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木峰上
杳杳青山,寂寂飛鳥。
柳臨風(fēng)二人來到青木峰下,但見青樹濃郁,空山回響,一條蜿蜒小道直通山頂。二人沿著小道快步來到山頂,來到青木派大門前,被門人攔下。
柳臨風(fēng)跨步向前,道:“在下綠柳山莊柳臨風(fēng),前來拜訪青木派,望有幸能見歸掌門一面?!?p> 門人一聽,中有一人大喊一聲:“綠柳山莊有人造訪!”瞬間,大門一開,眾多青木派弟子一涌而出,持劍擺陣,將柳臨風(fēng)二人圍住,眾人之后一位青袍長身,約莫三十歲的中年人,胡須直短,面容削瘦,仗劍而立。
柳臨風(fēng)和柳依依驚詫,心想綠柳山莊與青木派向來并無過節(jié),莫非此次事故,中間真是禍亂牽連?柳臨風(fēng)對著那位中年人,抱拳道:“在下柳臨風(fēng),攜令妹拜訪青木派,不知我二人緣何得罪貴派,竟如此大動干戈?”
那中年人踏步上前,目光如炬,道:“你是柳殘劍的第五公子吧,確實一表人才,我是青木派大弟子蒼崖,二人不知因何與我們青木派生怨?我掌門與門人正想找你們綠柳山莊算賬呢!五天前,我門派中掌門弟子林城英,因與派中弟子爭強斗氣,上綠柳山莊比試劍法。想來往常去綠柳山莊比劍之人不少,武林中皆以綠柳山莊為名門,做事光明,卻不料得,此次為何卑鄙狠毒,在我林師弟返程路上,暗下毒手?如今林師弟與我等已是陰陽兩隔,今日你倆送上門來,正好報了林師弟這仇!”
柳臨風(fēng)甚是驚異,不想竟有此事,只是不知實情,難知真假,正想開口問個底細(xì),蒼崖卻已飛身而出,一劍向柳臨風(fēng)刺來。一旁的柳依依見狀,正要拔劍而上,不想柳臨風(fēng)一把奪過她的劍,留下一句“柳妹,我來”,就已挺劍迎戰(zhàn)。
柳依依知道,自己的這位五哥,雖然平時看起來玩世不恭,但是骨子里也是個喜武好勝之人,加之聰慧過人,如得多加指點與修煉,也許能成一大名家。柳依依不及多想,目光投向二人劍戰(zhàn)。只見劍光交錯,人影疾晃。蒼崖武功深厚,每一劍既穩(wěn)又勁,守如堅木,攻如破竹。反觀五哥,劍法雖輕巧,攻而力不足,退而勢不疾。十幾招過后,漸漸勢弱。
蒼崖已占上風(fēng),但是毫無留情之意,每一劍都直擊要害。柳依依看得心急,甚是擔(dān)憂,如今他們二人如入虎穴,不曉得兩門派間還有這仇,青木派實力又未知,今天看來是不易脫身。尋思間,五哥已見敗跡,蒼崖殺氣頓生,劍鋒一偏,一瞬間,五哥手臂已被劃出一道劍傷。柳依依見此狀,心一急,大喊一聲“休傷我五哥!”,從旁人中奪過一劍,只見劍光一閃,劍尖已抵蒼崖臉面,蒼崖急忙回劍抵擋,幾個回合后,柳依依人劍從天而降,一招“飛花問柳”,蒼崖抵擋不住,慌亂中,臉被劃破,后躍一丈,拉開與柳依依之距離。青木派弟子,見大師兄被傷,紛紛提劍,擺下陣法,把柳臨風(fēng)二人困于陣中。
蒼崖心有余悸,他本以為擊敗柳臨風(fēng),二人可擒,不想這女孩武功這般高,若不是方才她未下殺手,不然自己已被重傷。蒼崖命眾弟子打住,道:“綠柳山莊劍法果然了得,這位女孩看起來嬌弱,又如此年輕,劍法已在我之上,是蒼某小瞧你們了。只是你們武功如此了得,為何要行那卑鄙手段,暗中傷害我林師弟?想來我青木派與你綠柳山莊往日無冤?!?p> 柳臨風(fēng)上前一步,道:“蒼兄,我和令妹正為此事而來,我們也是困惑重重,我爹失蹤一事,想必你們也知曉了吧,只是奇怪的是,咱們山莊的守橋人,武功也是一等,五天前,也是死于非命,同樣是背后被刺,而且所受招式,正是你們青木派的劍法。”
