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巨變2
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心中充滿迷茫.
天下大道她早已徹悟,然而誰能說,所有的事情都能靠公認(rèn)的正道便可解決.也許文元說的對,她確實不該插手這件事.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晚,月亮和星星都已經(jīng)出來了.身處荒野,她一個人站在茫茫山林里,遺世獨立.突然,前面不遠(yuǎn)有個身穿一襲白衣的男子站在那里.隔著荒草和夜色,她還是知道那人是誰.兩人遙遙相對,誰都沒有先開口.
就在芙蓉要走的時候,那人開口道:“今日我來,不是為了求你留下,是想跟你說,父帝求你幫忙的事,你不要管了.”
“為何?”
“你乃是不染塵埃的太虛上神,這人世的恩怨是非早與你無關(guān).就讓我們這些俗人自己解決吧.是生是死人各有命.”
“太子殿下,此事我會重新考慮.多謝殿下今日特來提醒.”
芙蓉不想跟東殷再有糾葛,轉(zhuǎn)身欲走.東殷飛身攔住她的去路,目光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卻一句話也沒說.芙蓉淡淡道:“殿下還有何事?”
東殷苦笑道:“你明明心里很清楚,還要對我這般冷淡.莫非成為上神,就沒有了心,感受不到任何感情了?”
他想要伸手抓住芙蓉,然而他心里明白,這樣只會讓自己難堪.他再也不能強迫芙蓉做任何事情,芙蓉只需要動動手指,就會讓他狼狽不堪.
芙蓉靜默不語.上神并不是不知七情六欲,只不過他們早就看破一切,兒女私情并不能使他們沉迷.她知道東殷對自己的感情,然卻給不了同等的回應(yīng).
東殷道:“罷了,你走吧,最好現(xiàn)在就回太虛上境,這樣才能讓我眼不見為凈.”
他背過身去,不愿再看芙蓉.芙蓉輕輕說道:“我會走,希望你早日放下過去.”
東殷久久沒有轉(zhuǎn)身去看,但他知道,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也許,這是最后一次兩人單獨說話.就算知道那人已經(jīng)走了,他還是自欺欺人騙自己她還在身后.
荒原上刮起大風(fēng),搖曳的荒草如海浪一般.東殷覺得自己的心,如同這荒原一樣,孤寂飄零.還有求而不得卻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就在芙蓉下定決心不管這些恩怨是非時,突然收到消息,海族宣布脫離天界,自立為王,龍蒼成為新任龍王.同時魔界大軍直逼天界,與天兵天將隔著天河遙遙相對,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天帝急匆匆請芙蓉去凌霄殿商議,他看到芙蓉波瀾不驚的樣子,焦急道:“上神,眼下你也看到了,他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上神你一定要為我天界做主呀.”
芙蓉看著天帝,不慌不忙道:“陛下,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本神游離三界之外,不好插手此事.”
聽到芙蓉不想管此事,天帝詫異道:“上神你不是答應(yīng)過孤,為了黎民蒼生會施以援手么,現(xiàn)在為何突然推脫?”
“那是因為本神不愿不明不白的成為陛下的手中刀,陛下心里清楚,魔族為何突然發(fā)難.”
聽到這句話,天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似是心里隱藏的不愿為人知秘密被人知道了.見他不愿說,芙蓉也不著急,她也想通了,文元和東殷說的對,這世上的恩怨是非太多,不是只有仁慈之心就能化干戈為玉帛的.
她說道:“看來陛下心里清楚,那本神就不插手此事了,今日就此告辭.”說完轉(zhuǎn)身走出大殿.
無視天界人心惶惶,寧愿跟魔族大戰(zhàn)都不愿說出來,看來天帝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上不得臺面.
本想直接回太虛上境,但她心里卻無法真正做到無視.正左右糾結(jié)時,魔尊文元派人來請,她想了一下,就跟來人一起走了.
