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這附近,她需要買點東西回去,但這里并沒有超市,這一帶都是老舊的住宅區(qū),走出去的這條路更是連路燈都昏暗得很,行人更是沒幾個,只好一邊走著,一邊尋思著明天該不該到別的片區(qū)去找房子。
她在一間小吃店吃了碗湯粉。
從這兒回住處要轉兩趟公交車,少說也要一個多小時。
恰好出來時看見斜對面有一間快要打烊的超市,舒微看了看時間,她加快腳步,想著快點買完菜,不然公交車怕是沒得坐了。
這般折騰著,等回到住處時已經十一點了,舒微實在是累得很,也不想再想房子的事情,找了睡衣洗了個澡便倒在床上睡了。
如此這樣的,第二天也出去,第三天也出去,幾乎每天晚上回到住處都已經十一點,卻連一間她租得起的房子也找不著,舒微難免感到焦慮不安。
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等車時,舒微嘆了口氣。
無奈地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打算找要好的同學李漁先借點錢,等她下個月有錢時再還給她。
又心想,這一次,即使是媽媽再如何威逼罵她,她也要為自己每個月留下一小筆錢。
她正打算撥通李漁的電話,卻突然聽見了一聲汽車的喇叭聲,在這空蕩寂靜的馬路邊無疑刺耳得很。
車在她的面前緩緩停下。
舒微抬眼看去,那輛車降下了車窗,卻是化著一臉精致妝容的傅情。
傅情眉頭輕蹙:“這個鐘點你坐在這馬路邊干什么?上來。”
舒微顯然還沒回過神來,自從住進了那房子,舒微也曾經遇到過傅情。
她似乎經常酒駕,那一次她在住處附近遇到傅情時,傅情更是喝得醉熏熏的,靠在燈柱下吐得不成樣子,她見她喝成這個樣子,即使不算朋友,也總有些擔心,只好把她扶回住處讓她休息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天醒來時,傅情早已經走了,她們也沒怎么說過話。
舒微有些猶豫,她怕坐傅情的車,只怕她又是酒駕,而且這公交車只剩最后一班了。
“你喝酒了?”
傅情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不就是讓她瞧見了她一回喝得不成樣子嗎?
“到底上不上來?不上來我開走了啊!”
舒微看著她,其實她是想拒絕的,不過到底多虧了她給她房子住了這半年,說來還沒有好好感謝過她呢,而且看她面色如常,即使喝酒似乎也沒喝多少,她的心情今天似乎也像有些壞。
算了,反正回住處也是洗澡睡覺,倒不如坐上她的車,聽聽她說什么。
舒微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傅情一踩油門,又把音樂放得大聲了一些,跟著扭著腰肢哼哼幾句,所幸車速并不算太快,舒微先把帆布包放在一邊,然后去找安全帶系上。
“你這么晚,是剛下班嗎?”
“不是,只是出去找房子?!?p> 沒料到這個回答,傅情怔了一怔,這才側頭看她神色,“那,找到房子沒有?”
舒微不失禮貌地笑了笑,“沒有,我找的房子,是要很便宜租金的那種,哪有那么容易呢?!?p> 傅情皺了皺眉頭,“我哥還真的是那么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他這是限你幾天搬呢?看你這樣子,估計這幾天都在找房子吧?!?p> “你哥?他不是你男朋友嗎?”
舒微有些驚訝,難道那男人說要把房子收回去的話,是因為傅情把她哥的房子不經她哥的同意就借給了她?而不是她所猜的男女關系?
傅情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他跟你說他是我男朋友?”
“那倒不是,只是我自己瞎猜的。”畢竟她怎能料到那房子居然不是傅情的,而是她哥的。
“你可真是會猜!”
傅情譏誚地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落到她那個簡直寒酸得不得了的帆布背包上,皺著眉頭說:“你就這么窮?就不能換個包?”
那個破背包,簡直每次都想挑戰(zhàn)她的底線一樣。
她實在難以置信,她的車上竟然坐過這么寒酸的一個人,而更難以置信的是,她剛才竟然鬼使神差的看見她坐在路邊就想都沒想地按了一下喇叭,把車停了下來。
舒微聽了這話,便把背包放到另一邊去,倒不是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就是窮了,而且還是窮得即將要借人錢租房子的,可是傅情這樣精致的富家女,怕是連眼光上也有些潔癖,雖說這背包并不是臟,只是洗得泛白了些。
“你這是要去哪兒?”舒微移開話題,見她開的方向跟她的住處正好相反,遇見了紅綠燈也并不轉彎,明顯并不是要送她回去的。
突然的響起了手機鈴聲,傅情并沒有理會她,而是接起了電話:“就快到了,催什么催!”
說著“啪”的一下就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這火氣,倒把舒微都嚇了一跳。
“跟我去個地方!”她目視前方,從側邊看過去,倒像是跟誰斗氣似的。
舒微忽然有些后悔上她的車了,跟她去個地方,她這樣的富家女去的地方豈是尋常人去的?
她雖說并不為自己的窮困潦倒而感到有什么可恥的,可是跟傅情這類富家女到底不是一個圈子的人,她這樣冒然地跟著傅情去,總是不妥當。
“要不,你在路邊放我下車吧,我打車回去?!?p> 傅情鄙視地看她一眼:“你怕什么,我?guī)е闳ザ疾慌履銇G我臉呢!”說著更是踩油門,愣是加速了。
舒微頓時眼盯著前方,她最怕車速過快了,可是傅情這個大小姐她雖然接觸不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說的話帶著些不可置疑的擲地有聲。
只好一邊緊緊抓著安全帶,一邊盡量使自己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