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一口氣沖回了自己的宿舍。
砰!
房門關閉,他背靠著棕色宿舍門,終于如釋重負,長吁一口氣。
他看著自己右手背,被紅蟻啃噬出的傷口倒是不深,不包扎也行,過一晚就能結痂。
而今夜的事情,如同電影一般,在腦袋中開始回放。
回放……
神秘的青銅巨塔,看起來像是本身就存在于他的腦袋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只會告訴自己異能的名稱,暫時……也沒辦法管它。
楚舟重重拍了一下門,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看看那個【芥子須彌】的力量再說。
他立刻興致勃勃地雙手合十,如同尊崇神明的信徒一般,嘴里碎碎念道:
“芥子須彌……芥子須彌……”
念叨中,他又拿出了回來時撿的一個橢圓石頭,只有指甲蓋大小,通體呈現(xiàn)暗灰色,他鄭重地將小石頭放在桌子上,雙眼死死盯著。
深層次的意識,原本一片混沌,隱藏于身軀之內(nèi),此刻卻伸出了一只觸手,悄然伸向石頭,將其緊緊握住。
楚舟能夠感覺到小石頭的內(nèi)外構造,那是渾然一體的某種材質(zhì),他不懂這個材質(zhì)是什么,不過單一的材質(zhì),能夠使他很容易理解石頭的“構造”:
將這種材質(zhì)堆積成橢圓體。
小石頭的結構在意識之中被模擬后,如同放入抽屜般儲存起來,以后再見到這種石頭,他可以直接使用。
楚舟似乎有些明悟,拿到一樣小東西,得如同現(xiàn)在這樣,先對小東西的材質(zhì)進行解析,再將其外形在腦袋中勾勒復原,才能開啟【芥子須彌】這個異能。
換句話說,如果不了解一個小東西的材質(zhì)和外形,根本無法對其操縱。
真麻煩啊。
楚舟略一嘆氣,心念一動,意識觸手將那枚小石頭輕輕提起,每提起一分,意識中的那抹混沌般的阻力就加強一分。
他強忍著沉重感,讓暗灰色小石頭漂浮起來,離桌面有十厘米左右,這還不是他的極限。
暗灰色小石頭靜靜懸空,他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欣喜感。
此時此刻,異能的世界終于對他敞開了大門,從現(xiàn)在開始,他也是一名異能者,雖然他現(xiàn)在坐在宿舍的木桌前,但是他仿佛站在那扇門前,看到了真實而浩大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
當他閉上眼睛,那種連接感依舊存在,隨著意識蔓延開來,小石頭逐漸向遠處平移,連接感也逐漸變?nèi)?,意識中的那抹沉重感也在增強。
當小石頭離他有一米左右時,楚舟終于繃不住,意識猛然松開,小石頭咚的一聲掉落在地。
那抹沉重感突然消失,楚舟長長吁了一口氣,就像剛剛在用啞鈴做完平舉,再將啞鈴扔掉一般。
一系列測試做下來,楚舟意識沉重,只感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除此之外,腹中的饑餓感也在悄悄蔓延。
……
餓!餓!餓?。?p> 胃部傳來一陣疼痛,仿佛有人掄起拳頭在狠狠捶打,楚舟一下子睜開眼,從床上坐起,捂著肚子開始齜牙咧嘴。
真特么餓!
他活了十九歲,還是第一次如此饑餓,現(xiàn)在的他,簡直就連腦子也快要壞掉,仿佛只剩下吃吃吃一個念頭。
楚舟在昏暗中摸索著拿起手機,現(xiàn)在才早上8點47分,他不過睡了五個小時左右,不知道為什么,胃部的饑餓感不斷積累增強,最終轟然炸裂,讓他從饑餓中驚醒。
白朔老人在死前的警告,突然在他腦海中回放:
異能者……詛咒……
楚舟拿著手機,頭發(fā)凌亂,睡眼惺忪,一時間有些發(fā)愣。
自己身為狂拽炫庫的異能者,詛咒不會是……挨餓?
這是什么奇葩的詛咒。
他現(xiàn)在看著手機都想塞進嘴里,只好強忍著那股吞噬一切的貪婪食欲,在褲衩外套了個短褲,就知道溜到客廳的冰箱前,掏出了黃瓜味薯片和酒心巧克力,這是最后的貯藏了。
悉悉索索之間,舍友李墨咔啦一聲拉開了門,魁梧的身軀踢踏著拖鞋走了出來,他看著楚舟,還帶著剛起床的迷茫:
“早啊……握草,你特么就全吃了,好歹給我留點啊。”
李墨趕緊沖了過來,一米八八的身軀如同肉彈戰(zhàn)車一般碾壓而來,看起來極富沖擊感,楚舟苦笑著,知道自己要去便利店再買點了。
但是意識之中,電流閃過。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舍友李墨不僅關注異能者的新聞,而且,他昨晚也說過,異能是種被詛咒的力量。
自己的這個舍友,應該是了解異能世界的。
雖然李墨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涉及異能,他不確定對方能否相信。
楚舟一時有些呆住,原本伸出一只手遞出酒心巧克力,此刻也停在了原地。
李墨眼神古怪,一把拿過了巧克力,語重心長,“小舟啊,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真的,真的,對男人沒興趣?!?p> 破天荒的,楚舟沒有反駁,只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口問道:
“對了,你昨晚說,異能是被詛咒的力量,為什么?”
李墨嘆了口氣,伸手指著自己的T恤,指著那個卡通女孩的形象。
“我李墨懶散慣了,整天打游戲看動漫,小日子滋潤,就算我那個嚴厲的姐姐經(jīng)常在電話里督促我,我也是爛泥扶不上墻,但楚舟你不一樣,我知道你執(zhí)念很深,對于現(xiàn)狀……很厭惡?!?p> 楚舟明白對方什么意思。
“你是覺得,如果我知曉了異能的存在,很可能會尋求這種力量,來改變現(xiàn)狀?所以你才說了異能的詛咒,試圖打消我的念頭?”
李墨撕開包裝,往嘴里丟了一塊酒心巧克力,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就算獲得了異能,野生異能者也生存艱難,至于為啥我懂這么多,你就不要問了,反正我不是異能者?!?p> 野生的異能者?
楚舟笑了笑,“這么說,還有官方的異能者。”
李墨兩三口就吞下了酒心巧克力,戀戀不舍地吧唧吧唧嘴,“當然有了,要么是為官方效力的,比如巡查局和軍方,要么就是未央城各個勢力的人,就連咱們未央大學的兩大社團——學生會和兄弟會,干部們也大都是異能者。”
這個消息,讓楚舟微微吸氣。
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樣的人,恐怕就像白朔老人說的,是螻蟻。
所幸,他這只螻蟻抬頭看見了天空,也獲得了飛向天空的……翅膀。
眼中的世界,便再也不同。
乘著對方說話的間隙,楚舟也咔擦光了薯片,但是腹部的饑餓完全沒有緩解多少,反而因為這一點點的投喂,更加貪婪。
“行了李墨,知道你操心爸爸,走,去老黃的便利店買點吃的,這特么存糧都沒了。”
最終,他還是沒有說自己的經(jīng)歷。
李墨說的沒有錯,自己是個有執(zhí)念的人,現(xiàn)在是背負二十萬學貸的窮學生,畢業(yè)后也頂多是個普通的機械工程師,每天畫圖出方案,拿著差不多的工資,過著差不多的生活,做一個差不多先生。
但是內(nèi)心深處,依然會有某種悸動。
自己不想像個工蟻一樣,默默為蟻群獻出一生。
他想繼續(xù)向上飛。
異能,便是另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