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楠從練功房里出來之后,心里的郁結散了許多。知道楊墨近三天應該是下不了床了,還去書房替他處理了一些加急的文書。
這一天,從天亮直到天黑,盛楠都沒見到過陳碧書。只是拐彎抹角的從其他下人嘴里知道她一直在房間里休息。
臨睡前,盛楠站在一扇鮮少打開的窗戶前,望著下面一扇緊閉灰暗的窗戶,手里的一瓶白色藥膏已經摩挲得有些發(fā)熱。
也不知道她的膝蓋怎么樣了?
正當他出神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進來?!笔㈤^也不回道。
然后就是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宮主,聽說您最近過于勞累傷神,奴婢準備了安神茶?!?p> 聽見陳碧書的聲音在身后響起,盛楠忍不住眉梢微挑,將藥膏捏在手心,轉身,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陳碧書本來就有些害怕,被他這樣瞧著,更是覺得他視線所及的肌膚都燙得快燒起來了,原本鼓起的勇氣一泄到底,只得硬著頭皮又道:“如果您不需要,奴婢這就端走?!?p> “等等?!笔㈤痪o不慢的開口說,“呈上來吧?!?p> 端著熱氣氤氳的杯子遞到嘴邊,盛楠幾乎在一瞬間就察覺到這安神湯有問題,不過依然在陳碧書偷偷打量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瞧見空杯被放在桌上的剎那,陳碧書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只是她這口氣還沒送完,就被一個霸道的力道往前一帶,同時,唇上便多了兩片溫熱。
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間,待她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然咽下一口溫熱的液體。比起被人輕薄的驚慌,流入喉間的液體更讓她覺得驚恐!
意識到自己咽下的是什么,陳碧書頗有些慌亂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你......我......奴婢先行告退!”
盛楠好看的唇角微勾,語氣微微上揚,“想走?沒有本宮主的命令,敢走一步,打斷你的腿?!?p> 陳碧書已經察覺到身體的異樣,用指甲緊緊的掐著掌心,勉強鎮(zhèn)定道:“不知宮主還有何吩咐?”
“這天乍暖還寒的,本宮舊傷復發(fā),受不得涼,你先去把被窩暖一暖?!笔㈤f完。便繞到桌子后頭,隨便拿起一本書悠閑的看了起來。
陳碧書猶豫道:“奴婢惶恐,奴婢做了一天活兒,身上都是汗,未曾沐浴,恐怕會臟了宮主的床榻?!?p> 盛楠翻了一頁書,“再多啰嗦一個字,你今晚就去門口跪著守夜吧。”
陳碧書張了張嘴,還是沒敢太過忤逆,要是在這里藥效發(fā)作,自己的計劃不就暴露了?想著暖個被窩最多也就一盞茶時間,忍忍也就過去了。
話雖這么說,她鉆進被窩,腦袋沾到枕頭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瞌睡洶涌而來。
是的,這就是她的計劃。用迷藥將盛楠迷倒,然后她會在這屋里待一晚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哪怕什么都沒發(fā)生,外面的人也會傳得很精彩,當然也會傳到木子梨的耳朵里。她那么驕傲的女人,應該不能接受未來夫君處處留情吧,而且還是個身份低微的婢女。
就算不能破壞他們的婚事,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時間,讓她能有思考對策的間歇。
漫長的一盞茶時間過去了,陳碧書艱難的睜開眼,低聲道:“宮主,床暖好了。”
“嗯,我看完這幾頁書就來?!笔㈤馈?p> 陳碧書覺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放在被窩里的手也再提不起半點力氣去掐大腿,還沒等到盛楠過來,眼前便被一片黑暗取代。
聽見陳碧書的呼吸變得綿長,盛楠才放下書,起身行至床邊,搖著她的肩膀叫了兩聲,果然如意料之中半點回應都沒有。
“藥效還挺烈?!笔㈤p笑一聲道。而后目光移到她膝蓋的位置,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揭開被子,卷起她的褲腿。
當兩個青紫的膝蓋暴露在空氣中時,盛楠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心口微縮了一下,從袖口掏出捏了一晚上的藥膏替她抹上,動作輕柔得像對待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如果楊墨知道他此時內心的情緒,一定會吐槽:一點兒皮外傷你心疼個屁,還用上了價值萬金的藥膏,老子都被你打出內傷了,連句好話都沒有,重色輕友!
做完這一切,盛楠脫了外衣在她身邊躺下,輕輕的替她蓋上被子。指尖一彈,屋里的燭火便熄了。
躺了一會覺得還不夠,一伸手將她撈在了懷里才安心睡去。
次日,陳碧書尚在睡夢中,而關于她和盛楠的留言早已傳遍了雪陽宮上下。
青秀一大早就把打探到消息傳遞給自家小姐,滿臉憤然。
相反,木子梨臉上很是平靜,只是描眉的手抖了一下,得擦掉重來,“倒是我小瞧了她。難怪昨日他們會那么維護她,原來如此?!?p> “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青秀著急道,“早上奴婢去廚房的時候,那些嘴碎的竟然在私底下笑話小姐您......小姐啊,您怎么一點兒都不著急?”
木子梨輕輕嘆了口氣,看向青秀說:“別人不知道我和盛宮主的關系,你還不清楚?我們只是受邀來的客人,何必在意那些莫須有的謠言,白白招人笑話。”
“可小姐不是一直仰慕盛宮主嗎?”青秀不解。
“他那樣的男子,僅僅仰慕是不夠的?!蹦咀永婵粗巴獾奶炜蛰p輕說了一句,而后轉向青秀道:“總之,我有我的打算,必要的時候自會講與你聽?!?p> 聞言,青秀情緒好轉了些,奉承道:“奴婢就知道小姐肯定有辦法的。但是,那個陳碧書,咱們不管嗎?”
木子梨粉唇微揚,“且再讓她蹦跶幾天。”
得了準話,青秀心里的郁結總算是散了,似乎已經瞧見自家小姐已經坐上宮主夫人的位置,以及陳碧書悲催的下場。
陳碧書睜開眼時,已經是日上三竿。她看著熟悉的帳頂,眼睛眨了又眨。她記得,昨晚自己咽下了迷藥,拼命的撐著困意給盛楠暖床。
可是后來呢?
陳碧書擰著眉看了看自己,衣服都完好的穿在身上,也沒哪里疼,想來應該是自己硬撐著回來了吧。
糾結完昨晚,她下床時瞧見了枕頭邊的藥膏,打算再涂一次膝蓋,卷起褲腿卻發(fā)現(xiàn)淤青都散了,疼痛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她嘖嘖兩聲,決定下次再去備些這種藥膏,效果真的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