蒼崖臉色頓變,顫聲道:“柳莊主失蹤之事,原來是真?究竟是何人,有如此能耐?五天前,我二師弟林城英確實是去綠柳山莊比試劍法,只是其中發(fā)生何事,無人知曉,現(xiàn)在他們二人均已斃命,棘手至極。”
柳臨風(fēng)看他話語真切,也不多疑,道:“蒼兄,正如你所說,如今二人均已不在,只能憑咱們?nèi)ふ揖€索,可否帶我們二人看下林兄身上之傷?對了,不知貴派掌門在否,我們想先行拜見下歸掌門。”
“掌門不在,我門中弟子尸首豈能讓外人說見就見?有辱我門派。”說話之人,是站在蒼崖身后的一個矮小老頭,只見他胡子花白,面容黑瘦,目光精厲,聲音雄渾有力。
柳臨風(fēng)不曾注意到這個老頭,此人聲剛落,四周無聲。
半晌,蒼崖對那老頭道:“呂執(zhí)事,此次事非一般,待我來處理?!比缓笙蛄R風(fēng)介紹道:“這位是青木派總執(zhí)事,名叫呂哀翁。掌門不在,門派上上下下,都是他打理。柳公子,你手臂劍傷,方才多有得罪,待會讓呂執(zhí)事拿些創(chuàng)傷藥給你敷下?!?p> 柳臨風(fēng)道:“這點小傷不礙事,不勞煩呂執(zhí)事了。那現(xiàn)在能否去看下林兄之尸傷?”
蒼崖點頭道:“二位跟我來。”
柳依依深切地望了一眼柳臨風(fēng)的臂傷,又看了一眼呂哀翁酷厲的目光,不寒而栗。她緊握劍柄,步步不離柳臨風(fēng),生怕遭人暗算。柳臨風(fēng)也心生警惕,三哥給他講過種種江湖險惡的故事,即便如三哥那般的高手,也曾遭暗算,險些喪命。
看過林城英的傷口,柳臨風(fēng)雙眉緊蹙,蒼崖問道:“柳公子,我林師弟確是被柳家劍法所殺吧?”柳臨風(fēng)點點頭,然后向柳依依問道:“柳妹,你怎么看?”柳依依明眸微蹙,答道:“確是柳家劍法,不過,不像游一別所為,他劍法還沒那么高,能使出這般柳家劍法的,綠柳山莊也找不出幾個?!?p> “不管如何,總是你們綠柳山莊干的,這個無需辯解。”一旁的呂哀翁陰冷地道。
柳臨風(fēng)和柳依依倒吸一口氣,總覺得此人并非善類。
“那二位有何看法?能推測出是山莊何人所為?”蒼崖追問道。
柳臨風(fēng)搖搖頭,不敢妄自猜測,對蒼崖道:“蒼兄,此事還需我們多加細(xì)究。殺我山莊游一別之人,使的也是很高的青木派劍法,不知貴派劍法極高的有誰?”
“最高的是當(dāng)然是我?guī)煾禋w掌門,其次……”蒼崖欲言又止。
“荒誕,莫非二位是懷疑我派掌門去殺你山莊之人嗎?我歸掌門才不會干那下三濫之事!”呂哀翁惡狠狠地說道。
“呂執(zhí)事,莫激動,想來柳公子也不是這個意思。今天就此作罷,柳公子二人,今晚就暫住我派,待會給二位備兩間客房,明天繼續(xù)商討,如何?”蒼崖道。
柳臨風(fēng)望了一眼柳依依,柳依依點了點頭,柳臨風(fēng)答道:“好,勞煩蒼兄了!”
夜闌人靜。
柳臨風(fēng)輕叩柳依依房門,門開,柳臨風(fēng)入室對柳依依道:“柳妹,白天我故意與蒼崖交手,試探他武功,你看他功夫,是否可能是前來刺殺游一別之人?”
