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尖牙利齒
聽到楚舟的疑問，林素晴眼中的狡黠笑意暗淡下來，嘴角平和，聲音也清冷的幾分。
“這……就是我的橋?！?p> 橋？
楚舟有些不解。
林素晴點(diǎn)點(diǎn)頭，“沒錯，就是橋，異能世界和現(xiàn)實(shí)世界，其實(shí)是共同存在的，就像一頁紙的正反面，但是對于我們來說，必須有一個橋，來連接兩者，那句怎么說？異能就像一個深淵，當(dāng)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會凝視你?！?p> 楚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沒有橋，異能者就會沉淪在異能世界中，最終暴走。
他想著剛剛那句名言，“剛剛那句話，不是公元紀(jì)元的某個哲學(xué)家說的嗎？”
林素晴眉頭一挑，有些詫異，“可以啊，連這都知道，我得高看你一眼了，你說的沒錯，就是尼采說的，所以他最后瘋了?！?p> 所以他最后瘋了……
楚舟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公元紀(jì)元的知識，還是我父親教給我的，尼采他……沉淪在了異能世界？”
林素晴雙手抱臂，“對，因?yàn)樗麤]有找到他的橋，每個異能者的橋，都不一樣，可能是親身女兒，可能是父親傳給你的手表，可能是每天一瓶的肥宅快樂水，對我來說，就是……逗逼?！?p> 她笑了笑，像是在譏諷自己，“只有自作樂觀的逗逼精神，才能讓我暫時擺脫異能世界，你明白嗎？”
楚舟緩緩點(diǎn)頭，眼中的林素晴，似乎又變了模樣。
一開始，她是未央大學(xué)中萬眾矚目的?；?，后來是夜空振翅的天使，是有些逗逼的樂天女孩，是繞城輕軌上憐憫城市的圣母，現(xiàn)在，則是在異能世界中掙扎、還要裝出笑容可憐人。
楚舟的心有一些痛。
可能是憐憫她，也可能，是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自己的橋，又是什么？
他摸了摸衣兜，摸到了……白玉骰子。
這是父親留給自己的。
或許，這也可以當(dāng)做自己的……橋？
楚舟握緊了白玉骰子。
嗡——
手機(jī)震動。
李墨已經(jīng)發(fā)過來消息：
“找到了，叫梅奇的很多，叫梅奇的科學(xué)家，最符合你要求的，是這個！”
李墨把梅奇的個人信息發(fā)了過來，楚舟看著照片里禿頂?shù)亩鍤q青年，頓時眼睛瞇起。
未央大學(xué)……醫(yī)學(xué)院……研究生？
蘇子安教授……是梅奇的研究生導(dǎo)師？
所有的信息，似乎都在此刻連接。
楚舟給李墨發(fā)了個“辛苦”的表情，隨即把手機(jī)遞給林素晴。
“信息果然沒有錯，這個梅奇，竟然用的是真名，膽子也夠大啊。”
林素晴瞄了一眼，隨即質(zhì)問那個蜷縮在樓梯口的棕色玩偶熊，“說，你們實(shí)驗(yàn)室在哪里？”
棕色玩偶熊默默指著下面，弱小、可憐而無助，“就在這棟樓的地下?！?p> 地下實(shí)驗(yàn)室啊。
楚舟一揮手，沉聲道：
“走，帶路，我們幫你解決這里的麻煩，再帶你出去?！?p> 棕色玩偶熊身子一哆嗦，連忙張開雙手?jǐn)r住了兩人的去路，雙手一拍，一下子跪在地上，哀嚎道：
“兩位，我說兩位，這良辰美景的，干嘛以身涉險(xiǎn)，不是我說，這底下的亂糟糟，不是你們能招惹的，要我說，我們要不直接走人，至于這里……可以舉報(bào)啊，舉報(bào)給巡查局，讓他們來調(diào)查啊。”
楚舟咔咔地掰手指，嘴角獰笑，“巡查局？巡查局他有幾個師，告訴你，我們的手段多著呢，我們來這里，是以順討逆，以正伐奇，我們就是天兵天將，清除地下實(shí)驗(yàn)室那些玩意，就像殺死個臭蟲！”
棕色玩偶熊被震懾住了，小聲逼逼道：
“可我，我還有八十老母，二十八的嬌妻，八歲的女兒，我還不想死……”
楚舟呵呵兩聲，右手指縫夾住四枚合金刀片，像是狼王伸出了利爪。
“老子還是單身呢，怕個錘子，要么帶路，要么現(xiàn)在就死！”
棕色玩偶熊又看了一眼被融化的鑰匙孔，只能可憐兮兮的轉(zhuǎn)過頭，沿著扶梯往下走，哆嗦道：
“兩位……兩位帥哥美女，咱們可說好了啊，我只負(fù)責(zé)帶路，打架的時候我躲在墻角角圍觀，總可以吧?！?p> 楚舟哼了一聲，“你就是想上，我們還嫌你礙手礙腳?！?p> 棕色玩偶熊走在前面，楚舟相隔兩米左右跟在后面，雖然樓道里一片漆黑，不過他的意識楚舟在探查著前后的情況，倒也不用擔(dān)心。
林素晴不緊不慢跟著楚舟，想到剛剛的那一幕，有些莞爾一笑。
好言勸說玩偶熊……肯定是不管用的，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夠狠夠果決。
楚舟看著棕色玩偶熊的憨憨背影，突然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棕色玩偶熊苦澀的笑了幾聲，“兩位就叫我玩偶熊吧，我……出去之后，只想過正常的日子?！?p> 說話間，棕色玩偶熊突然間停下腳步。
樓梯的拐角處，一個慘白的身影背負(fù)雙手，背靠巨大落地窗，低頭對著他們。
看身影，應(yīng)該是個年輕的女孩，頭發(fā)向后扎了個馬尾，身上穿著白大褂，樓梯口的窗戶大開，秋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她的衣角不斷抖動。
和滿地狼藉的樓梯不同，女孩的白大褂非常干凈，潔白如月光，沒有沾染一絲污物。
唯一奇怪的是，這個白大褂，也太大了，一直遮蓋到了她的腳。
這很詭異。
棕色玩偶熊突然怔住，仔細(xì)端詳一會，有些驚喜，有些恐懼，試探著問道：
“小吳？”
女孩沒有絲毫回應(yīng)，只是雙肩微微一動。
楚舟一把抓住棕色玩偶熊的肩膀，把他往旁邊一推，沉聲問道：
“雙手從身后拿出來，快！”
女孩身子一顫。
楚舟哼了一聲。
“三！”
女孩腦袋上的皮筋突然間崩裂，馬尾辮散落開來，讓她整個人披頭散發(fā)。
“二！”
滴答！滴答！
女孩頭頂?shù)奶旎ò迳喜粩嗟蜗吗こ淼囊后w，滴在了女孩的白大褂上，滴出一道道猩紅軌跡。
是血！
“一！”
楚舟一抬手，六棱鋼釘刺破黑暗，一瞬間就釘在了女孩的大腿上，熱乎的鮮血滾滾流淌，但是女孩沒有絲毫痛覺，反而緩緩抬起頭。
迷亂的發(fā)絲縫隙里，猩紅的雙眸冰冷無情，像是野獸在打量著獵物。
讓人心中一顫。
她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的……尖銳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