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夫癡癡望著那道紅光,連呼吸都忘了。
在大量的干尸面前,四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頃刻間被摁在地上。他們的武器被奪走,眼皮被拉起。
那一剎,靈寒明白了對方的企圖,大叫道:“灰兔,用咒語。”
“佛二位滿修?!北M管知道沒什么用,灰兔還是可著力吼道。
見干尸們頓了一下,志揚瞬間一個機靈,遽然道:“灰兔,把你知道的咒語全都念一遍?!?p> “可是我只記得這一個啊?!泵腿婚g,她想到了石棺上的符號,大聲念了其中的一句。話音剛落,所有干尸倒地作痛苦狀。
三人大喜,紛紛催促灰兔繼續(xù)。于是,灰兔把認識的都念了一遍。
之后,干尸們更加痛苦了,有些甚至撕裂了自己。不過好景不長,它們漸漸恢復了過來,再次向人們聚攏,而且渾身散發(fā)著仇恨的氣息。
“還有沒有咒語,灰兔?”志揚鼓起眼睛,“現(xiàn)在可不是收手的時候?!?p> “沒有了,石棺上我知道的就這些。等等,”灰兔指著棺材一隅,“這一段我只能勉強讀出一部分,有些符號實在太古老了。而且我不知道這段有什么用,搞不好會害了你們?!?p> “就算你不小心殺了我們,也沒人會責怪你,”力夫百忙中扭斷了兩顆頭,“因為我們馬上就要變成紅眼人了!”
“灰兔,念!”靈寒用命令的語氣吼道,神情不容置疑。
“灰兔!”志揚也緊著大呼。
一陣斷斷續(xù)續(xù)的咒語回蕩在石穴中,所有干尸僵住了,眼眶里的紅光漸漸褪去。
“這個咒語。。。。。?!敝緭P輕聲道。他的話還沒說完,干尸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動靜。
死寂突然來臨,人們也跟著噤聲,生怕它們再次醒來。不過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僅僅過了半會,撕裂空氣的尖叫聲驟起。無數(shù)人影從干尸中滑到了石壁上,并且快速舞動。令人耳鳴眼花心煩氣躁。又過了一會,人影碎成斑駁狀,隨即消散凈盡。
人們尚在愣怔中,力夫兀然冒出一句,“哈哈,我們贏了?!?p> “太好了。”志揚說道,隨即與靈寒擊掌相慶。
“還沒有?!被彝帽涞穆曇魮羲榱巳说男θ?。
三人順著她的手指向上望去,最大的人影停止了轉(zhuǎn)動,那模樣就像直勾勾盯著他們,如果它有眼睛的話。
陰風緩緩飄過,帶來了耳語般的碎碎念,然后動靜全無。三人面面相覷,發(fā)現(xiàn)灰兔像睡著一般閉上了眼睛。
“灰兔?”靈寒悅耳的聲音撥動了二人的心弦,可是對灰兔沒用。就在她向灰兔抻出右臂時,后者霍然睜開一雙血眼,兩行血淚在鼻側(cè)曲折流淌。
旋即,灰兔將嘴巴彎成月牙狀,露出一排咬緊的血牙。同時,她的喉嚨呼嚕嚕作響。
“灰兔,你的眼睛?”志揚咽了一口涎水,喉結(jié)隨之一動。
“它不是灰兔?!膘`寒小聲道。
“你說什么?”力夫臉上驚訝與狐疑共存,不知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
“我說它不是灰兔?!膘`寒提高了聲音,簡直可以用尖叫來形容。
“可她明明。。。。。?!绷Ψ蚰樕现皇:?,“怎么會?”
“我一時說不清楚,現(xiàn)在最好離她遠點?!闭f完,靈寒舔了舔白裂的嘴唇,小心退了兩步。
“佛,啊。。。。。。滾開?!薄盎彝谩毕仁堑芍?,后又抱頭大叫。
“灰兔,你能行的,別被它們控制了。”靈寒聲音悲涼,就差哭出來了。
“哈哈。。。。。?!睆摹盎彝谩钡目谥邪l(fā)出了人影的聲音,“灰兔已經(jīng)是我的人了?!苯又盎彝谩狈畔码p手抬頭瞪眼,“佛二位,啊。。。。。。”這次“灰兔”跪在地上,狠狠用雙手在臉上抓出道道血印。
“灰兔!”靈寒大聲哭道,旋即流下了血淚。
“嘔”,力夫先是感到強烈的反胃,隨后吐出一大口血。他摸了一把眼睛,看到沾滿鮮血的手,明白剛才離死亡只差兩個字了。
“灰兔”站了起來,冷峻的臉不經(jīng)意對上了志揚的,隨即在臉上畫滿了問號,并嗯了一聲。
“不錯,你們真讓我驚訝。一路上我都在試圖控制灰兔,直到現(xiàn)在還不能讓她完整地說出咒語?!薄盎彝谩卑l(fā)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而你!”“灰兔”又指向志揚,“居然能夠抵抗咒語。你是什么人?”見對方只顧著驚慌,便繼續(xù)道,“算了,反正你們都得死。”之后,“灰兔”仰天長嘆,幾乎是吼著說完了一段話。
頃刻之間,通道里傳來了震天價的喧鬧聲,就連球形洞穴也跟著顫動。不久后,入口鉆進來許多干尸,向三人逼近。
“首領(lǐng),現(xiàn)在怎么辦?”力夫說完咳了兩下,嘴邊全是血。
“我怎么知道?”志揚不太累,卻上氣不接下氣。
然而,干尸竟然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源源不斷的涌向石棺。三人奮力刺死了一些干尸。即使這樣,干尸還是沒有理會他們。大量的干尸將三人擠到一旁,然后一齊用力,只聽“咔”的一聲,將棺材板抬到一邊。
“看吧,我早就說請干尸來幫忙?!绷Ψ蚶洳欢∶俺鲆痪?。
志揚二人沒心思笑,凝視著棺材上方,等待著即將出來的大祭師。
“終于要面對面了?!膘`寒小聲喃喃。
干尸搬完蓋板后,盡皆退下跪在一旁,將石棺圍在了正中間。隨后,大人影鉆入棺材中,而“灰兔”同時暈厥了過去。
沉靜降臨,空氣中飄蕩著死亡的氣息。
三人被干尸圍住了,動彈不得。志揚感到一陣濕滑在身上游來游去,腳底僵住的同時傳來夸張的寒意。他大氣不敢出,好不容易喘勻的氣息又變得紊亂。
“你這輩子能不能勇敢一次?”耳邊傳來父親成的聲音。
“我該怎么做?”他在心底問道。
沒有回答,卻聽到了別的。
“咯咯。。。。。?!惫撞睦飩鱽砑怃J的磨牙聲,緊接著是抓撓石壁的“吱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