柳依依思忖一會,答道:“蒼崖的武功雖不弱,但依今天他的身手來看,他還不算高手,能勝游一別,但刺不出如此快的劍?!?p> 柳臨風(fēng)搔首,又道:“蒼崖是青木派大弟子,他的功夫理應(yīng)是門派里除去掌門外最強的,如若不是他,那有那般高超劍法的,可能只有歸掌門了。”
柳依依道:“的確,雖然未曾見識到歸掌門的武功,但能懷疑的,也只剩他了。還有,那個呂哀翁也非一般人,他聲音強勁,步履輕盈,內(nèi)力肯定很深。而且他對我們有敵意,不可小覷。”
柳臨風(fēng)點點頭,道:“我們唯有待機行事,等掌門歸來再一探究竟,還好蒼崖寬容大體,不然我們難避此禍?!?p> 說話間,門外一人影閃動,柳臨風(fēng)二人一展輕功,追了出去。又是蒙面黑衣人,柳臨風(fēng)二人無話不說,上前夾擊,試圖擒住此人。但雙方都無劍在手,才過幾招,黑衣人蓄勢一掌,勢如奔雷,又如山崩,柳二人不敢接,兩側(cè)一躍,及時躲過這掌,回過頭,黑衣人已消失在夜中。
柳二人心生余悸,沒料到在此遇襲,又是黑衣人,而且此人不用劍,掌法了得,看來青木派也是殺機四伏。二人回房,整晚警惕,一夜難眠。
第二天,青木派門人來傳話,說掌門已經(jīng)歸來。柳臨風(fēng)二人整裝去見歸掌門。
二人來到長青堂,但見堂上一人正襟危坐,身長貌偉,彎眉如漆,眼射寒星。堂下早站著蒼崖,呂哀翁和其他門人。他端詳了柳臨風(fēng)二人,道:“二位是柳莊主的公子小姐,能屈身到弊派,實屬榮幸?!?p> 柳臨風(fēng)抱拳道:“歸掌門過謙了,青木派和掌門您在江湖也是盛名在外。恰巧此次,我二人來探查山莊之案,能一睹掌門尊嚴(yán),也是我倆之幸。”
“柳殘劍的公子如此聰慧靈巧,好生讓人欽羨。二位此次前來目的,我也聽弟子說了,只是……”歸青陽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厲,“二人懷疑我派干出那小人之事,實是有辱我派了吧?!?p> “不錯,這兩位客人一來就傷我門派蒼大弟子,還對死不瞑目的林弟子驗尸,作此輕浮之事,真是不把咱青木派放眼里?”呂哀翁挑釁道。
柳臨風(fēng)心一振,沒料到呂哀翁會出這一招,在掌門面前放一箭,看來事情愈發(fā)難解。柳依依心生戒備,隨時出手保護五哥。
歸青陽斜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蒼崖,道:“蒼崖,你被這小子所傷?我派顏面何在!”
“師傅,綠柳山莊劍法確實不凡,是弟子不才……”蒼崖話音未落,歸青陽已經(jīng)一躍飛出,一掌向柳二人擊去。
柳臨風(fēng)和柳依依大驚失色,不料到歸掌門突然襲來,這一掌勢沉力厚,奔雷山崩般,柳二人又是兩側(cè)一閃,猛然間,二人又是一驚,這不是昨晚黑衣人出手襲擊他倆的那一掌嗎?那招式,那氣勢,錯不了。
歸青陽出了一掌,見柳二人嚇得急躲,已奪回面子,人回身一縱,人已回到座位上,并大笑一聲:“哈哈,兩位功夫也一般!”
柳臨風(fēng)與柳依依相覷不語,還是蒼崖上前道:“師傅,兩位來客是弟子引入,查驗林師弟之傷也是弟子的主張,只是未曾料想帶給師門這般風(fēng)波,是弟子之錯,望師傅莫怪柳家兩位客人,要罰就罰我。”
歸青陽沉笑不語。
柳臨風(fēng)恢復(fù)鎮(zhèn)定,鞠身對歸青陽道:“歸掌門,我二人冒犯了,莫怪。歸掌門武功確實了得,不負(fù)江湖盛名,我二人與歸掌門比,相差甚遠(yuǎn)。此次我倆前來,是調(diào)查山莊懸案,事關(guān)重大,望歸掌門諒解。”
歸青陽道:“我也聽聞柳莊主失蹤之事,江湖震動,故趕回門派,著手調(diào)查此事,畢竟我也損失一弟子,痛哉!柳公子不知有何眉目?”
