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觀月庵(1)
原來......他叫凌羽墨......
凌羽墨。如冷凝的墨一般深沉。
一笛清音歸未晚,猶存羽墨映蘭臺。
這個名字倒還真適合他!對他的怨氣即刻便消了一大半,逐在心中反復(fù)默念這個名諱……
總覺得這個名字又似乎在哪里聽過。
“而你嘴里的大黑熊,則是我的貼身隨侍——青禹?!彼唵卫涞瓍s相對柔和的語調(diào)對她陳訴著。
而在旁的青禹全程于馬上均速搖晃身軀繼續(xù)打盹。
玉兒瞥一眼青禹的慫樣。攪動緋龍鬃毛的手指改由為它梳理順毛:“嗯……那就……多謝你昨夜救我!”她在這里亦然真誠地向他道了一句謝,便沉默不再言語。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挺可愛的嘛!
俯視她沉靜乖巧的漂亮側(cè)顏,背后的他唇角揚(yáng)起一道微妙的弧度。此時,在他們兩人之間彌漫著沉默卻十分平靜和睦的氛圍,伴著腳下緋龍沉穩(wěn)馬蹄聲與青禹如雷的鼾聲一路相隨遠(yuǎn)去。
日落至黃昏,預(yù)示著一日將盡。
三人勻速行至官道一處分岔路口停駐。在他們前方分別有兩條路徑,朝右依舊是兩側(cè)插滿黃旗的寬敞官道,而朝左則而去則是一條幽僻林蔭的山間小路。
那條山間小路的兩側(cè),依舊是布滿一人多高的繁密蘆葦叢。山路一直延伸至很遠(yuǎn),兩邊的蘆葦?shù)痛剐纬尚嗡乒靶伍T的入口。周圍更是被霧月山慣有的濃霧掩蓋著盡頭。
青禹已經(jīng)匍匐在馬背上鼾聲作響。
玉兒也是難耐一路奔波的疲憊,眼皮一直在打架。待身下的緋龍停滯不前后,才勉強(qiáng)撐起一對沉重的眼皮朝前看去。
“我們這是到哪兒了?”她語帶困倦懶懶地隨口便問。
“往右走便是去京城的方向。”身后的凌羽墨回答她。
事實上,從幕城去京城的路程事實上并不算的上很遠(yuǎn)。自進(jìn)入霧月山后僅需再翻過兩座密林與山坳,全程若是不停歇趕路,且未遇上山間迷霧困擾,導(dǎo)致山路多變幻致使其迷失方向。平常需三五日便可到達(dá)京都西城郊之下。在未遇玉兒前,昨夜他與青禹連夜疾馳趕路,加上今日又馬不停蹄地勻速行走。目前約莫也已行進(jìn)過霧月山大半山路。只是按照凡人的體力來說,青禹與玉兒畢竟還是比不上半人半妖他的體力耐人。
另一匹馬背上的青禹更適時加大陣陣鼾聲,已然完全陷入夢鄉(xiāng)。
待清醒些后,她凝起柳眉仔細(xì)注視左前方那條布滿蘆葦叢的幽然小徑。
“那里......”她忽而伸手指著朝左的那條蘆葦叢小路:“那里似乎是昨夜我從觀月庵逃出來的方向……”
“你確定?”他反問她。
“沒錯?!彼敛华q豫地篤定確認(rèn):“我記得觀月庵這路口的蘆葦草叢很是特別,且路口邊上還立著一小尊觀世音菩薩的石像。”
他順勢望去,確在路口草叢邊隱約瞧見了那尊石像的輪廓。
觀世音菩薩,拯救世間墮落之苦難。
凌羽墨依稀記得,霧月山內(nèi)確有僅此一座寺院坐落于山間。至于是何人所建就從不得而知。平素里他只顧跟著師父白鶴童習(xí)武修習(xí),潛入的都是深山野林,也并未在意過它的存在。
而霧月山山頂有一處萬丈斷崖深淵。淵底是冰冷刺骨的山泉河水,常年流淌蜿蜒于霧月山各個山脈之中。觀月庵的位置便是坐落于霧月山的山腰下,貼近淵底山泉,依山而建的一座古樸寺院。
觀月庵中都是僧尼,她們倚靠山泉水邊的肥沃土地耕種雜糧作物,自給自足。也偶爾結(jié)伴上山采摘各種名貴珍惜藥材,以供路經(jīng)山中被山匪打劫受傷的路人療傷。說來卻也怪誕的很,霧月山平日就鮮少有人敢單獨(dú)進(jìn)入,生怕被這座妖魔之山的迷霧迷失了方向。但是只要是觀月庵的弟子,便不會出現(xiàn)此等怪事。
霧月山似乎對佛門弟子予以特例,所以,觀月庵能夠一直安然存在于山中。人們說,或許佛門每夜誦出中的經(jīng)文能夠暫時鎮(zhèn)壓這山中作怪的百鬼。
言歸正傳。
玉兒見凌羽墨揚(yáng)手,策馬就要轉(zhuǎn)往那條通往觀月庵的小路而去。她猛地就抓住他牽著韁繩的手,慌忙問道:“凌羽墨!我們不是要往京城嗎?走右方官道即可!”她生怕昨晚那伙追殺她的山匪依舊蟄伏在那觀月庵四周,唯恐此去再入虎口。
