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太陽逐漸升起。攤販們早就備好了吃的,在自己的攤子前等待客人。一些茶館酒樓也都慢慢的開門營業(yè),街上的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李兄,請~”
“王兄,你也請!”
一家茶館內(nèi),兩個面皮白凈的才子搖著折扇走到了一張桌子前互相謙讓道。
店內(nèi)小二正在擦著桌子,看到客人上門,連忙將手里那條發(fā)黑的抹布搭到肩膀上,笑臉相迎,恭敬地問道:“兩位客官有失遠迎,這么早過來要喝點什么?”
“來壺碧螺春,再加五個包子!”
“得嘞~兩位稍等片刻?!?p> 看著小二走開,那其中一位才子突然面露愁容,唉聲嘆氣,單手撐著額頭,惆悵不已。
另一位才子見狀,趕忙不解地問道:“這是何事擾心啊?竟讓李兄惆悵至此。”
“唉,王兄,慚愧啊慚愧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李某生性樂觀,能為我所憂者也僅有國事而已。如今卻……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那李才子一臉慚愧,欲言又止。見小二端著茶和包子過來,終是擺了擺手,一臉愁容,拿起包子便吃了起來。
“哎呀李兄,你我乃是君子之交,豈是外人!李兄若視我為交心之友,就請說無妨。”那王才子見兄弟神情,便知他不好出口,寬慰道。
李才子剛咽下一個包子,聽到兄弟鼓勵,抿了一口茶,嘆息地說道:“既如此,我便說于王兄,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過實在攪得兄弟我心神不寧,茶飯不思?!?p> “李兄請說,王某洗耳恭聽!”
“王兄有所不知,前幾日我去游景賞湖??吹轿骱谰?,一時之間文思泉涌,情不自禁,便吟了首詩出來。豈不知一首吟完,卻與偶遇的馮小姐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之情,那馮小姐對在下驚鴻一瞥,暗送秋波,雖是一句話未說,但千言萬語都藏在了眼神之中。”
“李兄說的可是廣陵第一才女,知府千金?”
“還能有誰?”李才子悲傷地說道。
見王兄不再說話,李才子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馮小姐臨走之際,掉下了隨身攜帶的香帕,待李某撿到,馮小姐早已留下了香風,不見了蹤影。李某便是再愚笨,豈能不知那是馮小姐留給在下的定情信物。想到馮小姐思我情深,夜夜流淚,李某……”
說到情深處,那李才子竟是流下了兩行清淚,惆悵著看著窗外:“正所謂,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啊。”
相你奶奶個腿兒!還要不要碧蓮?那馮小姐天仙般的人物,豈會看上你這等癟色!王才子聽得惱怒不已,只覺眼前的這位李兄臉皮賽城墻,口中噴蟑螂。
“李兄,這這這這這……”王才子見兄弟流淚,正欲安慰,但心中氣惱,一連說了幾個這字,終是無語。
“小二,上茶!”兩位才子沉默之際,店里突然進來了三個黑臉小廝,一進門便沖著小二嚷嚷道。左看右看,便在兩位才子旁邊的桌子旁坐定。
“大哥,你剛才說有好事說與兄弟們聽,到底是什么事啊?”剛一坐定,其中一小廝便迫不及待地向另一位問道。
被稱大哥的小廝聽到兄弟發(fā)問,賊溜溜地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嘿嘿,兄弟們,出大事啦,是馮小姐……”
“什么?知府千金馮小姐要選婿?”一小廝聽大哥說完,突然驚呼道。隔壁的李才子突然神情一振,臉色發(fā)白,豎起耳朵聽著旁邊小廝的對話。
“噓!”那被稱大哥的小廝見兄弟嚷嚷,急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臉上滿是責備之意。
“不僅如此,我還得到了馮小姐的選婿標準……”那大哥再一次說道,盡管壓低了聲音,這句話還是清晰地穿到了隔壁李才子的耳朵里。
“在下李德仁,見過幾位好漢?!睅讉€小廝正說話間,突然看到旁邊站著一個才子模樣的白面書生正對著幾人行禮。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愣了一下,那為首的起身抱拳疑惑道:“久仰久仰,不知李公子何事?”
“在下剛才聽到幾位兄弟談論馮小姐,不知可否告知一二?”那李才子神態(tài)恭敬,對著為首的小廝說道。
“李公子見笑了,我們是說的玩的,切勿當真切勿當真啊?!蹦菫槭仔P神色一慌,打了個哈哈,眼神躲閃,李才子豈能看不出來,心里愈加焦急,連忙對著幾人說道:“若是幾位好漢能告知一二,凡有所命,定無不從!”
見眼前這位公子神色焦急,恭敬不已,那為首小廝臉色掙扎了半天,終是說道:“既如此,告訴公子也無妨,這消息是我從報紙上得知的?!?p> “好漢,何謂報紙?。俊崩畈抛舆B忙問道。
那為首的從懷里拿出了一張折疊的黃麻紙,飛快地在李才子面前晃了一下,“馮小姐擇偶觀”幾個大字從眼前飄過,又被那小廝飛速地揣到懷中去了。
李才子眼神一亮,趕忙討好地說道:“好漢大人,可否借在下一觀?”
“那不行,這可是我在市集東口的報社花一兩銀子買的,據(jù)說數(shù)量有限,我可不能……”那小廝大聲拒絕道,還沒說完,剛一抬眼,發(fā)現(xiàn)那李德仁早已不見了蹤影。同時在茶館喝茶的人也是瞬間消失了大半。
兄弟幾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各是抿了口茶,往桌子上放了兩個銅板,便悄然遁去,深藏了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