柳臨風(fēng)答道:“暫無進展,若得歸掌門相助,想必終有個水落石出?!?p> 歸青陽笑道:“好。呂執(zhí)事,給二位備膳,一刻鐘后帶二位來找我?!?p> “是,掌門?!眳伟虘?yīng)道。
眾人退去。
蒼崖伴著柳臨風(fēng)二人回到房門前,柳臨風(fēng)問道:“蒼兄,掌門何時歸來的?昨日我們到來之時,未曾見他人吧?!?p> 蒼崖答道:“大概是昨晚吧,我也是今早才知師傅已歸,柳公子有何事嗎?”
柳臨風(fēng)回笑道:“沒,只是問問。感謝蒼兄今日在掌門面前為咱們解圍,不然我二人必陷苦境?!?p> 蒼崖道:“柳公子不必客氣,來者是客,況且二位是為兩家死去的弟兄而來,我蒼某當(dāng)盡力相助?!?p> 柳臨風(fēng)抱拳道:“蒼兄真乃明義之人!望事情能早日解開謎底?!?p> 蒼崖道:“嗯,待會會有門人送來膳食,二位慢用,我先去看看師傅有何指訓(xùn)?!?p> “好,蒼兄慢走!”柳二人同時道。
蒼崖一走,柳依依就急問柳臨風(fēng):“五哥,你敢確定昨晚的黑衣人就是歸青陽嗎?”
柳臨風(fēng)答道:“八九不離十,時間恰巧,特別是那一掌,記憶猶新。三哥曾說過,每個門派的武功都有它的獨特易辨之處,今天在長青堂,歸掌門招出同掌,究竟是何意?莫非是警告咱倆?又或是他無意間使出同一掌法,頓感露餡,才收招放了咱們?奇怪。”
柳依依望著柳臨風(fēng),也是滿臉疑惑,心生不安,只是她心想,不論如何,也要保護這位五哥,柳依依接著道:“五哥,不管如何,如今最大的疑點就在歸青陽身上了,還有呂哀翁,此人心存惡意,諸事要小心?!闭f著,一門人送來飯食,并道:“呂執(zhí)事備好的飯菜,二位慢用”,然后別去。
柳臨風(fēng)二人互視一眼,柳依依拔下頭上發(fā)簪,往飯菜試探一番,果不其然,菜里有毒。柳二人大步追出去,意欲逮住方才送飯之人,盤問一番,怎奈二人對此地不熟,再也找不著那送飯之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一后花園,只見落紅稀疏,碧綠新成。
花徑處,轉(zhuǎn)出一人,身材矮瘦,目光精厲,正是呂哀翁?!皟晌缓伪厝绱藞?zhí)著,有的事,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二人芳齡正妙,可惜一意要來送命!”呂哀翁邪魅地說道。
柳臨風(fēng)二人,心底一顫,不曾想到呂哀愁翁要在此下手,因為他手里半露非露地握著一把劍,劍氣如他眼神般凌厲。
柳依依劍已出鞘。
“呂執(zhí)事,你我素?zé)o冤仇,我們一到青木派,你就咄咄逼人,如今還欲置我二人于死地,想問下,這是為何?莫非綠柳山莊之事,與你有關(guān)?怕我二人查出真相?”柳臨風(fēng)凜然問道。
“綠柳山莊之事,已不僅僅是綠柳山莊之事,也不是你兩個小毛孩能管之事,江湖浩渺,腥風(fēng)已起。亂我者,誅!”呂哀翁殺氣更厲,一步步走近。
“柳妹,我是你大哥,把劍給我,我來對付他?!闭f著這話,其實柳臨風(fēng)也毫無底氣,自己武功太弱,對方實力未知,但估測絕不簡單,但柳妹一直以來都護著他,他不能再讓她冒險。
柳依依柔情地看了一眼柳臨風(fēng),一把推開他,“我跟她對戰(zhàn)之時,你借機快跑。”話未說完,柳依依已經(jīng)跟呂哀翁交戰(zhàn)起來了。
柳臨風(fēng)怎會丟下妹妹獨自逃跑呢,他焦心地看著二人對打。果然,呂哀翁武功高深,劍法如驚鴻,又如疾蛇,既快又狠。二十回合后,也看不出誰強誰弱,柳依依一心要保護五哥,越戰(zhàn)越不懼。
看到這,柳臨風(fēng)才感嘆,原來自己這位妹妹的武功如此高,每一招都無懈可擊?;蛟S呂哀翁以為幾招內(nèi)便可擊敗她,殊不知柳妹武功或許不在他之下。
柳臨風(fēng)心急如焚,生怕柳依依出些差錯,那命就不保矣。柳臨風(fēng)靈機一動,大聲喊道:“呂哀翁你羞不羞,一個五六十歲的人,來欺負(fù)個十六歲的少女。你說你練了一輩子的武功,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道出去,讓江湖笑盡!”
