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隨司作監(jiān)是干什么的我還不知道,可照東家的話說不是平常人,但從字面上能想象一點(diǎn),這家伙一定有豐厚的物理知識。這里的范圍不小,可看到的石室和甬道并不是太奢華,蜀王的陵寢應(yīng)該是很奢華尊貴的,可是怎么我看到的都是一些很簡單的陪葬品呢?單憑那些鎧甲戰(zhàn)刀,還提不起我們的興致,那些東西拿出去也賣不了幾個錢。陌刀就鈴鐺別論了,一把元明的馬鎙,完好的話能賣到幾十萬,那都是精良裝備皇家制造的東西。有一對三彩的小獅子很漂亮,主色調(diào)是綠色,綠油油的憨態(tài)可掬,等出去的時候我一定帶走它。
海南人,別想跟我搶。
我走向小來,想用話來試探一下在東家身邊什么時候拿東西好一點(diǎn)??晌覜]等走到小來身邊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看到他臉上驚訝的表情我以為我身后有什么東西,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他的表情我感覺非同小可。我迅速的拔出我脖子后的短鐵棍,身體向右下方倒下去右肩著地一個滾進(jìn),在右側(cè)站起,看向我身后。
身后什么也沒有啊,我扭頭看著小來。小來急忙說道:“上面,有人下來了。我聽見臺階上有人的腳步聲”。
東家聽完小來說的話,不自覺的說了一句:“不能這么快啊,李博生這是要干什么!”。
我們下來的石階很窄,我們的聽力肯定不如小來,外面有什么聲音我們聽不到。
等待是最容易讓人發(fā)狂的。
咋就來的這么快?
大家就這么不出大氣的等著,頭上方的黑暗墓道,這時候看起來特別壓抑。
臺階上面隱隱的有燈光出現(xiàn)了,小來小聲的說:“這些人腳步整齊,都是一個速度,不能是雷子吧?”。
“不能”東家冷冷的說。
這十幾個人大氣不敢出的靜靜等待著。我看看東家的眼睛,那是一種平常人表現(xiàn)不出來的沉穩(wěn),我的心也放下許多,不是雷子怎么都好說,大不了火拼。
“啪”一聲清脆的槍響,在這里的回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啊”
小來抱住自己的頭在地上打滾,我?guī)撞降剿磉叞阉?,樓住他想看看他怎么了,我看到他眼角有眼淚流出來,痛苦溢于言表。他的左手上有個四指連套,我見過那種東西,打架的時候很不錯的,小來用它是用來做敲打用的。
石階上面?zhèn)鱽硪宦暽n老沙啞的聲音:“陳正居,你個老不死的,給我滾出來”。
東家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陣陰霾。剛才看著小來屁股向上敲石階我還想笑,現(xiàn)在我心里只是擔(dān)心小來會不會有事。從我來到小來這里開始,我一直都抱著‘混’的態(tài)度,可是這次來四川我慢慢的發(fā)現(xiàn),這些有豐富的知識經(jīng)驗的‘團(tuán)盜’都不簡單。上面那個沙啞的男人的聲音足以說明來者不善,腳步聲已經(jīng)聽見,這些人步伐穩(wěn)健,一個步調(diào)。
東家大聲的說:“不知道上面是哪位???”。
那個沙啞的聲音說道:“怎么?,這么多年不見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東家的臉上這時出現(xiàn)的表情讓我害怕,那是何等的猙獰恐怖??上攵侨说纳矸菟讶恢獣裕莾春莸谋砬樗坪踉跂|家心里,那個人已被他咬碎?,F(xiàn)在的東家不像剛見面時的東家,剛見面時東家是一個和藹的老人家,這個時候,完全是一只洪荒猛獸,一開始的猜想沒錯,這種人發(fā)起狠來,誰都受不了。
“蘇文啊!”東家的語氣平緩的說道:“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暴躁的脾氣,就不能平靜的說說話”。
“哈哈哈”沙啞的聲音說道:“你還是這么的和氣,老奸巨猾也就你這個樣子,如果我說得沒錯,現(xiàn)在的你有機(jī)會就能生吞了我,不過我告訴你,你沒這個機(jī)會”。
東家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坐在一個背包上。對著石階入口說道:“下來說話吧,這里沒什么危險,我們上次見面也是快5年前了吧?”。
“哈哈”沙啞的聲音說道:“怕你不成,我下來了”。
