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變故
回到自己的小院,遠遠看見梅枝手上掌燈遠遠眺望。
“郡主可回來了,湯婆子已經(jīng)灌好了,郡主可吃了酒?”
“不曾,梅枝,你和竹青先回去歇了吧,有什么事明兒再說,我困得眼皮睜不開”
“郡主早些安置,我和梅枝先走了”竹青說完就拉著梅枝走了。
思思推開門,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梅枝做的極好,屋內(nèi)溫暖又不干燥,極適合安眠。
熹和還沒進院便囑咐夕月今日之事不要亂說,夕月應(yīng)了之后便下去了。此時接近午夜,劉媽媽早已安置,熹和憋了一肚子的話不知找誰商量,丫鬟進來伺候她卸了首飾凈了面就出去了,偌大的房間只剩下自己。
熹和細細回想今日鹿角臺一事,心中慌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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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寡人在鹿角臺設(shè)宴,一是祈求先帝保佑我歷國千秋萬代,二是希望祖蔭庇佑我皇室一族枝繁葉茂?!?p> “這是寡人御賜闔家釀,希望我皇室中人能和和美美,莫要分親疏遠近才好?!?p> 這話說的仿佛有所指,皇帝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熹和,此時思思已不在殿上。
侍女們排列整齊的進入鹿角臺,每個人都捧了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酒杯,杯身通體透明,又雕刻有花紋,晶瑩剔透十分美麗。
“謝陛下賞賜”眾人皆站起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六殿下,六殿下您怎么了”
發(fā)出聲音的是六皇子的侍女,此刻她正跪在地下輕輕搖晃六皇子,而六皇子則雙目緊閉,嘴唇煞白的倒在地上。
“我的兒??!”馬上從上首傳來一陣凄厲的叫聲,熹和回頭去看,蕭淑妃像一只白蝴蝶一樣一邊叫一邊哭一邊跑。
而純貴妃則以袖掩鼻,不知什么表情。
熹和忙向夕月要來入宮前劉媽媽囑咐帶著的銀針,小心的試了試自己還未來得及飲下的闔家釀,只見銀針尖緩緩變成黑色,熹和又試了試思思那杯,照樣是有劇毒。
熹和頓時一陣憤怒,自己無心爭斗卻總有人要置他于死地,而又向六皇子還有思思下手,如此居心,實在歹毒!
“陛下!臣女與長安杯中闔家釀皆被人下了劇毒,若是真有人覺著熹和跟長安礙眼,臣女便再不進宮便是,何必用這歹毒的招數(shù),偏要取我孤兒寡母的性命!”
熹和跪在殿前,腰板挺的筆直,兩行清淚自眼角流下,可眼睛卻堅定的直視著皇帝!
突遭此番變故,皇帝倒還鎮(zhèn)定,先是傳了太醫(yī)又派了禁軍將鹿角臺團團圍住,恐是刺客襲擊。
蕭淑妃趴在六皇子的身上哭,熹和跪在殿下哭,一時間殿內(nèi)沒有別的聲音,只剩下的哭聲。
“陛下,老臣有事,不知當不當講”
“愛卿但說無妨”
“家妹無甚大本事,才貌也并不出眾,承蒙陛下垂憐,還為皇家產(chǎn)下六皇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有心之人覺得家妹不配這淑妃之位,也應(yīng)該沖著家妹,沖著老夫來,何苦去傷害一個孩子,稚子何辜啊”
這番話乍一聽是做哥哥的心疼妹妹,做大伯的心疼侄子,可這細細一品,這話直指純貴妃。
純貴妃自然坐不住,自初生事故,她便一句話不說,就是怕這股火無端端的燒到自己身上,可她想來想去,六皇子遭難,自己肯定難逃嫌疑。
她匆匆走到殿下跪倒熹和身邊:“陛下明鑒,臣妾與六皇子往日無怨今日無仇,臣妾如何會去害一個孩子,更別提熹和跟長安了,她們孤兒寡母久居宮外,臣妾時長惦記,長安乖巧,臣妾也很喜歡,怎么會去害他們!”
純貴妃抬頭去望皇帝,眼神如泣如訴。
“臣妾雖往日囂張跋扈一些,可臣妾心眼不壞,陛下您是知道的,再說這鹿角臺的宴會是臣妾看著操辦的,若真要下毒,臣妾如何會選在今日啊,這不是讓所有人懷疑嗎,陛下,難道臣妾真有此等蠢笨的腦子?”
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眾人也低頭琢磨起來,太子眉頭緊鎖不知如何想,二皇子也默默不語,五公主更是嚇得六神無主,跌坐在凳子上小聲啜泣。
六皇子坐在她旁邊,她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六皇子倒下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酒杯不知是驚還是怕。
三皇子走到殿前一撩寬袍跪下行了個禮:“父皇,母妃此人,孩兒最是知曉,雖往日跋扈,可心眼并不壞,怎會談笑間取她人性命,這么多年,母妃助您將這后宮打理的井井有條,若是有人看中這權(quán)勢想要往母妃身上扣帽子,母妃如何擔待的起,兒臣又如何擔待的起!”
