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走走停停,因為閔亞秋一看到美麗的景色就挪不動腳步了。
所以,于小魚建議,干脆住下來玩?zhèn)€一兩天。
旅途中,閔亞秋很興奮,許光輝卻有了一個計劃,他打算在路上就把實情講述給閔亞秋聽,畢竟,到了揚城后,在見到楚健雄之前也要對她談這件事的。
所不同的是,現(xiàn)在講述,許光輝有充足的時間,也有不同的談話方式,萬一有什么不測發(fā)生,也會有時間應(yīng)對。
這天,他們走的是省道,沒有上高速。因為初春的南方景色特別美,路邊時常會有大片的花海,泛著花香,誘惑著人們駐足一游,尤其是愛美的女人們。
這一天,天氣晴朗,微風(fēng)習(xí)習(xí),居然令于小魚起了踏春的沖動。
于是,四個人租了四輛山地車,許光輝帶著三個女人騎行在春天的鄉(xiāng)間小路上。
臨近中午,回到了房車,三個女人忙著清理自己,許光輝架起了燒烤攤子,不多會兒,誘人的香味吸引了三個女人。
看著吃得開心的閔氏姐妹,許光輝用輕緩的語氣說:
“閑著也是閑著,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p> “好啊好啊……”
閔亞秋率先響應(yīng),她正啃著一個雞翅中,喜歡吃辣的她,又自己淋了點辣子醬。
“在江南的一個小鎮(zhèn)里,有一戶楚姓人家,他們是外來戶,卻是從倫敦回來的,屬于歸國華僑。這對夫妻,男人從事保密性質(zhì)的研究工作,長年不在家。女人是地質(zhì)大學(xué)的教授,經(jīng)常帶著她的學(xué)生四處勘探。因為夫妻倆工作都很忙,就把孩子們托付給保姆管。他們有三個孩子,兩女一男,兒子排行老二。三個孩子的遺傳基因特別優(yōu)秀,學(xué)習(xí)成績也特別好。
直到有一天,從倫敦來了一位中年男人,還送回來一個骨灰盒?!?p> 說到這里,許光輝注意到閔亞秋正在聚精會神地聽,那專注的神情竟然又看不出一絲病態(tài)。
他心情復(fù)雜起來,他身上帶著恩師研究出來的藥物,卻是不能隨便吃的,必須確定了病情后,才好對癥下藥。如果不是患有疾病,此藥對人的大腦刺激卻又是極其嚴(yán)重。
他一邊烤著串,一邊給于小魚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又加了一些碳,然后繼續(xù)講道:
“經(jīng)過介紹,這楚家大姐才知道這是遠(yuǎn)在美國的姨父,那骨灰盒里是他們姨母。
父母沒有在家,這姨父顯得很是氣憤,拍了電報通知遠(yuǎn)在四川的母親趕緊回來。
幾日后,風(fēng)塵仆仆的母親回來了,帶著姨父去書房談話。楚家大姐和弟弟察覺姨父神情恍惚,似乎是會對母親不利,兩個人便偷偷趴在書房的門縫兒上偷聽。
卻聽到姨父摔了杯子,大罵母親是個騙子。原來母親和姨母從小就是孤兒,母親結(jié)婚,妹妹一直跟著姐姐生活。姨父是他們父親的學(xué)生,后來小母親十歲的姨母愛上了眼前的這個姨父。所以,母親便以師母和姐姐的身份做主,姨母嫁給了姨父。其實,原來姨父的家族沒有看上姨母,一是身份,一個孤兒,沒有顯赫的家世,二是智商,平庸,沒有姐姐的睿智,三是,姨母的性格問題。
但終歸是姐姐還是滿足了妹妹的要求,舉行完婚禮后,母親便勸說父親回了國,美其名曰是響應(yīng)祖國的召喚?!?p> 聽到姨父大罵:
“騙子!瘋子!”
