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小心！”賀長壽一聲驚呼，跳到一步之遙的阿里的馬上，順勢壓著阿里的身形往下一倒，躲過了從兩側(cè)飛馳出來的灰斗篷的長刀。小司眼疾手快，啪啪打出兩枚暗標，那灰斗篷來不及收勢，直接墜落下馬。
小司正好撿起那兩人的長刀，遞了一把給賀長壽。
“這特么的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賀長壽大罵一聲，揮刀砍向迎面而來的灰斗篷。
這些人倒是算得極準，不僅在慶陵縣城中布下人手，還在東面的官道上安排了伏擊。這兩條都是賀長壽回京的必經(jīng)之路，看來，他們是早已探知賀長壽的行蹤。
海棠在后方將城中追出來的灰斗篷都清理干凈，趕到這邊時，正看到賀長壽跟阿里同騎一匹馬上，跟那些個新竄出來的灰斗篷打得熱鬧。
他右手有傷，是以只能用左手握刀，且這長刀又不是他擅長的兵器，加上阿里又側(cè)坐在他身前，賀長壽左擋右劈，真真是有些吃力。
“小心！”阿里一聲驚呼，賀長壽將將擋開前方襲來的一刀，卻發(fā)現(xiàn)背后有人偷襲。來不及反應(yīng)，賀長壽帶著阿里向右側(cè)彎身從馬上跳了下來，兩人齊齊蹲身，那馬匹將將空出視線，便見阿里順勢射出一箭。
“?。 敝宦牭靡宦曮@叫，賀長壽抬頭一看，“嘶...”那弩箭果真是刺入了灰斗篷的眼睛，那人滿臉鮮血直流，仰面從馬上摔了下來，又因著疼痛驚慌，兩手在空中揮動著不敢去碰，“實在是太殘忍了?！辟R長壽搖了搖頭，忽地沖了過去，長刀一揮，便在那人脖頸處留下一道血痕。
“呵，無度公子倒是菩薩心腸，見不得他人受苦?！闭f著，正見一人策馬提刀向賀長壽沖了過去，一旁小司見狀，也跳下馬來擋到賀長壽身前。阿里抬手對準那人又射出一箭。只可惜這木質(zhì)的弩箭到底是弱了些，那人稍稍一偏頭，弩箭便從他脖頸處擦過，只留下淺淺一道血痕。
那人動作未停，迎面直撲，卻見小司俯身向前一記長刀砍向馬腿，趁驚馬之時，飛身又是一刀，向著那人面門劈了過去。
“嘖嘖嘖...這才叫殘忍?！卑⒗锊粌H一聲長嘆，卻見賀長壽疾步朝她跑了過來，還未反應(yīng)，賀長壽手握長刀直直刺向阿里。
“噗呲”一聲。
阿里回身一看，身后一名灰斗篷手還舉在半空，一刀直插入腹，仰面倒地。
“你看，我又救你一命?！辟R長壽擺手直立，在阿里身前停下，趁著空隙幫阿里將肩上落下的一片枯葉取了下來。
“辛苦無度公子了?！卑⒗锏?，微微屈膝，竟是行了個閨閣女子的福禮。
眼見著賀長壽和阿里又開始聊天了，海棠很快加入戰(zhàn)局，不多時便將灰斗篷清理干凈。還有兩個想跑的，海棠順手拾起地上的兩把長刀，雙手同時執(zhí)刀飛出，那兩人應(yīng)聲倒地了。又是四五十人，無一幸免。
“我餓了?！辟R長壽甩了手中長刀，對著一旁小司抱怨道，“不會再有埋伏了吧？這兩撥都小一百人了，倒還真是大手筆??！也不知這灰斗篷組織里究竟有多少人，若真是我那伯父家的，只怕，呵呵，”賀長壽輕笑，暗暗琢磨著，“不知...大本營在哪兒...”
說著，又指著地上躺著的那些尸首，對著眾暗衛(wèi)令道，“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話音未落，近處一個倒地的灰斗篷突然翻身躍起，執(zhí)刀向他身側(cè)的阿里砍了過來。賀長壽來不及多想，抬手在空中一擋，這邊小司射出一枚暗標，海棠搭箭飛速出手，阿里順勢蹲身抬手往上放出弩箭，三人同時射中那灰斗篷。
這下是死得徹底，然而賀長壽的右手前臂也是真真切切挨了一刀。
“公子爺！”眾人齊齊涌了過來，查看賀長壽的傷勢。
“嘶...”賀長壽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小司趕緊扯下布巾為他止血，卻見賀長壽連連搖頭，嘆息說道，“為伊消得人憔悴...為伊消得人憔悴...”
手腕剛好，手臂又受了傷，賀長壽的右手只怕真的是廢了。
賀長壽纏著繃帶，半躺在客棧的床榻上，阿里正在給他喂藥，“燙...燙...燙...”賀長壽連叫三聲，阿里坐在他的床榻邊，他嘴里的藥找不到地方吐，只得仰面張嘴，硬生生給吞了下去，“阿里大俠，再怎么說，我也算是你的恩人。怎么的沒被歹人砍死，卻要被你燙死？能不能先吹一吹，吹一吹...”
阿里左手舉著藥碗，右手舉著湯匙，懸在半空，皺眉望著賀長壽，卻是深呼吸了兩次，才換回了抿唇微笑的表情，對著賀長壽說道，“公子爺大恩，小女無以為報...自是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更是恨不得為公子爺供上長生牌位，求諸天神佛保佑公子爺長命無極...”
“好了，阿里大俠，我自己來。沒關(guān)系的。”說著，賀長壽左手接過藥碗，大口吹了幾下，竟是一飲而盡。
“咳咳，”賀長壽輕咳了兩聲，見阿里起身坐到了方桌邊的長凳上，便開口說道，“阿里大俠回到京城后，是不是就得一直這樣說話??？”
“阿里不用，但許家大小姐需要?！卑⒗锝o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笑著說道，“京城里的大家閨秀，可不都是這樣嗎？”
“許家大小姐是京城長大的，這倒不奇怪，不過...我倒是好奇，阿里大俠是如何長大的？”
“公子爺！”小司同海棠一起進了客房，對著賀長壽回稟道，“小的已經(jīng)給家里去了消息，待今日稍作休整，明日便啟程返京。只是公子爺傷勢未好，要辛苦公子爺了。”
賀長壽點頭，忽又想起一事，便對著海棠和小司說道，“說來，那幫灰斗篷是如何得知我們會在那處出現(xiàn)的？暗衛(wèi)中，可有人走漏消息？”
小司回頭看了看阿里，見賀長壽未有避諱，便也直接答道，“小的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暗衛(wèi)那邊，沒有人盯上，暗衛(wèi)制度嚴格，若說有細作混入，是絕不可能的事?！?p> “如此說來，”賀長壽思襯片刻，沉聲說道，“我卻想到一人，”賀長壽抬頭望向海棠，“姑姑可否記得了緣大師曾說過，神醫(yī)村，出去過一人。也許，只有這一人知道神醫(yī)村的出口在那附近?！?p> “可是...若是神醫(yī)村的人，又怎會與灰斗篷聯(lián)系到一起？”
“是啊。怎會聯(lián)系到一起?！辟R長壽稍稍側(cè)了側(cè)身換了個坐姿，卻因為不小心碰到右手，那傷口處傳來一陣疼痛，“嘶...”這疼痛讓賀長壽有些焦躁，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回京之后，好好捋一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