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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來儀

春色來儀

不墜地獄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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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12-29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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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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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生

春色來儀 不墜地獄 3968 2019-12-28 21:36:34

  綏中,高嶺。

  月朗星稀,三月初始晚風(fēng)寒。蜿蜒曲折的山嶺之道,四周密密麻麻的參天大樹將月光遮蔽,只在縫隙之中透出些微弱的月光。

  陳儀在黑暗中睜開眼。感覺被人緊緊摟在懷里,有人正在她耳邊說話。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沙啞干澀,不停念叨:

  “小姐別怕,小姐別怕……”

  漆黑中一片刀劍錚鳴,慘叫聲此起彼伏。

  陳儀頭暈?zāi)垦?,胸口沉悶地難受至極,恨不得拿把刀刺個洞,好透口氣!

  她不是死了,被車撞死了。她眼前一片雪白,雪白病房,雪白病床,雪白被單蒙著她的尸體。輕飄飄飛過了窗口,床邊趴著爸爸媽媽哥哥嫂子……她心明如鏡,松了一口氣,終于是解脫了!

  可怎么又睜開了眼,是地獄之門打開了嗎?

  那一生,她自小就是滿身傷痛,病臥在床。不能走路不能逛街,她所擁有整個世界,只有那間狹小地屋子。她不想活了,活夠了!

  終于在陽光明媚的一天,她做出了選擇……一輛疾馳而來轎車把她撞到了半空中。

  她沒有害怕,飛揚在空中,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終于可以站起來了。那一瞬間她心滿意足!

  可現(xiàn)在呢,怎么又活了?

  陳儀在黑暗中苦笑,無聲嘆息。

  眼睛逐漸適應(yīng)黑暗,陳儀終于看清眼前這一切。那位緊緊摟著自己,不停念叨的女人,是名年約三四十歲中年婦人。

  婦人身穿深藍(lán)色對襟襦裙。從上到下干凈整齊,透著一股子利落勁兒。大約是有什么突發(fā)事件,使得發(fā)髻微松歪向一旁。

  她有一雙寬大厚實地手。左手緊緊摟著她,右手抱著名嬰兒。嬰兒裹在萬字福秀錦緞包被中,露處紅撲撲地臉頰,正沉沉睡著。

  陳儀不動聲色,開始打量四周。

  她此刻在一輛寬敞地馬車當(dāng)中。車內(nèi)觸目可及皆是細(xì)綢軟鍛,靠窗一邊有木質(zhì)箱柜,雕刻許多憨態(tài)可掬的小人兒。件件精致無比。

  車門被錦緞?wù)趽?,看不見車外情形。陳儀隱約聽見,外面有打斗聲,慘叫聲,刀入肉中讓人聞之全身顫栗,毛骨悚然地聲音!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陳儀頭皮發(fā)麻,如果這是拍電影,那這3D環(huán)繞立體音,效果也實在太逼真了!

  婦人焦急得盯著車簾,情不自禁地,手越收越緊。

  陳儀被她嘞地心口疼,剛剛蘇醒地眩暈讓她極度不舒服。她扭了扭身體,試圖掙脫開她懷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只有小小得一點。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

  這發(fā)現(xiàn)讓她有些愕然。

  她伸出手,看著眼前這雙胖嘟嘟得手。手面關(guān)節(jié)處是陷進(jìn)去地可愛蜂窩。這手顯示她最多只有六七歲,或許更小……她整個人,像個團(tuán)子一樣窩在老婦人懷里。

  她腦子混亂一團(tuán)漿糊。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下意識動了動腿,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能動,那雙早就萎縮成兩條細(xì)麻桿的腿,居然可以動!她驚喜若狂,不停踢動雙腿。

  婦人以為她被驚著了,有些擔(dān)憂地問她:

