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不和你玩了
江底的塵沙被十七個一模一樣的法海和尚帶起,一陣塵沙隨著水流飛起,再次緩慢落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哪個才是法海的真身了。
有螃蟹精挪動著身體,橫插過來,對眾多張意遠道:“你這是作弊!”
“哎——”不等張意遠回話,江魚王先攔住了螃蟹精,朗聲道:“無妨,我一掌,能打死上百人,別說是十七個和尚!”
江魚王這話不算吹噓。
一千二百多年的修為,向陸地上吐口唾沫,都能淹死百人。
站在最前面的張意遠,指著青蛇精笑道:“就是不知道他能挨幾掌?”
青蛇妖心中一時鑼鼓喧天,極為焦躁不安。
他本想提醒江魚王,謹慎應(yīng)敵。
但是這一次,是賭他的命,如果他來勸說,反而容易弄巧成拙。一個群體的大王,是容不得半點懷疑的。
在江流下游,最廣闊的地方,有十幾個蝦兵蟹將搬了一方長長的石桌來。
那石桌桌面厚度足足一米,長寬各一人多高。
石桌放下的瞬間,再次濺起無數(shù)泥沙。
為了公平起見,石桌上放置兩副色子,張意遠先挑選了一副,余下那副是江魚王的。
游戲規(guī)則簡單,搖晃色盅,落下之后,誰的點數(shù)大,誰就贏。
“嘩啦嘩啦!”
張意遠一號先晃動了色盅,色盅扣在桌子面上的瞬間,江魚王笑了。
賭場多年,光聽這聲音,他就知道張意遠輸定了。江魚王拿起色盅,漫不經(jīng)心的開始晃動,沒幾下,便向下扣住色盅。
“開!”
兩人同時打開色盅。
江魚王十八點,張意遠七點。
蝦兵蟹將魷魚們頓時拍手叫好,肆無忌憚地嘲笑著,等著看好戲。
有人喊道:“和尚要死了,一會吃和尚肉!”
“噢!噢!噢!”
水族們歡呼雀躍。
江魚王早料到如此,覺得沒什么期待,他走到張意遠一號跟前,剛要出手。
其他張意遠喊道:“慢著!”
不等江魚王說話,余下的張意遠逐個排隊,站在了張意遠一號的身后。
一排張意遠,每個人之間不到半米的距離,井然有序。
這讓眾人看不懂了,這是見逃不掉,索性等著送死了,江魚王一掌,妥妥能殺掉這十七個和尚了。
江魚王沉吟片刻,心說不管你耍什么花招,總歸你是要死的。
他手掌伸出,平靜的水面開始有絲絲水流涌動。
兩旁的水族群眾們,快速的退至兩側(cè),只留下十七個張意遠。
“嘭!”
江魚王一掌打出,水流瞬間集中,卷起砂石,夾雜著氣泡,以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直奔張意遠們。
十七個張意遠,挺直身板,伸出手去,用手掌抵住前面的人的后背。
張意遠一號,卒。
其他張意遠完好無損。
江魚王雙眼放光,心說有點意思。剛剛那一掌,他使出了五成妖力……
他曾用五成妖力,搬起過一座高達千米的山峰。
如今這和尚排隊等他殺,他一掌出去,卻只能打死一個和尚?
張意遠二號,上前一步,笑呵呵的道:“開始吧?!?p> 嘩啦嘩啦,色盅搖晃的聲音。
?。ù颂幨÷詭装僮郑?p> 第二次,江魚王使出了十成妖力。
張意遠二號,卒。
張意遠三號,卒。
張意遠四號,卒。
……
接連十七個張意遠都輸了,所有張意遠被江魚王打得消失不見。
江魚王的新奇感沒了,臉色越來越陰郁,仿佛能滴出水來。
江岸上,觀景臺上的王文海及眾多僧人、道士,統(tǒng)一伸長脖子,眺望江面的情況。
前堂江下游處的江面,一時江水翻滾,形成一陣奇異的浪潮,那浪潮像一把利劍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朝西側(cè)的江岸邊拍去,竟將岸上的大石打碎。
幾個彈指的時間后,同一個地方,又是江水翻滾,只是這次,浪潮巨大,竟然隱隱的翻卷起來,有萬馬奔騰之勢,襲卷著,朝西岸拍去。
一次又一次,頗具規(guī)律。
每次浪潮都打在同一個地方,那地方的石頭都成了粉末,泥土飛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凹槽。
陳守義御劍飛向到下游的江面上,對著下方的江水查看,除了混沌的黃白江水,什么也看不見。
張意遠十七號,卒。
十七個和尚都被打死了,圍觀的水族們卻笑不出來了~
大王贏了,可總覺得有點憋屈是怎么回事~
江魚王捏著拳頭,狠狠的笑了,笑得有些扭曲:“跟我玩!”
只是,他的笑還沒展開,就僵在臉上。整整齊齊,一排法海和尚:“繼續(xù)。”
不過這次,比上次的人數(shù),還多了一個,總共十八個。
張意遠再一號,走上前去:“大王不愧是高手,十七次,把把都能十八個點,貧僧只好再增加一個人了。”
江魚王見到十八個張意遠,心臟猛烈的抽搐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大王風范發(fā)揮到極致。
他笑道:“能打死你十七次,就能再打死你十八次。打死你,為止!”
張意遠再一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那就麻煩您了?!?p> 幾個彈指間后。
張意遠再一號,卒。
張意遠再二號,卒。
……
天虛老道隱藏在江岸邊樹蔭下,瞧著前堂江下游的江面詭異的情況,不知道是什么鬼。
剛剛和尚給他傳音,說是讓他在外等候,截住逃跑的青蛇妖。
可這么一段時間了,除了江面像抽風一樣,一下一下拍打著西岸,把西岸拍得稀碎,也沒瞅見青蛇妖呀。
他心中有些焦急。
這和尚雖然有點智謀,但是又有點一根筋。
別這貨把自己給坑了。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解救一下那個貨的時候,江面水流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變化,一股水咕嘟咕嘟往外冒,像泉眼一樣。
在江面上觀察情況的陳守義首當其沖。
他御劍稍稍后退,躲過了江水涌動的地方。
水流涌動沒多久,青蛇妖突然沖出水面,對著陳守義就是一刀。
天虛道長要提醒的時候,已經(jīng)為時已晚。陳守義猝不及防,左肩挨了一刀,木劍飛落進江中,陳守義也跟著墜入江里。
還好青蛇妖并不戀戰(zhàn),因而沒有下殺手,向西而逃。
天虛道長叫喊了幾聲,讓觀景臺上的人來幫忙,他想著陳守義一時半會死不了,就先去追青蛇妖去了。
一個駕云,一個御劍。
一個四百多歲,一個七十三歲。
跟青蛇妖比,天虛道長還是毛頭小伙。
所以其實追不上,也情有可原,人家還小么,咦,想到這里,居然好開心呢。
張意遠們在江底和江魚王玩色子游戲。突然他們雙手合十,biubiubiubiu的化成一人。江底沙土再次飛揚。
“阿彌陀佛,施主你的賭資沒了,不和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