呂哀翁一聽,氣從心生,亂了分寸,柳依依一劍傷他左臂,他倒退幾步。畢竟人老功厚,調(diào)整下氣息,人閃劍到,依舊不落下風(fēng),柳依依也不懼。
呂哀翁心想,如此耗戰(zhàn),終非有益,于是他虛出一招,柳依依躲過,呂哀翁劍鋒一轉(zhuǎn),一道劍氣襲向柳臨風(fēng)。柳臨風(fēng)手上無劍,大驚失色,沒想到呂哀翁出此陰招。
“勿傷我五哥!”柳依依急縱身來救,如此便露破綻,呂哀翁劍鋒再轉(zhuǎn),劍閃,劍落。柳依依血染衣袖,劍已經(jīng)在地上。
柳臨風(fēng)面無血色,看來今天他和柳妹要葬身于此,只是對不住這位妹妹了,沒想到柳妹那么擔(dān)心自己,可惜了這位妹妹。
呂哀翁殺氣益重,話不多說,一劍刺向手無寸鐵的柳依依。柳臨風(fēng)心一熱,正要上去抵擋。卻不料一人一劍已飛出,“鐺”一聲,呂哀翁的劍被震開,來者正是蒼崖。
柳二人一看到蒼崖,欣喜不已。從來到青木派跟他交過手后,他就一直處處維護著他們,此次他來營救,柳二人心里有些著落。
“呂執(zhí)事,非要奪兩位來客之命嗎?如此行事,恐怕要損我門派之清譽吧?!鄙n崖客氣道。
“蒼崖,莫要袒護外人,此二人不除,你可知將要帶給青木派多少災(zāi)禍?”呂哀翁憤懣道。
“殺了此二人,才會引來禍亂!”蒼崖回應(yīng)道。
“那就得罪了!”呂哀翁一聲干脆,提劍殺向蒼崖。
蒼崖上前應(yīng)招,只是沒過幾招,蒼崖已經(jīng)力不從心,沒想到呂哀翁武功比他高出那般多。柳臨風(fēng)見勢不妙,拾起地上之劍,協(xié)助蒼崖共擊呂哀翁。只是呂哀翁越戰(zhàn)越勇,他的招式源源不斷,一招比一招高。柳依依看得也心急,怎奈自己手中無劍,自個手也傷重。
混戰(zhàn)中,一人大喝一聲,從外飛來,“鐺鐺鐺”幾聲,突然間就人停劍靜。來者是歸青陽,滿臉怒氣,劍藏冷鋒。柳臨風(fēng)心想,這下真完了,如今已經(jīng)不是呂哀翁的對手,又來個青木掌門,真要亡矣。
“掌門,蒼崖勾結(jié)綠柳山莊兩位來人,欲毀青木派?!眳伟滔嚷曇?。
歸青陽向來看柳二人不順眼,此番又在派內(nèi)生事,怒由心生。
蒼崖急道:“掌門師傅,呂執(zhí)事所道皆妄言,不可信。柳二人甚事都沒犯,呂執(zhí)事就要取人性命,必有目的!”
