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閔亞秋只顧著和石母親熱應(yīng)酬,并沒注意到石渝和于小魚這邊。她要是看到石渝在給于小魚剝基圍蝦,非得氣炸肺不可,因為結(jié)婚十來年,都是閔亞秋在伺候他們父子吃喝,而石渝一向?qū)λ@個前妻來說,一向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對兒子吶,倒是個兒子控。
說到賢妻良母這一點,閔亞秋的確做的不錯,而于小魚卻沒有做到。于小魚生了女兒張汐后,因為婆婆不給她管孩子,而自己的母親要管自己的孫女。所以,自從生了女兒,她就放棄了和張鍵一起創(chuàng)業(yè),以至于讓小三爬上了老公的床。
于小渝和石渝一起用餐時,已經(jīng)習(xí)慣了石渝對她的照顧,她心安理得地吃著石渝剝好的基圍蝦,偶然一抬頭,卻看到對面汪國鋒和石濤夫妻正注視著他們,這才驚覺到異樣,不自在地抽了一片紙巾,輕輕拭了一下,她裝作去洗手間,來掩飾自己的窘態(tài)。
石渝倒是沒什么異樣,他對姐姐和姐夫詢問的目光聳聳肩,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閔亞秋看到于小魚出去了,她對妹妹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也相跟著出去。
“咦,姐,怎么沒見到于總呢?”
閔亞婧故意在洗手臺前一邊照鏡子一邊說道。
“哼,我估計掉茅坑里了。亞婧,她大概也看出來大姐夫會把錢投在我們公司,畢竟,康亦健那邊你姐夫好面子不主事,她到底是個外人,我和你姐夫誰掙的錢,最后不都得是石果的嗎?”
于小魚倒還真的蹲在廁所里,只不過她是有點鬧肚子。她的體質(zhì)可能有點酒精過敏,無論白酒還是紅酒,尤其是啤酒,喝進肚子半小時后就得跑廁所,但鬧完就沒事了。
于小魚有個臭毛病,只要不是家里的廁所,她都習(xí)慣用蹲坑。聽到那對姐妹在外面議論著她,她撇撇嘴,集中精力在括約肌上,最后聽到她舒爽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是被外面的閔氏姐妹氣到了,也好像是被自己臭到了。
等于小魚挪動著麻木的腳,剛要拉卡開廁所門時,突然聽到外面有個老者的聲音:
“你是小秋和小婧吧,真的是你們姐妹倆個呀。要不是你們姐倆長得和你們媽媽這么象,我真的是不敢認了。哎哎,小秋,你別走呀,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舅舅呀……小秋……”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別過來,走開,放開我,放開我妹妹,我們不認識你,你,你走開……”
就在于小魚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門出去時,卻聽到老者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啊……”
隨之,于小魚聽到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和高跟鞋跑走遠去的聲音。
于小魚顧不得顧及那對姐妹了,一下子拽開門,卻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倒在地上呻吟著。
因為父親有心臟病突發(fā)過的情況,于小魚不敢怠慢,她迅速撥打了120救護車,然后才跑上前,也不敢挪動老人家,只是大聲呼喚著:
“大伯,您還好嗎?您別怕,我已經(jīng)撥打了120,救護車馬上就要來了?!?p> 此時,酒店的服務(wù)員也跑過來,同時去老者的房間叫來了他的學(xué)生。
等救護車來了后,一干人護送著老者去了醫(yī)院,于小魚這才回到了包廂。
卻發(fā)現(xiàn),包廂里只剩下石渝坐在那里等著她了。
看到石渝臉上的不悅,于小魚張張嘴想解釋一下,嘴唇動了動,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
“舅舅?”