這次文元親自坐鎮(zhèn),傾魔族之力,聲勢浩大.到了魔君陣營,那人帶她至主帥營帳,就請她自己進去.芙蓉走進營帳,看到文元正在沙盤上排兵布陣.文元聽到聲音,轉(zhuǎn)頭看到她進來,眼前一亮,芙蓉沒有刻意變回之前在魔界的樣子,現(xiàn)在素紗白衣,長發(fā)飄飄.不施粉黛,卻清美出塵.文元心里感嘆.難怪被稱為天界第一美人.
被他一直盯著,芙蓉不喜,施法揚起一陣大風(fēng),直向文元吹去.文元被風(fēng)迷了眼睛,才回神止了風(fēng)道:“上神果然天人之姿,難怪不愿輕易示人.”
芙蓉冷眼看著他道:“本神來這里,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文元笑道:“是本尊失禮,上神贖罪.”
芙蓉不語,只看著他,文元接著說道:“那日一番話,上神看來是聽進去了.聽說天帝氣得不輕呢.”
芙蓉道:“魔尊的消息很靈通嘛.”這才幾日,他竟然都知道了.
文元輕笑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戰(zhàn)百勝.若是上神相助天界,本尊只怕要多費些力氣了.現(xiàn)在這樣公平?jīng)Q斗,本尊很滿意.”
芙蓉嘆息一聲道:“罷了,若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滿意,你便這般做吧.本神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是非,沒有資格妄加評論.”她不想再強求每個人都如出世之人般以德報怨,普濟眾生.
文元道:“上神能這么想最好.不知上神有何打算,是想留下觀戰(zhàn)還是回太虛上境?”
“來此之前,本神還不確定,見到魔尊,本神才下定決心,回自己該回的地方.”
文元笑道:“沒想到第一次見到上神真容,就是訣別之日.實在可惜.”雖然他這樣說,可是語氣和表情卻無半點惋惜之意.
臨走之前,芙蓉對文元說道:“此一戰(zhàn),還請尊上手下留情,目的達成即可.”
文元道:“上神放心,本尊不是喜歡濫殺無辜之人.”
聽到這句話,芙蓉放心了,既然此戰(zhàn)是避免不了的,那么就讓他們打吧.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天帝當(dāng)年能那般對自己,說明他不是一個仁慈開明的君主.他跟魔尊文元之間的仇怨只怕更深.她沒資格勸說文元放下屠刀,只能盡力讓他減少殺戮無辜之人.
文元看著芙蓉消失在眼前,不知所謂的冷笑兩聲,復(fù)又繼續(xù)研究沙盤,為確保萬無一失.
很快,魔界與天界正式開戰(zhàn),魔尊文元與天界太子?xùn)|殷正面交鋒.周圍魔族將士和天兵天將打的如火如荼.文元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xùn)|殷道:“天帝怎么不親自出戰(zhàn),派自己的兒子未免也太小看本尊了.”
東殷咬牙道:“本太子足以對付你,你魔界罔顧天道,只會自取滅亡.”
聽他這么說,文元笑道:“太子殿下,你還是回去問問你那個父帝干了什么好事吧,問問他罔顧天道的人是誰.本尊要殺的是天帝,你不是本尊的對手,看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本尊不想殺你.你走吧.”
明顯感覺到被輕視,東殷怒道:“不試試怎么知道,休要口出狂言,我父帝豈是你想殺就殺的?廢話少說,接招吧.”他拿著天戈劍直向文元刺來.
文元立刻出手.兩人纏斗在一起.
這一仗最后以魔族大勝結(jié)束.太子?xùn)|殷重傷,被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給帶回天界.文元沒有趁機取他性命,只讓那侍衛(wèi)給天帝帶話,揚言下次若還派自己的兒子出戰(zhàn),絕不會手下留情.
此一戰(zhàn)天界大敗,天界眾神人心惶惶.紛紛聚在凌霄殿,向天帝尋求解決之法.本來看到兒子重傷,天帝心里就很擔(dān)憂焦躁,現(xiàn)在被下面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更是心煩.最后只留下一句“眾卿放心,本君自有對策.”便匆匆離去.
