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入了三伏的大街上,幾乎沒有行人,似乎都是怕一不小心就被烤焦了。
于小魚從八點(diǎn)半來公司上班后,就開始忙碌著。
寧國昌把整個華北區(qū)的代理權(quán)都給了她,所以事情就多了許多。有關(guān)北市,好在那位劉吉才及時止損,跟于小魚認(rèn)了錯后重新又回到了于小魚的麾下。
這讓石渝和閔亞秋心里又是一番不快,尤其是閔亞秋,罵罵咧咧了一頓,才被婆婆好言好語地勸著安心養(yǎng)胎。
孟姝發(fā)現(xiàn),這個兒媳婦兒的脾氣越來越大了,甚至是比之從前的潔癖更嚴(yán)重。
最讓她憂心忡忡的卻是兒子,他對于閔亞秋腹中的二胎,好像并沒有意料之中的驚喜。
其實(shí)作為一個母親,孟姝并不了解她的兒子,石渝其實(shí)是個很喜歡孩子的,并且是個有責(zé)任心的父親,單從他對石果的期盼就可以知道。
只是,他內(nèi)心的最深處,有一處他自己都不敢觸碰的地方,壓得他最近要窒息了。
今年的雨水很多,東湖總是接二連三地在下雨,不下雨的日子,卻又是那么炙熱??傊?,夏天就仿佛是人間煉獄。這就是石渝此刻的想法。
突然間,于小魚接到一個來自北市的陌生電話。居然是那個叫王洛的私家菜館老板的,他在電話里有些支吾其詞,只是說希望她去北市一趟,石渝在那里住院了。
“……”
于小魚感覺啼笑皆非,她沉吟后才說:
“王老板,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他有老婆,也有母親,我可是和他無親無故。你打我電話,你莫不是腦子短路了?”
王洛在那邊也感覺不是那么回事,被于小魚說得也很沒面子,他只好說:
“這是他讓我打給你的,這樣吧,那你通知他的家人?!?p> 說完就掛了電話,令于小魚無語了。她可是著實(shí)不想和他再牽扯上一點(diǎn)關(guān)系了,也實(shí)在是怕了閔亞秋。
所以,她并沒有聽王洛的話去通知石渝的家人,反正此人此事與她無關(guān)。
夏夜,于小魚練了一會兒瑜伽,一直感覺心緒不寧,很是煩躁。她的電話又響了,是許光輝打來的。
于小魚看著屏幕上跳躍的名字,但一直讓鈴聲繼續(xù)著,那首憂傷的大悲咒。
此時,許光輝的車就停在小區(qū)外她陽臺對面的樹下,他手里的手機(jī)一直也在響著,卻一直沒有接通。
他勾勾唇,心里并沒有生氣,反而卻是有點(diǎn)小愉悅,就在鈴聲停了的那一刻,他居然打了個呼哨,竟然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跳下車,他信步走進(jìn)小區(qū),按響了于小魚家的門鈴。
于小魚感覺沒有胃口,便隨便找了點(diǎn)女兒的零食,又打開一盒酸奶正喝著。
聽到門鈴聲她并沒有多想,隨手上前就打開了門,發(fā)現(xiàn)是許光輝,竟然她沒有感覺奇怪,她只是隨口一問:
“有事啊?”
許光輝看她閃身讓他進(jìn)去了,也便沒有猶豫,進(jìn)了客廳,很自然找到雙兒子穿的拖鞋。
于小魚沒說話,許光輝也沒有說,他看了眼她手里的零食,不自覺地笑了,低沉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著:
“你也是夠懶的了?!?p> 他徑直走進(jìn)廚房,很快做好了兩碗面:
“正好我也沒吃,不介意我蹭你頓飯吧?”
于小魚的心思通透得很,縱然許光輝因為兒女的關(guān)系,希望和她搞好關(guān)系,但他也絕對不會如此不請自來,沒有了最起碼的矜持。
“說吧,什么事?”