于小魚一直在心里嘀咕著。
“走吧,我都以為你。你這肚子是不是該讓我給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了?你放心,我不是庸醫(yī),胡亂給你診斷。你說吧,我給你調(diào)的那些毛病,哪個沒見好,就是你這人比較懶,總是不能堅持?!?p> 石渝給她系好脖子上的小絲巾,隨便一挽,居然打出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于小魚嘴角上翹,調(diào)侃道:
“石渝,你看你,那么注重著裝,又那么懂得搭配,你咋不去做個造型師哩?你說,你當(dāng)老板做生意,簡直是暴殄天物??!”
說著,于小魚還夸張地“啊”了一聲,卻被石渝彈了一個腦瓜崩:
“想什么呢?死丫頭,我一個大老爺們,又不是娘娘腔,怎么會去干那種伺候女人的活?!?p> “呃,那不伺候女人,去伺候男人總可以了吧?”
于小魚繼續(xù)無聊著。
“去,別胡說了,趕緊回公司,趕緊把投資協(xié)議做出來。”
石渝又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他的心情今天有點好。
剛才趁于小魚不在時,汪國鋒把他經(jīng)過深思熟慮考慮的結(jié)果公布了一下。石渝以為,這對姐妹,最起碼姐姐閔亞秋絕對會鬧的,他原計劃得應(yīng)付閔家姐妹對他發(fā)難,結(jié)果剛才那姐妹倆聽了后,并沒有說什么,只說公司里有事,提前走了。
石渝心里對閔亞秋她們有點愧疚,其實,他并不想康亦健感受到姐夫的投資。但投資畢竟是姐夫的,他無權(quán)為姐夫做決定。現(xiàn)在雖然避免了那姐妹倆對他的責(zé)難,但不知道為什么,石渝卻感覺欠了閔亞秋什么。
“……”
石渝欲言又止。
于小魚看到石渝好像有話說,卻又好像沒有考慮好說不說。
對石渝這種矛盾的性格,于小魚現(xiàn)在已經(jīng)了解了一些,她并不苦惱,其主要原因卻是:與其去了解一個大豬蹄子,那還不如去研究一下讓母豬上樹來得有意義!
對于男人,于小魚現(xiàn)在采取的就是消極態(tài)度,放任自流,該是我的,別人搶不走,能被搶走的,那終歸不是自己的菜!
對于婚姻,尤其婚姻生活中必須的婆媳關(guān)系,姑嫂關(guān)系,于小魚自嘲自己就是那些落潮后滯留在沙灘上的魚,等待的結(jié)果不是干渴而死,再就是成為案板上的魚肉,被做成美味佳肴供人品嘗。
想到這兒,于小魚只是淡淡一笑,既然汪國鋒已經(jīng)選擇了,她坦然接受,而這些,卻無關(guān)石渝分毫。
“舅舅?”
于小魚無端地在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這個聲音,她雖然不是好奇心很重,只是感覺很奇怪,為什么閔亞秋對她的舅舅如此排斥?
……
出了酒店,閔亞婧開車并沒有回到公司,而是去了她們常去的一家SPA會館,這家會館有個得天獨厚的條件,就是那個地方有個溫泉,而且還是獨立包廂的,客人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房間自己泡溫泉,而不用怕其他人的打擾。
此時,閔亞秋只露出鼻孔在水面上,整個把自己埋進了水里。溫暖的水,托著她的身體,她輕輕擺動著修長的雙腿,使得自己不會沉下去。
“姐,為什么我們要一直躲著舅舅?”
閔亞婧沒有下水,她只是坐在溫暖的壁爐旁,轉(zhuǎn)動著手里的紅酒杯,好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不過,她也早知道姐姐的回答,肯定還是十年來一成不變的答案。
“噗……”
閔亞秋吐出不小心灌進嘴里的一口水,她爬出水池后,才慢悠悠地說:
“舅舅?呵,他不配做我們的舅舅,如果不是他,爸爸不會拋棄我們,咱媽也不會死得那么早了?!?p> 閔亞婧一愣,怎么會不是從前的答案呢?
“外婆家就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動物,尤其是這個舅舅,太讓媽媽傷心了,我們不需要這樣的親戚,讓他們離我們遠點。”
這就是姐姐從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