歸青陽望了一眼呂哀翁。
呂哀翁道:“掌門,有目的是柳二人,之前說好吃了飯去找掌門你,現(xiàn)在他們怎么跑來后花園,究竟要暗中行些甚事?”
歸青陽一聽,劍招即出,殺向柳臨風(fēng)。呂哀翁也已出招,襲向蒼崖。
柳臨風(fēng)接了幾招,節(jié)節(jié)敗退,蒼崖也已被呂哀翁所傷。
生死一霎間,柳臨風(fēng)心生一念,突然大喊道:“歸掌門,我們?nèi)硕疾皇菂伟讨當(dāng)呈郑瑳r且他劍法遠(yuǎn)在你之上,在你身邊隱藏如此高深武功之人,你不覺得恐懼嗎!”
柳臨風(fēng)話剛說完,呂哀翁已被一劍刺穿,在他緩緩倒下之時,他一直盯著一劍刺穿自己的歸青陽,難料啊,照顧陪伴了二十年的掌門,居然聽了外人的一句話,就……
柳二人和蒼崖皆驚,一念間,他們轉(zhuǎn)危為安,也在一念間,一位高手就此死去。
歸青陽臉色鐵青,不知心中是懊悔還是憤懣,長長地望了一眼呂哀翁,對柳臨風(fēng)他們道了一句“長青堂議事”,然后收劍離去。
柳臨風(fēng)三人回過神來,包扎好了傷口,前往長青堂。
歸青陽在堂里來回踱步,柳臨風(fēng)三人默不作聲。好一會,歸青陽對著蒼崖問道:“蒼崖,你覺得呂執(zhí)事像個背叛門派之人嗎?”
蒼崖一聽,直冒冷汗,掌門這是質(zhì)疑自己,蒼崖小心回答道:“這不好說,呂執(zhí)事雖然在青木派服侍多年,但他的來歷我們也知之甚少?!?p> 歸青陽不語。
突然,歸青陽指著柳依依道:“殺林城英的人,是你!”
柳臨風(fēng)和柳依依心里一震,柳臨風(fēng)問道:“歸掌門,此話有何依據(jù)?”
歸青陽道:“方才我看了你這位妹妹的身手,林城英正是被她那般高的柳家劍法所殺!”
柳依依剛要回應(yīng),柳臨風(fēng)搶先道:“歸掌門,這猜測就有些過了,就憑我柳妹方才的出手,就斷定是她殺的,未必太武斷了,柳家劍法比她高的更有人在!”
剛說完,柳臨風(fēng)自覺說露嘴,又心生恐懼,山莊里比柳妹武功高的,也就那幾個人,莫非殺林城英的是……
歸青陽眼里殺氣又起,讓人驚懼,他看到柳臨風(fēng)二人,就如看到殺害林城英之兇手,然后質(zhì)問道:“如此說來,依舊是你山莊之人殺了我的徒兒了!”
“歸掌門,我們綠柳山莊同樣有人被青木派所殺,而且能使出那般劍法的,青木派也找不到幾個?!绷R風(fēng)不甘示弱答道。
蒼崖向柳臨風(fēng)使了個眼神,讓他不說話。但是歸青陽已怒從心起,原本他對柳臨風(fēng)二人就不待見,又是殺害弟子的門派之人,方才還一句話讓他殺掉不知好壞的呂哀翁,這下歸青陽已經(jīng)決心殺掉柳臨風(fēng)二人。
蒼崖看情況不對,上前勸道:“師傅,息怒,真相未明前,莫殺錯人了。”
歸青陽瞪了一眼蒼崖,怒道:“你手肘要向外嗎?”蒼崖不敢作聲。
“出劍吧,柳公子!”歸青陽劍已出。
柳依依正要向前,柳臨風(fēng)擋住她,道:“柳妹,你手上有傷,不能出戰(zhàn),我來對付他吧。”說完,提劍縱身而上。
跟歸青陽交手,柳臨風(fēng)方知自己跟高手的差距,自己只守不攻,不是不想攻,是無隙可攻。十幾招之后,柳臨風(fēng)力弱,轉(zhuǎn)眼間,他身上就出現(xiàn)兩道劍傷。
“師傅手下留情!”蒼崖持劍來擋,又被歸青陽一劍所傷。歸青陽劍尖直指柳臨風(fēng)心口,這一劍下去,柳臨風(fēng)必死無疑,可是這一劍永遠(yuǎn)無法刺下去。
蒼崖一劍刺在了歸青陽身上,從后背,直穿前胸,歸青陽雙目圓睜,向前倒下!