于小魚心說,只要別是有關(guān)他所謂妹妹的事,一切都好說。
可是偏偏事與愿違,許光輝說的話恰恰就是她所不愿意的:
“小魚,石渝因為喝酒突發(fā)腦溢血,陷入昏迷了?!?p> 于小魚的心好似漏了幾拍,她閉了閉眼,做了個深呼吸,她才努力擠出來一個難看的笑容:
“許光輝,你不應(yīng)該來找我,你難道又想把我推進(jìn)泥潭嗎?”
她似乎哽咽了一下,又繼續(xù)說:
“我好不容易才解脫,你別再害我,好不好?”
許光輝登時無語了,囁嚅半天,才又說:
“他目前昏迷,叫的只是你的名字?!?p> “呵,那又如何呢?”
于小魚有點(diǎn)恍惚,仍然理智地掙扎道:
“他有妻子,也有家人,我和他不過是兩個路人?!?p> 許光輝站在她面前,驀地,他捧起于小魚的臉,兩片溫?zé)岬拇轿巧狭怂呀?jīng)淚濕的臉頰,繼而是她的唇。
于小魚眩暈癥好像犯了,她只好環(huán)住他依然挺拔的腰,手感居然還那么奇怪了一下,怎么沒有中年男人的啤酒肚呢?
這個吻進(jìn)行得很纏綿,本來許光輝怕她窒息,已經(jīng)放開了她的唇,可是她又繼續(xù)深吻下去,只是,她的淚落入兩個人的嘴里,很咸很澀,也很苦。
“許光輝,我們結(jié)婚吧!”
于小魚突然說。
許光輝的手只是一頓,緊接著只回答了一個字:
“好!”
“許光輝,明天我們就去領(lǐng)證吧?!?p> 于小魚刷洗著兩個人吃完面的碗,她沒有抬頭,臉上很平靜。
“要不要和汐汐還有志遠(yuǎn)說一聲呀?”
許光輝猶豫了一下。
“不用?!?p> 于小魚此時臉上帶著笑,這笑卻讓許光輝感覺異樣,但他也不想追究下去,終究,這也是自己所求,不是嗎?
晚飯后,于小魚居然還有心情提議看了一場正熱播的電影《咱們結(jié)婚吧》,正應(yīng)了他們現(xiàn)在。
“許光輝,我不喜歡高圓圓。不過她的演技不錯,屬于實(shí)力派演員?!?p> 看完電影,于小魚評價得很直接。
許光輝感覺好笑,他對演藝圈無感,也就是對那些中老年戲骨陳道明呀,張國立那些老演員還了解一點(diǎn)。這十幾年他從來沒有進(jìn)過電影院,在網(wǎng)上也極少有時間看的。所以,他對所謂的高圓圓,這是第一次看到。
“為什么呀?我感覺電影里的她很陽光的。如果生活中的她很作,我相信,她演不出來?!?p> 許光輝倒是評價的很客觀。
于小魚扭頭看著許光輝的眼睛,他的眼睛不同于石渝的。石渝的眼睛透過鏡片,總是讓她感覺很……迷離,對,就是迷離,似乎總是在吸引她,而她明知道那眼鏡片后面其實(shí)就是一個深淵,一個她害怕的深淵。
“我不喜歡她的婚姻觀,不,也許是我不理解娛樂圈的婚姻觀吧。我很傳統(tǒng),我是個普通的女人,需要被人呵護(hù),所以,我不喜歡姐弟戀,嘿嘿!”
她居然笑得很勉強(qiáng)。
“姐弟戀!”
許光輝重復(fù)著,他嘴角上揚(yáng),低頭正好靠近她的耳邊:
“那就是喜歡兄妹戀嘍!我呢,也正好是個合格的哥哥!”
“咦,許光輝,多大的人了,幼稚!”
于小魚推開他,但的確,她站在他的身邊感覺,心感覺很平靜。不過心里又想到他曾經(jīng)被閔亞秋大哥大哥地叫著,心里頓時不舒服了。
“放下,就是成全自己!”
古道西風(fēng)的話響在耳邊,于小魚想,也許,我這樣做是對的。
她輕輕把手放入許光輝寬大的手中,感覺到的溫?zé)?,而不是石渝的那種濕冷。
正躺在病床上昏迷的石渝,突然間打了個噴嚏,驚醒了守在他身邊的徐彬和閔亞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