  “儀姐兒怎么了?!?p>  “沒,沒事?!标悆x強壓巨大的喜悅,狂喜之下聲音顫抖。

  “小姐別怕。大爺在外面呢,在外面呢?!眿D人聲音干澀沙啞,呼吸急促,不停念佛:“佛主保佑,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保佑我家大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小人胡氏將來一定去給您做場法師,不不不,一定誠心進(jìn)供奉。阿彌陀佛……”

  陳儀在胡氏雜亂地念叨中,迅速冷靜下來。重新審視眼前一切。

  老爺,夫人,小姐……

  這情況,她現(xiàn)在究竟是誰?這兒是什么地方,這婦人叫她“小姐”,她不是自己母親。那外面她口中所稱地“老爺夫人”,是不是就是她的爸媽?還有,她們遇到了什么危險?

  ……

  所有疑問蜂擁而來,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一時之間承受不住,腦瓜子嗡嗡作響,疼痛欲裂!她趕緊捂著腦袋,強迫自己不要急,慢慢來,一點點的想!

  無論她現(xiàn)在在哪兒,她究竟是誰。這些不重要,起碼現(xiàn)在不重要?,F(xiàn)在最要緊的,便是落地奔跑!

  她急切渴望落地奔跑,這念頭讓她渾身顫抖,讓她血液沸騰!

  忍住,好好忍?。∷蛋蹈嬲]自己,不能急,想要如愿,必須要先擺脫眼前困境。

  按耐住激昂地心,她慢慢思考一番。第一步該怎么做?想一想這些年看過的神劇,主人公都是如何操作的?對,先探明這肉體身份,不能穿幫!

  “胡……”陳儀輕輕開口,聲音軟糯可愛。聽見自己發(fā)出這種幼兒特有的童音,陳儀一愣。

  “小姐叫我?”婦人此刻正如驚弓之鳥一般。陳儀剛洗開口,她便聽見了,緊張的問:“怎么了小姐?”

  陳儀緩過神,再度開口,因猜不準(zhǔn)怎么稱呼,索性省略稱謂,試探地說道:

  “外面是不是爹爹?”

  “是,是老爺,小姐別問那么多了。睡吧,睡一覺就好了!”婦人拍了拍她,柔聲說道。

  很好,猜對了!

  黑暗中,陳儀舒了口氣。學(xué)著小孩說話口吻,繼續(xù)說道:

  “爹爹在外面,我要出去找爹爹,這兒好黑,害怕!”

  “儀姐兒別怕,有嬤嬤在呢……外面太亂,咱們就在這等著大爺好嗎?”

  “不,就要去找爹爹,我要爹爹……”

  陳儀小聲哭鬧。她不敢放聲,情況不明萬一引來什么,就糟糕了。胡嬤嬤本就焦頭爛額,陳儀這一哭,頓時讓她手足無措起來。

  “儀姐兒別哭別哭,嬤嬤心都要被你哭碎了……儀姐兒聽話,等會大爺就來了……”

  嬤嬤,原來她叫胡嬤嬤。陳儀默念將這稱謂記住。這稱呼倒像古裝劇……

  父親找到了,在外面。母親呢?陳儀想了想,又說:

  “那娘呢,娘親在哪里,我要娘……”

  “小姐,嬤嬤不是告訴過你,夫人……”胡嬤嬤呼吸一緊,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夫人去,提前去給哥兒姐兒祈福了……小姐你答應(yīng)嬤嬤不許打擾夫人的,你忘了嗎?”

  陳儀聽見胡嬤嬤哭泣聲,心中猛然一緊!祈福?只怕是已經(jīng)死了吧!裝作聽不懂,陳儀哭鬧著,說:

  “不記得!嬤嬤騙人,我要娘!娘親!”

  “儀姐兒,小點聲兒!”胡嬤嬤急得冷汗連連,慌忙捂著她地嘴,試圖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說:“小姐你看,君哥兒都要被小姐吵醒了……小姐方才還說弟弟要多吃多睡,才能快快長大陪咱們小姐玩兒,小姐忘了麼?……要是再不聽話,夫人回來就不給吃棗泥糕了。小姐不叫嬤嬤就放開手,拿棗泥糕吃好嗎?”

