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魚本以為古昊要帶她去醫(yī)院的,畢竟是要看望一個病人嘛。結(jié)果,卻是開往去機場的路。
一路上,古昊有些沉默,甚至于握緊方向盤的手都有些抽筋,令他不得不把車停在路邊。
掏出香煙,扭頭看到于小魚微怔的眼神,尷尬地晃晃手里的煙,到底沒有抽出來,只是隨手放在一邊。
“小……小魚,其實……,其實……”
此時古昊變得吞吞吐吐,他的手心開始出汗。他居然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怯懦,不敢去見白曉不說,拉著于小魚給自己壯膽,卻連實情都不敢告訴她嗎?
于小魚輕輕放在他的手背上,心底暗暗一驚,怎么這么凉?。?p> 古昊反手握住她的手,竟是汗津津的,濕膩粘滑。
于小魚吞了一下口水,心里有點緊張,因為她感覺到他的觸感竟然象是……一條蛇。
“呵,嚇到你了吧?”
古昊自嘲道,把手抽出來,重新拿起煙來,打開車門正要下車去抽。
“別……,就在車上抽吧,我不討厭男人抽煙?!?p> 于小魚忙道。
古昊很是奇怪嗎,不抽煙的女人,很少有不討厭男人抽煙的。而他肯定的是,于小魚是個不抽煙的女人。
“噗嗤……”
于小魚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感覺有點可笑,她拿過他手里的煙盒,順手也抽出來一支煙揚了一下,然后熟練地點燃,深吸一口,吐出了一個圓圓的煙圈。
古昊愕然,張大了嘴巴:
“你什么時候?qū)W會的抽煙?”
于小魚失笑,古昊不問,她都差點忘了自己什么時候?qū)W會的抽煙。要說抽煙,其實她在離婚初期就開始了,但只是偶爾在午夜失眠時,那時因為女兒的叛逆而苦惱郁悶,卻是無暇顧及自己的心情,所以很少抽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多了起來,好像是把寶寶送還給閔亞秋夫妻以后吧,她在獨處時喜歡點燃一支煙。她不單純地吸煙,更多的是喜歡噴煙霧吐煙圈,喜歡看這裊裊婷婷,喜歡品味抽煙女人的憂傷。
“呵呵……”
于小魚也自嘲道:
“這個……,無聊唄,抽著玩兒的。”
古昊望著于小魚,他的心突然一松,仿佛卸去了壓在心上的那塊巨石。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于小魚有些驚奇,這么短的時間,他居然調(diào)整好了心情,手心里的汗已經(jīng)不再,反之是溫?zé)岬挠|感,很溫暖,直令她貪戀這種感覺,任其握得久了一些。
“小魚,我們得趕緊的了,十點的飛機?!?p> 再次發(fā)動汽車后,古昊一邊隨手打開音樂,一邊問道:
“小魚,想聽什么歌?”
“聽歌?”
于小魚感慨,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靜下心來聽歌了。聽歌的記憶還停留在石渝給她彈唱。
“丫頭,哥給你唱首吧,有多久沒給你唱歌了?”
古昊翻閱著歌單,隨口說道。
“有多久了?”
于小魚心里默默算著,得七八年了吧?追著聽他唱歌時女兒還在上中學(xué),如今女兒已經(jīng)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了。
“是已經(jīng)好久了。沒想到,小魚,時隔多年,我們竟然在現(xiàn)實中還能見面,而且還沒見光死,哈哈,緣份呀!”
“是啊,緣份吧!”
