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話,沈幼也默默等著他,過了一會兒,安郁學才開口,“治標不治本?!?p> “說的也是,”沈幼想了想,“那你打算怎么辦,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你爸爸現在很可能已經有了賭癮,如果不解決,就會像一個無底洞?!?p> 安郁學一直低著頭,小聲說:“你不怪我?”
沈幼一時沒有轉過彎來,“你說什么?”
安郁學道:“都是因為我,沈育才會受傷的,你不怪我嗎?”
聽了這話,沈幼反倒笑了起來,“怪你干嘛?沈育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那次有麻煩被他看見了,要是他什么都不管那才稀奇呢!”
安郁學極淺極淺的笑了笑,“你們關系很好?!?p>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說她跟沈育關系好了,但是沈幼覺得就那樣,畢竟是姐弟。
安郁學繼續(xù)說:“我記得,沈育被砍傷之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讓你知道,我說送他去醫(yī)院,他也不肯?!?p> 說起這個,沈幼就氣,“以后要是再有這種事,你直接押著他去醫(yī)院!”
安郁學不置可否,沈幼也沒有再說話。
她轉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安郁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爸爸的事情怎么辦?要不以后你……”
她本來想說讓安郁學不要給他爸爸錢了,但是想了想,別人家的事情她又怎么做的了主呢?
安郁學搖了搖頭,他知道沈幼想說什么,“我爸對我挺好的,連當職業(yè)選手這件事也是他支持我的,我理應給他錢?!?p> 說罷,安郁學站了起來,“我得走了,晚上還有一場直播,不能遲到?!?p> 沈幼看著安郁學消瘦的背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沈育隔了差不多半個月才回來,他特意沒有告訴沈幼自己什么時候的飛機,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他拖著一個行李箱走到家門口,悄悄咪咪的按了指紋,并迅速的推開了門,“姐!我回來了!”
回答他的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
陽臺上的門被打開了,晾在上面的白色床單被風吹的晃動,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他姐去哪了?
沈育換好鞋子進門,打開了所有房間的門都沒有看見沈幼,豈有此理!他好不容易回來,姐姐竟然不在家!
她不會出事了吧?
沈育著急忙慌的拿出手機打通了沈幼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懨懨的,“沈育,到家了?”
沈育眉頭抽動了一下,“姐,你在哪?”
沈幼笑了笑,“我在你對面?!?p> 沈育轉頭看了看,對面不就是蕭南雋的家嗎?她居然在蕭南雋家里。
說完,沈幼就掛了電話,沈育立馬跑到對面敲起了門,果不其然,開門的就是沈幼。
沈育蹙眉,“姐,你怎么自己家不待跑到別人家里去???”
沈幼雙手抱臂,“不是你讓他看好我的嗎?”
她側身讓開了路,“進來吧,一直在等你?!?p> “等我干嘛?”
一進門就看見了蕭南雋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玩著手機,連一眼都沒有給他。
他忿忿不平的坐在沙發(fā)上,“你們倆在偷偷摸摸干什么呢,有什么事情不告訴我?”
“你還說呢,”沈幼對他翻了一個白眼,“之前受傷也不肯告訴我為什么,我還以為你惹了什么黑社會,蕭南雋還時時刻刻盯著我,不自在的很,害得我都要報警了,結果就是為了安郁學他爸爸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又不會怪你?!?p> 沒想到沈幼已經知道了,沈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姐,我這不是怕你擔心嗎?”
“那安郁學的事情,你覺得應該怎么辦?”
“?。俊鄙蛴纱笱劬?,“我也不知道啊,要不然我也不會只是要南雋看著你了?!?p> 沈幼后背靠在了沙發(fā)上,“好歹相識一場,雖然我跟他不熟,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會天天想著這件事的,不如我們想想辦法,看怎么可以幫助安郁學?!?p> 沈幼轉頭看向蕭南雋,“你知不知道安郁學家里的事情?”
蕭南雋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告訴他們安郁學家里的事,畢竟這是他的隱私,而且安郁學也不會想讓人知道的。
明白蕭南雋的猶豫,沈幼表示理解。
“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好不容易等到現在熬出頭了,還天天這么累的給他爸還債,他媳婦都還沒娶呢!”
沈幼道:“我們還是問問安郁學吧,要是他不想要我們插手也沒有辦法。”
于是,在姐弟倆的注視下,蕭南雋老老實實的打了個電話把安郁學喊到了自己家來。
安郁學來了以后知道了他們的想法,心里還是有點開心的,畢竟是第一次有人為他的事情這么著急。
但他還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沈育挑眉,“這有什么麻煩的,反正除了蕭南雋我和我姐都挺閑的。”
一說完就遭到了沈幼的暴栗。
安郁學有些猶豫,看著他們三個人道:“你們真的愿意幫我嗎?”
三個人斬釘截鐵的點頭。
他攥緊了自己的衣擺,還是告訴了他們事情的來龍去脈。
安郁學媽媽在他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家里的爺爺奶奶也老了,所有擔子都落到了他爸爸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爸爸開始變得喜歡賭博喝酒,一喝完酒就會暴躁的大人,小時候他基本上是靠著鄰居的接濟長大的。
到了高中的時候,電競其實還沒有那么為人熟知,他跟著同學去了網吧,第一次接觸到了端游,后來才知道,電競也有職業(yè)選手,而且賺的錢也挺多的。
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跟他爸爸說了這件事,他爸爸知道可以賺錢以后就答應了他去俱樂部,后來他果然賺了很多錢,他爸爸很開心,也賭的越來越狠。
沈幼問:“你爺爺奶奶呢?”
安郁學聲音沉悶,“我當青訓生那段時間根本沒有時間回家,我爸也經常在外面賭,等到發(fā)現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了……”
說到后面,安郁學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沈育拍了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