  陳儀噘著嘴,委屈地點點頭,抽抽搭搭,慢慢止住哭鬧。心想:看來胡嬤嬤這里暫時套不出什么話來??傊褪堑?,女兒兒子,再加個老仆人,一家四口半夜三更,遭遇匪徒。

  陳儀雖然具體不知為何遇難,但人生在世,無非就是恩怨情仇,利益糾葛這些理由。

  不行,她不能呆在這里聽天由命,她要出去看看!陳儀低頭看看雙腿,這雙腿,為了這雙腿也不能坐以待斃!

  她想了想,裝作肚子痛。開始扭動身體。拉拉胡嬤嬤的衣袖,哼哼唧唧地說:

  “嬤嬤,肚子難受,要,要大解?!?p>  “小姐忍一忍,過會就好,忍一忍罷?!?p>  “忍不住了,要出來啦!”

  胡嬤嬤為難極了,深深蹙眉!

  外頭那么亂,出去肯定不行!大解……要不隨意找個東西解決一下?胡嬤嬤眼光四處尋找,看有沒有合適的物件兒。

  陳儀邊扭邊注意胡嬤嬤,見她找東西,趁著她不留神,放松了對自己的禁錮。陳儀靈敏地感覺到,胡嬤嬤的手松開了!

  陳儀立刻就像小魚一樣,溜滑出去。迅速挑開車簾,輕聲說了句:

  “憋不住啦!”縱身跳下馬車。

  看著不?;蝿拥剀嚭煟鷭邒咭活w心要跳出來。小姐怎么就跑出去了,都是她沒有看好,要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她怎么有臉見夫人!

  陳儀猛地跳下馬車,馬車太高她太矮小,撲通一聲摔坐在地上。摔得灰塵四濺,吃了滿嘴泥土。

  “嘶……”

  她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停頓,手腳并用飛快轉(zhuǎn)身鉆進(jìn)車底。

  伏在在車底,陳儀一動不動。

  剛才跳下馬車時,她沒想到馬車會這么高。摔那一下,動靜可不小,也不知有沒有驚動外面的人。

  她靜靜觀察了片刻,見無人過來。便順著車底慢慢往前挪動。穿過馬車底部,輕手輕腳爬起來,藏在車輪后,借著月光,小心翼翼觀察對面情形。

  情況不容樂觀!

  偌大空地上,十來個護(hù)衛(wèi)圍成圓圈。人型圓圈沒,是一個身材高大,著天青色長袍的青年人。距離太遠(yuǎn),月光迷蒙。陳儀看不清那青年面孔,只能看見這青年人長袍之上,血跡斑斑一片狼藉。

  另一群黑衣人黑布蒙面人數(shù)眾多,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烏泱泱一片。承半弧形將他們圍在中央。

  青年人領(lǐng)著護(hù)衛(wèi)們正奮力廝殺,但顯然效果微弱。青年人這邊死傷慘重,人人身上狼狽不堪。地上躺著無數(shù)尸體,干涸的泥土處處鮮血染紅。看得出來青年人已是強弩之末,不過是勉強在堅持著。

  黑衣人顯然并不想立刻擊殺他們,宛如貓逗老鼠般看他們掙扎。若非如此,青年人只怕立時三刻便要命喪于此。

  陳儀心里頓時涼了一片。

  這是必死之局!對方派出比他們多了數(shù)十倍的兵力,顯然是誓必要將他們斬殺于此,不留活口!

  這情形,除非出現(xiàn)奇跡,否則必死無疑!

  她該怎么辦?

  難道就這么認(rèn)命了?她低頭看看自己那雙正常的腿。

  不!絕不!黑暗中,陳儀雙眼閃爍。

  如果她是對方,她會怎么辦?穩(wěn)操勝券之下,當(dāng)然是享受貓逗老鼠的樂趣,那就應(yīng)該看的清清楚楚才更爽快。

  可他們?yōu)槭裁床桓尹c火把?所有人都蒙著臉,安靜如斯,他們在顧忌什么?

