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賢妻良母

　　兵部事畢，鄭武回到鄭府，天氣正陰沉著，冷風(fēng)嗖嗖。才進(jìn)家門就被小廝喚去說周夫人找他商討他生辰之事。

　　鄭武到了周夫人屋里請安，屋內(nèi)正生著炭火，罩著鐵絲籠子倒是暖和。周夫人正坐在廳內(nèi)主座上抱著手爐等他，見他來了歡喜，先是叫人端茶倒水上手爐關(guān)心了好一番，等仆人們都退下了，問他今日在兵部是有何事，又溫柔笑道：“我知道，你們所說是軍務(wù)，不能外泄。我只是想知道大將軍問你的問題你答上沒有？大將軍是否滿意？”

　　鄭武坐在她一旁喝著茶道：“我是頭一個答的，父親和叔伯兄弟們也都說我講得不錯，父親還說我有古將之風(fēng)。不過，好像子善才是說中了父親主意的那個，父親的意思竟與她說的差不多。哦，還有子義?！?p>　　周夫人聽了，一時間也沒說話，只掛著個笑臉看他吃喝，等他喝好了才柔和道：“子善畢竟有徐令君、吳將軍、徐軍師教著，他們跟隨你父親那么些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也自然會教得子善更貼你父親的心。

　　不過你也不必灰心，聽你所言，你父親和叔伯兄弟們還是欣賞你的。你多和他們來往學(xué)習(xí)，假以時日肯定不比子善差。你閑著沒事也可多教教子向，等將來他年紀(jì)夠大進(jìn)了軍營，你們兄弟倆也能有個照應(yīng)，那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就安心了?！?p>　　鄭武應(yīng)下：“是。其實父親還是很喜歡的子向，他作的那么些詩父親都很贊賞?！?p>　　“唉，他呀就是個‘管城侯’‘統(tǒng)領(lǐng)萬字軍略道中郎將’罷了。哪比得過你是真正上得沙場的戰(zhàn)士呢！”管城侯即是筆，統(tǒng)領(lǐng)萬字軍略道中郎將說的是紙，周夫人這是在說鄭建是個文人呢，兩人都笑起來，周夫人又道：“倒是子善，能文能武，因此你們兄弟倆更要相互扶持才是，你們兄弟倆才是鄭府的正經(jīng)公子?！?p>　　“是?！?p>　　“好了，不說她了。你生辰也快到了，這就要十五了，你想怎么過？我想著你白日里和兄弟們出去玩，如今天冷晚上回府里大家一起吃爐子好不好？”

　　鄭武那好字才要說出口，就被門外傳來的聲音給遮過去了，原來是鄭建回來了。

　　“母親和哥哥在說什么好玩的，也說給我聽聽?！?p>　　周夫人見幼子回來，伸出手讓他過來，一摸果然是冰涼的，嘮叨到：“手怎么這么涼，衣服還濕了些?！?p>　　鄭建倒是高興，告訴周夫人是外頭開始下雪了：“外頭的雪下得大，若是運氣好，哥哥生日那天放晴了，陽光照著雪透著晶亮的那才好看的。對了哥哥，你想好要上哪玩了嗎？”

　　周夫人捂著兒子的手給他呼氣揉搓，道：“你啊，總想著玩，也要注意著身子才是。來人，把熱茶和手爐拿上來?！?p>　　侍從涌入，進(jìn)到廳里伺候，這才讓鄭建安生坐下。

　　鄭武也回他的話道：“我想早上在湖邊上設(shè)宴，與兄弟們比武練劍?！?p>　　鄭建聽言拍手稱快：“好啊好啊，映著雪景在湖邊練劍，那多美啊，如此美景當(dāng)以詩賦記之，流芳百世。對了這次也叫上姐姐妹妹們一起吧？”

　　周夫人攔著他道：“你快罷了，你們兄弟們舞刀弄槍的，叫一群姑娘們坐在邊上，她們姑娘們覺得無趣，你們兄弟們也玩得不盡興。子威，你也不必聽他瞎出主意，總歸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飯的，白日里你們玩得開心些?！?p>　　“也是，家里的姐妹們除了子善姐姐，也沒人習(xí)武?！?p>　　周夫人略嫌棄地打趣道：“你呀，成日里總惦念著你的子善姐姐，也不見你對鄭霽、鄭雪這么上心，她們才是你的同胞妹妹?！编嶌V、鄭雪是周夫人所生的雙生女，是鄭建的胞妹。

　　鄭建見母親裝出怒色，起身到她跟前在她懷里服個軟撒嬌道：“哎喲娘，我不就是因為深知妹妹們的文靜脾氣才如此說的嘛。我也很關(guān)心她們的?！?p>　　周夫人斜眼看著懷里的兒子問道：“真的？”回應(yīng)她的是兩雙閃爍著的大眼睛。

　　“行了，你們男孩子長大了與小姑娘玩不到一起去也正常。只是你們身為兄長有空也要多關(guān)心她們些，指點她們的課業(yè)?！?p>　　沉穩(wěn)的聲音混著調(diào)皮的聲音，兄弟二人應(yīng)聲答是。

　　周夫人與他們說了會兒話，叮囑了一番便讓他們各自回屋去了，走到外面一看果然下雪了。于是站在門邊上叫來管事的仆從們，叫他們往各處吩咐下去，各房各處炭火和爐子的量要足足的，還要注意通風(fēng)和失火，另外還要再備一份碳和爐子供鄭武他們?nèi)ズ吷贤鏁r用來取暖。好一陣忙活，仆人們領(lǐng)了命四處散開，正巧鄭觀回來了。

　　“久不來了，這么多人？在忙什么呢？”

　　如鄭觀所言，他繁忙多時許久沒來過西苑了，周夫人見夫君來到搭著手屈膝行禮：“請大將軍安，大將軍今日能來想來是事務(wù)已畢，如此可不必操勞，暫且能歇一歇了?！闭f著為他拂去衣上雪花，端的是柔情似水。

　　鄭觀讓她免禮言道無礙，和她一起進(jìn)屋取暖：“夫人穿的如此單薄，何必去那風(fēng)口站著，要議事進(jìn)屋里就是?！?p>　　“子向回來說下雪了，我想著這是入冬后第一場雪，還是多囑咐幾句的好。其實也沒站多久。來，大將軍用茶?！闭f著親自奉上熱茶。

　　“子向回來了？”鄭觀喝了口茶，熱氣卷著茶香確實不錯。

　　“子威也回來了，方才我們在商量子威的生辰要怎么過。他說想和兄弟們?nèi)ズ吷媳任渚殑?，晚上回來一起吃爐子?！?p>　　鄭觀道：“他們倒是雅致。那日……我白天應(yīng)該都在兵部，若是事少，下午早些回來陪你們吧?！?p>　　周夫人聽言很是高興，道：“如此再好不過了。對了，若是那日其他幾位將軍們有空也請過來吧，孩子們都在呢?！闭f的就是鄭家與孫家的幾位將軍。

　　“嗯，我會和他們說的，對了孩子們睡了嗎，我進(jìn)去瞧瞧他們。”說著起身往內(nèi)屋走。

　　“子向才回來，他們兄妹三人許是在說話呢?！?p>　　外頭北風(fēng)夾著如席的雪花呼嘯而過，鉆進(jìn)窗下留著的細(xì)縫。屋內(nèi)溫暖如春，鄭觀與周夫人陪著孩子們說了好一會兒話，爐火燒得正旺催著人的睡意，鄭觀留下陪著他們聽了一夜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