凌云殿里,東殷咳出一口鮮血,天帝進來看到這一幕,忙走到床前問道:“殷兒,你怎么樣,不是請?zhí)侠暇齺砜催^嗎,為什么還會吐血?”
東殷擦了一下嘴上沾著的血,虛弱的笑道:“無妨,不過一時氣血翻涌.”
天帝攥緊拳頭恨聲道:“那個孽種,當(dāng)年就該斬草除根.”
聞言,東殷看著父帝道:“父帝你說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天帝臉色突變,自知失言,忙掩飾道:“沒什么,你好生養(yǎng)傷,父帝定會幫你報仇.”
東殷想起之前魔尊文元話中有話,再看父帝這樣,心下有了懷疑.他道:“那魔頭說父帝罔顧天道,父帝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請父帝說出來,兒臣不想糊里糊涂的.”
誰知天帝像被觸了逆鱗,怒吼道:“你胡說什么,一個魔頭的話你也信.”
說完,天帝拂袖而去,在東殷看來,卻覺得父帝是落荒而逃.
天界一片死氣沉沉,在魔界的包圍下,每個神仙都膽戰(zhàn)心驚.偏偏天帝一直態(tài)度不明,拿不出解決之法.眾人心里頗有怨詞.
魔尊文元率領(lǐng)大軍渡過天河,喊話若天界一直避而不出,魔界大軍將在三日后直逼凌霄殿.此消息傳開后,本來心存一絲希望的天界眾神徹底慌了天界之中流言飛起.
“聽說當(dāng)年天帝趁著前魔尊不備,偷襲了他,導(dǎo)致前魔尊殞命,魔尊夫人也慘遭不測,所以現(xiàn)魔尊才會不顧一切要為父母報仇.”
“我也聽說過,只不過當(dāng)時知情的人都無故失蹤,再也沒有人敢討論此事.”
另一人道:“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怪人家來報仇,就是希望那魔尊冤有頭債有主,別把氣撒我們頭上.那海族已經(jīng)脫離天界,單憑這些天兵天將,根本攔不住魔界大軍.”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傾巢之下焉有完卵,諸位還是早做打算吧.”
“我等是天界的一員,這個時候怎可獨自保命,簡直有失我天界威嚴(yán).”一個人突然從后面出來怒斥道.
眾神看向來人,原來是風(fēng)神宮揚,跟在一起來的還有文曲星君.
宮揚走近諷刺道:“諸位,你們在這天界生活,悠閑自在.現(xiàn)在天界有難,你們不想著共同抵御外侮,反而只想保全自己.此等行為,還不如下界的凡夫俗子.”
眾人被說的臉紅耳赤,只有剛才說話的是三人依舊面不改色.一人反駁道:“風(fēng)神,現(xiàn)在連太子殿下都被重傷,我等區(qū)區(qū)小仙,豈不是以卵擊石.況且天帝現(xiàn)在閉門不出,我等也有心無力呀.”
剩下兩人也點頭稱是.文曲星君淡淡道:“此戰(zhàn)與爾等無關(guān),太虛上神都不插手此事,諸位盡可以放心,那魔尊不會牽連無辜.”
這句話像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大家紛紛點頭.宮揚也不再說話.太虛上神能束手不管,說明此戰(zhàn)非不義之戰(zhàn),他們這些人自問沒有做過虧心事,好像確實沒有必要恐慌.
仿佛吃了定心丸,眾人紛紛散去,各自回自己的仙府.看到大家都走了,宮揚對文曲星君說道:“還是你想的透徹.你真的已經(jīng)放下過去的一切了?”
文曲星君冷臉道:“你呢,你放下了?”
宮揚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只怕要過個幾千年,才能放下.”
文曲星君目光飄向遠(yuǎn)處,似是喃喃自語:“是啊,她那樣一個出眾的人,若明珠般耀眼,誰能忘了她呢.”
