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沒來小酒館兒了,沒想到生意變得這么火,山虎想找個位置都沒有。
他看著正在忙碌的酒館兒老板,也沒顧得上像往常那樣招呼他,給他上茶。
好不容易等到一個空位子,他趕緊坐了進(jìn)去,怕被別人給搶了去。
見鬼了!哪來那么多人呢?還都是些生面孔,常來的人,他幾乎都認(rèn)識。
這老板交了啥好運(yùn)?財源滾滾哪!他等著老板過來問個仔細(xì)。
安頓好客人們,老板才湊過來跟山虎說話:“你自己去倒壺茶吧,我實在忙不過來,老主顧了,也別計較了!”說完,又去忙他的了。
山虎無奈,只能自己動手,為自己服務(wù)了,也沒法兒計較。
中午過后,客人們才陸續(xù)散去,老板累得像條狗一樣,癱坐在椅子上。
“我的媽呀!要累死我了!”他嘴里叨念著。
“你是要錢不要命了?看看你那張臉,都成啥色兒了?”山虎笑道。
老板喝了一口水,潤潤嗓子,說:“財神爺攆著,有啥辦法?”
他坐到了山虎對面,讓服務(wù)員上菜,他知道山虎愛吃哪幾道菜。
“奇了怪了,這些食客是哪兒來的呢?”山虎問。
“你還不知道呀?城西挖出了一座古城,他們都是來參觀的。”老板說。
山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咋把這事兒給忘了呢?
“我咋能不知道呢?我還在那古城上面睡過覺!”山虎興奮地說。
他知道了,古城附近沒有飯店,所以,才有這么多游客來這里吃飯,酒館兒離古城最近。
“我想去古城邊上再開個飯店,你說行不行?”老板問山虎。
“那當(dāng)然行了,不過,你能忙得過來嗎?”
“那就多雇幾個人,好機(jī)會不能錯過!”老板說。
山虎也不想錯過發(fā)財?shù)臋C(jī)會,草莓園沒給他帶來財運(yùn),這古城也許能關(guān)照他吧!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酒館兒老板也貪心,這山望著那山高。
山虎喝著酒,腦子里琢磨著事兒,他看見老板眼皮打架,要睡著了。
“喂!喂!這兒能睡得著嗎?小心栽下去了!”他喊了聲。
老板揉揉眼睛,看見門外有人進(jìn)來,立刻來了精神!
“你又來訂餐了,坐下說吧!”老板張羅倒茶。
山虎轉(zhuǎn)頭看去,來人竟然是王一鳴。
“王哥,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這是給誰訂餐呢?”山虎站起身來說。
“明天有幾十個游客去古城游覽,給他們提前訂餐的,這里的飯菜實惠,味道也不錯。”
王一鳴說著,坐下來翻看著菜譜,記下訂好的菜名。
山虎又有話說了:“老板,我哥給你帶來財運(yùn)了吧?還不加兩個好菜上來?”
“這就上菜!”老板答應(yīng)著,跑進(jìn)廚房去了。
山虎給王一鳴倒上一杯酒說:“與其到這里訂餐,不如自己在古城邊上開個餐館兒,你說是不是,王哥!”
“我早有這個打算,正在籌備呢?!蓖跻圾Q說。
“那水廠的事情也不能耽誤呀!夠你忙的了!”
“男人嘛,不能怕辛苦,想做事兒,就得豁出去干!”
在山虎面前,王一鳴總是有氣魄的樣子,不會讓他小瞧自己的。
“那你讓我去水廠那邊,還是做餐館兒的事情?”山虎很關(guān)心這些問題。
他生怕王一鳴會丟下他不管不問,那他就沒著沒落兒了。
無論在哪邊,他都愿意,都有機(jī)會發(fā)財。
“暫時還沒有定,得跟你嫂子商量一下再說?!蓖跻圾Q說。
山虎心里涼了半截兒!哥們兒之間的事情,用得著跟女人商量嗎?準(zhǔn)沒啥好結(jié)果。
柳葉眉對他沒有好印象,那是明擺的事兒,能說好話嗎?
王一鳴是不是在利用他,尚且不能定論,騎驢看賬本兒,走著瞧吧!
“王哥,我最近干點啥呢?總不能閑著吧?”山虎說。
王一鳴想了想,說:“你先家里呆著,有事兒我會找你的?!?p> “我可呆不住,多呆一天都難受,還是給我找點事做吧!”
可是,王一鳴沒搭理他,說完就走了。
山虎心里那個不痛快,自己又被晾在這里了,沒用了!
他一下子火氣就沖上了腦門子,大口地喝酒,吃菜。
“兄弟,你這是咋了?生啥氣呢?”老板瞅著他說。
“我沒用了,被踢了,能不生氣嗎?”山虎兇巴巴地說。
“哪會沒用呢?你去古城那邊看看,找個好位置,咱們一起開餐館兒吧!”老板說。
“我去找找看,也許能成,你賺錢,我眼紅著呢!”
山虎從來都不信一棵樹上會吊死人,活人能讓尿憋死。
酒館兒老板是個爽快人,既然說了,也一定考慮好了。
為什么不能搶在王一鳴的前面把餐館兒開起來呢?應(yīng)該不是難事兒。
老板出錢,他出力,也是個完美組合,怎么就不合適呢?
他要讓王一鳴看看,自己也不是沒兩下子的人。
等到王一鳴再求他辦事兒的時候,也許,他還不答應(yīng)了呢!
從認(rèn)識王一鳴到現(xiàn)在,他也沒撈到啥好處,白忙活一場,有意義嗎?
他處處為王一鳴著想,還不夠朋友嗎?說不理,就不理了?
他感覺自己要醉了,迷迷糊糊地,腳下發(fā)軟。
老板遞過來幾張紙巾,說:“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快擦擦吧!以前你也不這樣呀?”
山虎擦了擦,自己真的流淚了,這是咋了?
多少年都沒掉過眼淚了,今天都是這酒鬧的吧?
“不喝了,不喝了,喝出眼淚了,真是丟人現(xiàn)眼!”山虎把酒瓶扔在一邊。
可是,他還是覺得眼淚在流出來,止不住了。
他想起了過去的事情,都是那么地清清楚楚,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想得這么多。
淚是心里的血,不由自主地就流出來了,連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回事情。
他才想起來,自己還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這輩子,究竟為啥活著?
他問老板:“我咋沒見過你老婆?你有沒有老婆?”
“你咋突然想起問這些呢?真是醉了!”老板笑著說。
“我想我老婆了,特別想,不知是咋地啦!”山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