老人以商量的口氣道:

  “收起你的長劍,老夫保你平安無事?!?p>  黃袍人說道:

  “這個……我……”

  顯然不相信青衫老人的話,青衫老人淡然一笑,說道:

  “以老夫的身份地位,當(dāng)這么多人的面說的話,還會不算數(shù)?”

  游云龍生怕自己十年的心血被毀于一旦,也在一旁急急地說道:

  “只要閣下不毀去這絹畫,我們也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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