盡管他刻意不去打聽關(guān)于她的一切,可是還是不可避免的從其他仙家那里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聽到她回到天界,他曾心存幻想,希冀她能留下來,哪怕遠(yuǎn)遠(yuǎn)的看她一眼,他就滿足了.知道她是為了天魔之間的矛盾而來,他又不希望她被攪和進來.她那般高潔淡雅,不應(yīng)該被凡塵俗事糾纏.后來她真的不留一絲塵埃的走了,他真?zhèn)€人像被抽走了魂,每日思緒放空,不知該做些什么.若不是宮揚來找他,這樣的狀態(tài)不知還會持續(xù)多久.
宮揚看他癡癡的樣子,心下感嘆:芙蓉仙子那般的人,惹得多少如文曲星君這般癡情的人付出真心.自己自詡風(fēng)流瀟灑,卻也不由自主的心里眼里只剩她一人.可惜,佳人無意此道,他們一片真心如落花流水,徒有傷悲.
宮揚拍拍文曲星君的肩,安慰道:“星君保重,切莫一味沉浸在過去,待此戰(zhàn)過去,我陪你游歷四海,早晚能走出來的.”
說完也離去,剩文曲星君一人站在那里出神.
三日之期已到,沒想到一直不露面的天帝已經(jīng)披上戰(zhàn)甲,從凌霄殿走出來,帶領(lǐng)天兵天將迎戰(zhàn)魔軍.
看到天帝親自出戰(zhàn),魔君文元嘴角微勾道:“本尊以為天帝年紀(jì)大了,不敢上戰(zhàn)場了呢,看來天帝好歹還有一絲血性,不做那縮頭烏龜.”
天帝橫眉冷對,面容嚴(yán)肅道:“無知小兒,本君只是不愿跟一個小子計較.但既然你自己送上門,就別怪本君手下無情.”
文元冷笑道:“天帝何時手下留過情,本尊既然敢來,就早做好了準(zhǔn)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著,他手一揮,大聲說道:“魔族的將士們,今日就是我魔族一血前恥的好日子,拿下天界,本尊定犒賞所有人.”
他身后的魔軍高呼“必勝,必勝.”
天帝也下令進攻,瞬間,千千萬萬的天兵和魔軍混戰(zhàn)到一起.
文元跟天帝纏斗在一起,兩人都用盡自己所有的修為,打得不死不休.
這場大戰(zhàn),震驚三界,死傷無數(shù),天河也被染成紅色.
最后以天帝受重傷被生擒,魔尊文元損失一半修為結(jié)束.魔軍占領(lǐng)天界,還好沒有大開殺戒,維持了短暫的和平.
太子?xùn)|殷傷重未愈,眼睜睜看著父帝被囚禁,魔君文元在天界頤指氣使.其他幸存的神仙,大部分都是文官,更不可能指望他們來推翻魔族的統(tǒng)治.
天界極寒煉獄里,天帝被上古縛魔鐵鎖困著,吊在半空.他本身靈力被散盡,加上重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奄奄一息.
魔尊文元穩(wěn)定天界和魔界的局勢,處理好所有事務(wù),才獨自一人來見天帝.
極寒煉獄是為了懲罰犯錯的神仙而存在的,被關(guān)在里面一天,就算是神仙也抵抗不住,稍有不慎就會被凍住全身,被風(fēng)輕輕一刮就會灰飛煙滅.所以若不是大錯,平常是不會有神仙被關(guān)進來的.這里已經(jīng)幾千年沒有人進來過.也不需要有人看守.
天帝全身已經(jīng)被冰覆蓋,只有頭部以上堪堪能動.看到魔尊文元,他自知再無反抗的余地,心如死灰的說道:“你殺了我吧.”
文元輕笑道:“天帝,你不會以為本尊就這樣讓你簡簡單單的死去吧,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本尊要你身敗名裂,遺臭萬年.讓天下人都鄙視你,唾罵你,然后再給你選一個最痛苦的死法,送你上路.”