說話的聲音剛落,我們的燈光不自覺的照向入口處。就是在沒停住燈光的時候,一個奇快的身影輕輕的飄落下來,在落地的時候一個滾進(jìn)竄到入口的右側(cè),閃身躲進(jìn)角落,這身法沒有武術(shù)功底的人做不來。
我嘗試將燈光停在那人的身上,可來人似乎早已想到墓室中有人會這么做,每步移動都巧妙的避開光點(diǎn),身影停在黑暗中一刻不停。隨后四個二十幾歲手拿弓弩的人下到石室來,身后跟著一個身材高高瘦瘦帶著黑口罩的人,四個拿弓弩的家伙將他擋在身后。
和這些人比起來,我們的礦燈和衣著太差勁了。我們穿的是普通的老綠作訓(xùn)服,我當(dāng)新兵那會兒穿的就是這個,礦燈也是很容易買到的普通煤礦隔爆頭燈。這些人穿的的灰色的仿制軍服,胳膊上都帶有一個鷹頭,雖然那是假貨,但是軍品商店里的高仿產(chǎn)品也不錯的。
他們的燈也是像手電筒的形狀,但是小巧的多,從光束和外形上可以看得出來那些是外軍使用的槍支上的制式照明裝備,假貨是肯定的,但那都是高度仿制的產(chǎn)品。那幾只弓弩在燈光下發(fā)著暗暗的反光,一致的外形說明那都是制式武器,這種弓弩在我國生產(chǎn)制造是受到嚴(yán)格限制的,想要買到這樣的裝備只能一個途徑——‘走私’,因為這都是違禁品,150張力,射中就夠嗆。
看著這些家伙,他們把燈系在肩上,有的系在腰間和腋下,很方便的用來照明,燈光保持在面前。從裝備的帶法能看出這些人都是老手。
在帶著黑口罩的人的身后,還有幾個人,個個都是腰身筆直的二十幾歲和我年齡相仿的人。
完了,這要是打起來還要看看那幾個海南人實力怎么樣了,不過我覺得他們百分之九十是費(fèi)鳥。
“你怎么帶著口罩?”。
沒等那個叫蘇文的開口,東家先發(fā)出了疑問。“拿掉口罩吧!戴口罩說話很別扭”。
戴口罩的蘇文說道:“還是帶著吧!這些年道上的人都叫我蘇老鬼,幾年前和你BJ一別不久,我在山東就出了事,臉上留下了傷,帶著口罩會好一些,不然你們看了一定會反胃的”。
“哎”東家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為土肥的事來的吧?”。
“哈哈哈”蘇老鬼的笑聲空洞無力,從聲音里我能聽出,這時候的他有點(diǎn)傷心,蘇老鬼說道:“陳大東家就是老奸巨猾啊,開門見山”。
東家緩緩的說道:“不要無端的懷疑,我要想害土肥還用不著假手他人,我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蘇老鬼說道:“那你說,怎么他去過BJ找你之后,沒多久就死了,這是怎么回事?他帶去的幾個古文字拓片你留著干什么?”。
東家緩緩的說道:“他帶到我那去的幾個文字的拓片,我在本子上記了下來,有兩個字我能識得,有幾個當(dāng)時卻不知道,后來有許多學(xué)者和研究生在北大開研討會,我才知道北魏時期各個學(xué)派對文字有很多的更改和創(chuàng)造,目的是取悅當(dāng)時的統(tǒng)治者,這些古代的讀書人在文字上,主要是象形文字的創(chuàng)造上絞盡了腦汁,真的對后來的文字發(fā)展貢獻(xiàn)很大”。
東家說話的時候,那個蘇老鬼一直低著頭。他身邊的幾個小伙子都是筆直的站在他的周圍,其中有一個手里不知道提著一個什么東西,因為離我有幾米遠(yuǎn),只能看到那個東西發(fā)著淡淡的光。就是這簡單的一眼,我就覺得這人很別扭,具體是哪里我說不清楚。
蘇老鬼抬起頭,對東家注視了片刻,說道:“怎么說都是土肥從你那回來沒幾天,就在廣州出了事,你在這里的嫌疑最大,這么多年我們一群人中最不合作的人就是你,最厲害的也是你。別和我說什么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能過去你怎么又回過北坡牙子”。
東家說道:“我兩次回去都是抱著一定成功的心理回去的,可是都無功而返,不管怎么說我都要對她有個交代。以前我年輕,有些事不敢做的太過火,現(xiàn)在不一樣了,我都這個年歲了,說不定哪天就進(jìn)了盒子,一過知天命的年齡,人總是會對過去傷感,有些事到底還是放不下,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
短暫的沉默,二人對視。明明是故人,話里充滿火藥氣息。一個叫土肥的人在東家那里離開就出事,這個蘇老鬼就糾纏不休,大概是這么個意思,我對兩人的對話聽得尤為仔細(xì),好像這件事發(fā)生在很多年前。張春來還在咬牙堅持,這時候要是有什么閃失,只能我一個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