此時車廂里響起了魏佳藝那滄桑感的煙嗓:
一路上跌跌撞撞受過不少傷
再回首半生已過猶如夢一場
我望著天空愈發(fā)地迷茫
不知道未來究竟在何方
一輩子匆匆忙忙虛度著時光
所謂的詩與遠(yuǎn)方還只是奢望
我隨著人潮四處在漂蕩
心中的話卻不知和誰講
我來人間一趟本想光芒萬丈
誰知世人模樣只為碎銀幾兩
我來人間一趟歷盡風(fēng)雨滄桑
無意打碎夕陽卻被勸返天堂
我來人間一趟也曾年少輕狂
怎奈世事無常終難如愿以償
我來人間一趟受盡世態(tài)炎涼
回顧前塵過往徒留滿腹惆悵
一輩子匆匆忙忙虛度著時光
所謂的詩與遠(yuǎn)方還只是奢望
我隨著人潮四處在漂蕩
心中的話卻不知和誰講
我來人間一趟本想光芒萬丈
誰知世人模樣只為碎銀幾兩
我來人間一趟歷盡風(fēng)雨滄桑
無意打碎夕陽卻被勸返天堂
我來人間一趟也曾年少輕狂
怎奈世事無常終難如愿以償
我來人間一趟受盡世態(tài)炎涼
回顧前塵過往徒留滿腹惆悵
我來人間一趟本想光芒萬丈
誰知世人模樣只為碎銀幾兩
我來人間一趟歷盡風(fēng)雨滄桑
無意打碎夕陽卻被勸返天堂
我來人間一趟也曾年少輕狂
怎奈世事無常終難如愿以償
我來人間一趟受盡世態(tài)炎涼
回顧前塵過往徒留滿腹惆悵
回顧前塵過往徒留滿腹惆悵……
“小魚,今天我們是去接我的……兒子,和他媽媽。”
音樂聲中,沉浸在其中的于小魚聽了只是微微一愣,因為之前他說的是看望一個病人,她不由得問道:
“古坤生病了?什么?。俊?p> 因為古昊早已經(jīng)離婚,理所當(dāng)然地想到的病人是他的兒子。
“不是古坤,是他媽媽?!?p> “他媽媽?”
于小魚身上有個大優(yōu)點,就是從來不喜歡打探別人的隱私。這也許并不是優(yōu)點,最起碼她的前夫張鍵不這么認(rèn)為,他恨不得于小魚多多關(guān)注他。
“是白曉,”
古昊看了她一眼,雖然疑慮,卻沒有發(fā)問,所以他只好繼續(xù)說:
“兒子說,她患上了雙相型抑郁癥,已經(jīng)有十年了,現(xiàn)在的身體外強中干,他想趁休假,帶媽媽回來看看他外公外婆。她自從……去了國外,她父母就和她斷絕了關(guān)系。”
并沒有詳細(xì)述說,但于小魚已經(jīng)大概聽懂了事情的原委。
“小魚,我……就是個懦夫,呵呵,不怕你笑話我,我現(xiàn)在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她。拉你來,是給我壯膽的。你會笑話我嗎?”
雖然借口正在開車,面對古昊躲閃的眼神,算得上心理醫(yī)生的于小魚,這種感覺她當(dāng)然了然于心。
她微笑,用手拍拍他的右臂,開著玩笑道:
“大鍋,你要是懦夫我還依靠誰去呢?你別想擺脫你的責(zé)任,我們的公司還需要你支撐呢?!?p> 古昊沒有接她的話,只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發(fā)現(xiàn)她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具體卻說不好哪里有不同。
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翻閱歌單的于小魚,不禁為許光輝感到惋惜。曾經(jīng),于小魚應(yīng)該對他付出了真心吧?而他卻為了莫須有的恩情辜負(fù)了小魚,付出沒有被認(rèn)同不說,最后卻成就了一個笑話,可悲可嘆!他那心理學(xué)專家的名號怎么得來的呢?
作為公安大學(xué)畢業(yè)的刑偵隊長,古昊的心理學(xué)專業(yè)成績也是優(yōu)秀,雖然沒什么建樹,比不得專業(yè)的許光輝,但畢竟也是科班出身,絕對比于小魚這半路出家的強得多。
而此時的許光輝,卻被北城總局秘密招回了局里,因為有兩件棘手的案件需要他這位大法醫(yī)親自來驗尸。
脫下防護服的許光輝,神情有些嚴(yán)肅。他環(huán)顧了一下解剖室里的幾個助手,嗓子干澀,聲音沙啞,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艱難地說:
“局長,封鎖地下一層,整個辦公樓需要消毒,封控整橦辦公大樓,凡是接觸過這兩具尸體的人全部隔離。一定要快!”
說完,他發(fā)干的咽喉又艱難地咽下去一口唾沫時,眼前浮現(xiàn)的是兩個迅速潰敗的肺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