“三殿下的意思是臣妾用自己孩兒的性命去換后半生的榮華富貴?”蕭淑妃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陛下,臣妾雖是您的淑妃,可臣妾也是一個母親啊,虎毒尚不食子,臣妾如何狠得下心,三殿下此言,實在是剜臣妾的心啊陛下”
“夠了,你一言我一語,成何體統(tǒng),都不許哭了,都起來,回你們的座位上,待太醫(yī)驗過在做定奪!”
太醫(yī)趕來之時,眾人已經(jīng)整理好儀容,只是眾人皆面露驚懼,殿內(nèi)氣氛十分尷尬。
張?zhí)t(yī)細細查驗了眾人的酒杯,只有熹和思思與六皇子三人的杯內(nèi)有劇毒,六皇子年幼,只淺淺啜吸一小口,性命無礙。
“回陛下,這杯內(nèi)確實是劇毒,只是六殿下飲下的很少,并無性命之憂,只需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醒來,休養(yǎng)一月便可無礙”
張?zhí)t(yī)的額角滲出點點汗液“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便說,吞吞吐吐成什么樣子!”純貴妃急忙接道。
“這劇毒乃是‘丹紅’,整個宮內(nèi),只有太醫(yī)院有此物,此物雖是劇毒,可填在香囊內(nèi)有避蚊驅(qū)蟲之效”
“張?zhí)t(yī)是說在宮中就能得到此等毒物?”
“回陛下,下官管教太醫(yī)院失職,請陛下降罪!”張?zhí)t(yī)誠惶誠恐,跪地請罪。
“回去查查你們太醫(yī)院的老鼠,做此等腌臜事,是不是嫌九族之內(nèi)人口太多?”
“陛下息怒,下官定好好查驗清楚,請陛下一并問罪!”
“滾吧!”
殿內(nèi)又回歸平靜。
“還有人想說什么,都一并說了?!被实鬯坪跤行┓α?。
“父皇,兒臣想到一事”太子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你說”皇上靠在龍椅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
“回父皇,按說今日之事,實在蹊蹺,熹和公主與長安郡主常年住在宮外,按理來說朝堂之上應(yīng)并無仇人,與六皇子應(yīng)該更沒有什么瓜葛,可這下毒之人為何要將這三人至于死地呢?”
皇帝睜眼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繼續(xù)說?!?p> “兒臣得知,三月前淑妃娘娘曾給公主府下了帖說是一同品茶,只不過熹和公主以身子不適為由拒絕了。”
“那日本宮確實給公主府下帖,此事人人皆知,我也沒有背人,此事有何不妥,又與今日有何關(guān)系?”蕭淑妃十分不解。
“自然有關(guān),眾人皆知元將軍死后留有一枚虎符,可調(diào)邊境十萬大軍,此等重要之物陛下卻未收回,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得之,自然是不能留他們娘倆活口?!?p> 這件事其實并沒有干系,不過太子心里想著,虎符一日在公主府,自己就一日防備,不如借此機會讓陛下將這虎符收回,來日自己登基便能順勢繼承。
“你的意思,寡人留給她娘倆的護身符反倒成了催命符!”皇帝淡淡開了口,語氣雖輕可分量卻不輕,眾人皆知剛才六皇子中毒沒怒,太醫(yī)院出了老鼠沒怒,可太子一番話卻讓天子發(fā)怒了。
太子忙跪下:“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豈敢責怪父皇,是兒臣沒有謹言慎行,請父皇降罪!”
“你沒有謹言慎行,你是歷國的太子,既是太子便不是皇帝,你還敢當我的家,質(zhì)疑我的決定!罰你禁足七日去先皇牌位前好好自省!”
太子頓時哭喪著臉,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自己。
“好了,寡人乏了,此事來日再定,寡人定派人仔仔細細的查證,還各位公道?!?p> 皇帝留下這句話便拂袖離去,留下純貴妃和蕭淑妃面面相覷。
眾人竊竊私語,六皇子則由宮人背回寢宮安歇。
禁軍也已經(jīng)撤去,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離開鹿角臺。
竹青在熹和耳邊提醒,說郡主還是未歸,熹和擔心她有危險便要竹青在外等候,郡主回來,立即起駕回府。
所以思思回來的時候才看見一臉焦急的竹青和默默不語的熹和。
當晚之事思思并未知曉太多,熹和沒有說,竹青后來又等在殿外。只磕磕巴巴的復(fù)述了一段,雖是短短一段,思思也知驚險,如若自己當時在殿上,按照自己的性格此時怕是已經(jīng)命喪黃泉。
忽然又慶幸起來自己那是不在殿上,只是,自己在院內(nèi)假山聽到的話,不知與此有無關(guān)聯(lián)。
而那四皇子,皇帝全程未提到,眾人也沒提到,似乎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甲。
謹慎優(yōu)雅
今天晚上單位要聚餐,所以提前發(fā)了兩章,以后不出意外,早上一章晚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