  是了,這附近肯定有管得了,也敢管這事的人!有人管就有生路!可誰去找救兵?黑衣人這陣仗,絕不可能允許有人活著。誰能神不知鬼不覺溜出去尋找救兵?

  她,還有她!

  他們勝券在握,無人刻意關(guān)注這里。她是個小孩,沒人能想到這小孩內(nèi)里換了個徹底。但就憑她,這陰森廣袤的樹林,她能避開那些野獸陷阱,能順利找到援兵?找到了又要拿什么去說服援兵?

  倒不如自個兒跑了,尋個隱蔽些的地方躲藏,活的幾率更大一些。

  陳儀看向身后,不遠(yuǎn)處就是茂密的樹林。只要進(jìn)的了樹林,就有活的希望。

  這一瞬間,逃跑地欲望占滿了腦海。

  煉獄圈中,血肉飛濺,慘叫聲不絕于耳。青年人在拼命,身體搖搖欲墜還是努力堅持,車廂里的老人小孩,是他堅持地理由,他也是她爹!

  陳儀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這里空氣清新純粹。她暈了頭,不該這么想!罷了!

  順著馬車原路爬回去,才發(fā)現(xiàn)不僅是馬車高,她身高更矮!上車遠(yuǎn)比下車?yán)щy的多。若要強行往上爬,只怕容易驚動那群黑衣人。

  陳儀默不作聲,原路又返回。

  沒辦法進(jìn)馬車?yán)镌儐柡鷭邒撸缓米约合朕k法。她不知道援兵到底在何處,可這群黑衣人圍著的方向,必定是防范之處。馬車來處絕不可能……也不一定,只好賭一把。

  賭一把!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

  陳儀下定了決心。

  小心翼翼四處張望,探了探地形。她身上穿了藕粉色外衫,這顏色太打眼。脫了外衫,內(nèi)襯是白色軟綿布。陳儀在泥土地上使勁打滾,白色很快變成了灰色。

  把外衫裹好塞進(jìn)胸口,陳儀縮成一團(tuán)趴在地上,臉朝下,緩緩朝著馬車背面的樹林挪去。一米兩米……還有十米不到,樹林近在眼前。身后突然傳來輕微馬蹄聲!

  陳儀心中警鈴大作!

  不遠(yuǎn)處有一叢野灌木,她手腳并用飛快竄進(jìn)灌木叢,顧不得叢中荊棘刺人,就地一滾,藏到最茂密的野草里憋住氣息。她這邊將將停好,剛才爬過的地方“咻”一聲,一只厲箭直插入地。

  陳儀輕輕抬頭,動作幅度不敢太大,怕連帶著觸動灌木叢聲音響動。從眼角邊緣模糊看見馬兒四蹄踢動,帶起塵土飛揚,在她身邊四處巡視??康锰悆x似乎都能感覺到馬兒鼻子噴出的熱氣!

  她努力屏住呼吸,憋得胸口生疼,憋得頭目森森。這一瞬間仿佛天長地久,馬上人終于揮鞭掉頭離去。

  直到再聽不見一絲絲馬蹄聲,陳儀又等了一會。才慢慢抬起頭,確定此處無人監(jiān)視。陳儀撅著屁股往后面樹林挪去。

  退到樹林里,陳儀躲在邊緣處大樹后面,偷偷探出頭,再次確定沒有人。那邊戰(zhàn)圈被馬車遮擋住,什么都看不見了。陳儀明確方向,拔腿就跑。

  耳邊風(fēng)聲呼嘯,軟底繡花鞋能清楚給腳下帶來草叢踩下去,軟綿綿又帶有青草特有地堅韌感。陳儀興奮不已,跑得暢快淋漓,跑得汗流浹背!這是奔跑地感覺,這是健康地感覺,這是重生的感覺!

不墜地獄

第一次寫書,求批評,糾正,哪怕罵我都成。真的!最怕沒有一個人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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