氣急敗壞的姨父走了以后,父親回來了,他也知道了一切。
姐弟三人眼看著父母吵鬧了許久后,母親便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臨走時對三個孩子沒有一句交代。
父親抑郁寡歡,再也沒有出門,后來,他調(diào)動了工作回到了家鄉(xiāng)的小鎮(zhèn)。
因為從前工作的原因,身體遭受過輻射,很快,父親便病倒了。臨終時,他把兩個女兒支開,要獨自和兒子交待臨終遺言,只是,他千算萬算,沒料到大女兒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原來,令姨父憤懣的是,姨母生活不檢點,總是不滿足地偷男人。在偷情時被人發(fā)現(xiàn),突然間卻發(fā)了瘋,脫光了衣服滿大街找男人,最后是掉進了臭水溝淹死了。
姨父怕被他的姐姐姐夫怪罪,只好哭著向家族求助。姨父家里人就去了母親的老家,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姨母娘家人,祖輩好像是被詛咒過了的,每代的女人中,終究是有個是要發(fā)瘋的,而且都會是因為男人。當(dāng)年在倫敦的姐妹,原來并不是孤兒,而是被拋棄了的,因為她們的父親也不想承擔(dān)那不可知的恐懼?!?p> 聽到這里,閔亞秋和閔婧秋已經(jīng)是滿臉淚水,尤其是閔婧秋,她哭著撲到于小魚的懷里。
而閔亞秋,卻出奇地安靜,她居然哭著哭著還笑了:
“大哥,你講了這么個故事,就不怕我也會發(fā)瘋嗎?別到時這故事變成了事故,呵呵!”
說著,她笑得花枝亂顫,只是于小魚和許光輝都看得出,此刻,她的眼睛清明了許多。
這情形令許光輝這資深的心理學(xué)教授也有點摸摸不清頭腦了。
他飛快地在腦中思索著,難道這種遺傳的家族性遺傳精神病是屬于間歇性的嗎?還是說這閔亞秋根本就沒被遺傳上?那么,閔亞婧可就危險了。
想到這兒,本來篤定泰山的許光輝,正在戀愛中烤著肉串的手居然有些發(fā)抖,有幾次,他的手間然觸碰到了木炭,燙得他的面部有些扭曲。
這情景讓于小魚感覺稀奇,一向冷靜的許光輝也有把握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
許光輝看了一眼正嘲諷地看著他的閔亞秋,他不自主地咧了咧嘴:
“妹妹,你能不能別這樣聰明啊,你讓我這剛當(dāng)上哥的都沒有成就感了。”
這話在于小魚聽來,純粹就是驢唇不對馬嘴,跑偏了的節(jié)奏。
果然,許光輝被人閔亞秋瞪了一眼:
“大哥,你唬唬亞婧還行,別把我當(dāng)傻子看,我雖然只是中專畢業(yè),可是我智商也不比你低多少呀。唉,想當(dāng)年,如果不是貪玩,我也會上大學(xué)的。我爸就說過,我純粹是自己耽誤了自己?!?p> 閔亞秋,內(nèi)心一直很感激憨厚樸實的閔父,給了她一個完整無憂的家,給了妹妹一個美好的童年。
“是,我妹妹哪能不聰明呢!”
許光輝是從心里夸贊的,只不過讓人聽上去還是有點敷衍的意思。
一旁的閔亞婧有些發(fā)楞,搞不清目前的狀況了,只好依偎在于小魚身邊取暖。一看,這就是一個被保護好很好的小女人。
許光輝遞給閔亞秋烤好的肉串,摸著她的頭:
“別怕,你舅舅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會讓你們出事件的。既然你也叫我一聲大哥,那么,一切有我呢!”
說得閔亞秋鼻子一酸,含淚咬下一塊肉,大快朵頤的樣子。
看著她這付模樣,于小魚也想哭了。
她沒想到閔亞秋能這么堅強,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閔亞秋其實心里也害怕極了,但是她絕對不能在妹妹面前表現(xiàn)出怯懦,她怕會嚇著從小被閔呵護長大的妹妹。
妹夫徐彬及全家,對妹妹都是極其疼愛的,所以,唯一讓她放不下的只有兒子了。但兒子畢竟有他爸爸,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石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