這一番話天帝似乎早有預(yù)料,一點也不吃驚.他道:“成王敗寇,本君無話可說.”
見他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文元怒道:“怎么,原來你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了,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曾經(jīng)干過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早晚會有這樣的報應(yīng)”.
天帝默然,文元繼續(xù)說道:“你說,本尊要不要把你那個寶貝兒子一起送進來陪你,畢竟你們父子情深,一起上路也算有個伴兒.”
天帝猛然抬起頭道:“此事跟他無關(guān),你不要遷怒于他.”
看到他總算有點反應(yīng),文元滿意道:“可是若本君不斬草除根,我魔族跟你天族的恩怨豈不是要一代一代傳下去了.本君殺了你,你的兒子勢必要尋我魔族報仇.本君可不愿我的子孫后代再同你天族有糾葛.”
天帝道:“你讓我見他一面,我一定能說服他,絕不會讓他替我報仇.”
文元冷冷道:“若不是跟太虛上神有過承諾,本尊定會殺光所有跟你有關(guān)的人.算你好運,最后抓住一根有用的救命稻草.”
天帝面色青灰,低下頭低聲道:“多謝,所有的事就以我的死了結(jié)吧.”
文元甩袖離去,天帝閉上眼睛,宛若死人.
第二日,東殷被帶到極寒煉獄,看到曾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的父帝如今被這般對待,他恨聲對文元道:“魔頭,你枉顧三界,早晚有一天會天怒人怨,自食惡果.”
文元毫不在意道:“今日帶你來,只是想讓你親耳聽聽你這位好父帝曾做過的好事,等你聽完,若還是這般認(rèn)為,本君也無可奈何.”
天帝聞言,看向魔尊文元,似是不愿讓兒子知道過去的事.文元道:“天帝,是你說還是本尊來說?”
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天帝垂下頭道:“魔尊你說吧.”
文元走到東殷面前,道:”你聽好了,這是你父親的報應(yīng).十萬年前,你的父親跟我的父親同時各自登上天族和魔族的王位.你的父親假意與我的父親交好,趁他不備,奪走我父親的魔力,據(jù)為己有,更是狠心殺死了他,我的母親親眼目睹一切,為了保護我,拼死護住我,你父親原本想斬草除根,可是我遇貴人,幸存一命.這樣,你說你的父親現(xiàn)在是不是罪有應(yīng)得?”
聽完,東殷看向父帝,見他一臉灰敗,便知道文元所言不虛.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父帝,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天帝抬起頭看著兒子道:“是真的,當(dāng)年我急于增進修為,又見前魔尊為人豪爽,毫無防人之心,就起了奪他修為的心思.”
親耳聽到這些,東殷不敢相信道:“為什么,父帝你已經(jīng)是天帝,你要那么多修為干什么?”
天帝長嘆一聲,道:“從我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先天帝希望我能飛升上神,為我天族爭光.可惜我天資有限,就算刻苦修煉,也不過比一般人強一些.就連前魔尊的修為都高我一籌.長此以往,天族早晚會被外族取而代之.我只能先下手為強.”
文元痛恨不已,咬牙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般野心勃勃.當(dāng)年你假意與我父親稱兄道弟,我父親掏心掏肺的對你,你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
天帝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可是我不后悔.所有的罪過我愿意承擔(dān),只盼望所有的一切都在我這里結(jié)束.殷兒,不要記恨任何人.好好活下去,父親不希望你活的像我一樣累,從你出生,我從沒要求過你什么,忘記發(fā)生的一切,做個快樂的人.”
東殷淚流滿面,確實,從小到大,父帝從沒要求過他必須做什么,可是原本認(rèn)為正確的一切都變了,以后讓他怎么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像以前一樣活下去?
最愛的芙蓉已經(jīng)走了,最尊敬的父帝做了這般卑鄙的事.以后天地茫茫,他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