蒼崖面露惶色,對柳臨風(fēng)二人說:“你們二人快走,這里我來應(yīng)付?!?p> 柳臨風(fēng)二人也震驚不已,沒想到蒼崖為了救他們,居然殺了自己的掌門師傅。
“殺了你們山莊游一別的確是歸掌門,也只有他有那般高深的武功,你們快走吧,他人已死了,此事就此作罷了。去少林,參與劫持你爹之人躲進了少林!”蒼崖道。
柳臨風(fēng)抱拳道:“蒼兄救命大恩,萬分感激,來日再報,保重!”說完,柳臨風(fēng)攜著柳依依,悄然下山而去。
柳臨風(fēng)二人漸行漸遠(yuǎn),回頭望了一眼青木峰,感慨萬千。
“五哥,你身上的傷沒事吧?”柳依依關(guān)切問道。
“無礙,小傷。”柳臨風(fēng)望著自己的傷口道,他看了一眼柳依依手上的傷,突然,他如觸電一般,瞳孔放大?!板e了!你我身上之傷,跟游一別的完全不一樣,游一別不是呂哀翁所殺,也不是歸青陽!蒼崖撒了慌!”柳臨風(fēng)急道。
柳依依點頭附和。
“方才蒼崖從歸青陽身后刺出那一劍,跟游一別被刺穿那一劍,才是同一劍招!”柳臨風(fēng)一說,柳依依也如夢初醒。
“快回青木派!”柳臨風(fēng)喊了一聲,與柳依依疾步返回青木峰頂。
可惜,已晚。映入他們眼前的是,幾十具尸體,幾十具青木派弟子的尸體,一個不留,劍劍致命,唯獨不見蒼崖!
“為何這么狠,相處這么久的師兄弟和師傅,說殺就殺!蒼崖究竟是何人?他究竟有何目的?他又去了何方?”一連串的疑惑,在柳二人腦海里盤旋。
望著滿地的尸體,柳臨風(fēng)隱隱作嘔,想不到江湖之事,竟如此殘忍。以前他過著逍遙享樂的日子,好不快活,如今初涉江湖,就遇到如此之事。
“五哥,我們下一步怎么辦?”柳依依問道。
“還是我們大意,想不到蒼崖隱藏得如此之深,表面一副正人君子,卻不曾想到竟是那般有城府有手段之人。想來也奇怪,我們剛上青木派,他還以我們?yōu)閿场=贿^手,他就以我們?yōu)橛?。在長青堂跟歸青陽過招時,蒼崖竟能那般輕易刺殺歸青陽,一來是歸青陽不備,但是歸青陽這般高手,闖蕩江湖多年,怎么會不心存戒備?其實是我們慌亂中疏忽了,蒼崖的武功極深!”柳臨風(fēng)道。
“沒錯,其實最可怕之人就是蒼崖,既然游一別是他所殺,那爹爹失蹤之案必跟他有關(guān)?;蛟S背后還有同謀,如此一來,總感覺他們的陰謀十分可怕!”柳依依擔(dān)心道。
“不管如何,我也要去查個水落石出!我們下山前,他讓我們?nèi)ド倭?,說那里藏有參與爹失蹤案之人!”
“五哥,我們真要去少林嗎,怕這又是蒼崖的一個陷阱!”
“陷阱也要去,那也是唯一的線索了?!绷R風(fēng)堅定道。
“好,五哥,一起走!”柳依依臉露微笑,如春風(fēng)般輕柔。
此時,柳臨風(fēng)盯著柳依依,如今才發(fā)覺,這個一起長大的妹子,其實很溫柔很美麗。
“走,上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