況且,寺內(nèi)此刻必定遍地陳尸,血流成河。她不想再踏入那片地獄。不想再親眼目睹一次師父們的死狀。
他沒有掙脫她擰在韁繩上的手:“順道一探虛實并無妨......或許可以查找到昨夜追殺你背后主謀的一些蛛絲馬跡……”他察覺到她開始慌亂的不穩(wěn)氣息,臉色也變得煞白。便又意外語氣輕柔的淡然回她一句話:“放心吧,有我在。”
這句話,他說的很輕很輕。卻好似葉兒落入水中漾起的那輕微波動的溫柔。使她自然而然就放松了全身一大半繃緊的神經(jīng)。她松開他牽著韁繩的手,任由他引著緋龍轉(zhuǎn)向步入蘆葦叢小路。
但隨著四周迅速昏暗的天色,昨夜恐怖的記憶隨之又一幀幀掠過腦海。她雙手不自覺拽緊緋龍腦袋上的鬃毛,睜大眼睛屏住呼吸,戒備地環(huán)視周邊。
他則牽扯著韁繩盡量讓緋龍走的緩慢些。
幽深小路的兩旁遍布一人多高的蘆葦叢,偶爾還掠過看不到前路的濃霧。四周靜寂地僅是聽得到青禹那沒心沒肺的如雷鼾聲罷了。
黑夜對于凌羽墨來說本就不具威脅與恐懼的意義。若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一夜之間遭此多番變故。想必早已崩潰抓狂,歇斯底里的暈厥。
可是身前的她,雖渾身顯示著恐懼卻依然能保持沉靜。她并沒有抗拒推搡地阻止他再度前往觀月庵查探,而是信任并接受了他的建議。
他心底意外佩服她的膽識。
一如昨夜初見相遇。她自知自身難保,難逃一死。也仍要站在身前護(hù)他周全那般的堅毅果決。
從出生至今。從未有人自愿站在身前守護(hù)他。
卻唯獨(dú)眼前這個......甚至連自己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丫頭......
朦朧垂暮的夜色下,一對琥珀雙眸深深凝視著身前那道纖細(xì)背影,若有所思......
約莫行至幾百米后。天已漸黑,不遠(yuǎn)處亮起的通明燈火與悠悠誦經(jīng)聲表示著寺院已近在咫尺。
“這……這怎么可能呢?!今夜居然還有人在此誦經(jīng)?!”越是接近寺院,禪房的燈光以及晴朗整齊的誦經(jīng)聲便越是清晰地可見可聞。
玉兒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嘆而低語:“昨夜我親眼所見,那伙山匪將庵里的師父們?nèi)繗⒑?,?.....怎么可能今夜還會有人在此誦經(jīng)?!”莫不是見了鬼不成?
還是......昨夜那場殺戮完全是她失憶后,憑空想象出來的一場噩夢罷了?!
詭異!詭異至極!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一睜眼。燈火通明的寺院仍舊安然無恙地坐落在她眼前。
她只能滿臉錯愕不解地回頭望向凌羽墨。
只見他神情肅穆,未言只字片語。在牽引緋龍行至寺院大門外站定,他逐抬額掃了一眼那廊上嶄新的門匾輕聲念道:“蓮香寺?!?p> 蓮香寺?哪來的蓮香寺?這里不是叫觀月庵嗎?
“不對!這兒根本就不叫蓮香寺。它是觀月庵??!”玉兒語氣堅決的反駁,驚慌疑惑地反問凌羽墨:“為何僅僅一夜之間,它就化名成蓮香寺呢?那……靜安師太......她們的尸體還在里面嗎?”
難道......死去的師太們?nèi)家灰怪g詐尸還魂不成?太可怕詭異了吧!她是不是該勸說凌羽墨立刻掉頭就跑?
她曾還在此處停留過數(shù)日,還得到靜安師太的潛心醫(yī)治,不可能不記得有關(guān)這里的一切事物!
靜安師太在護(hù)送她逃離瞬間被山匪首領(lǐng)一劍刺殺而亡。是她親眼所見,而其他身后的無辜僧尼也亡命于其他山匪們的砍刀之下——
她都?xì)v歷在目。如今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又太匪夷所思!
玉兒求助的眼神顯示她快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手足無措了。
“想來是有人故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抹去先前殺人的所有痕跡......”沉默的凌羽墨突然一語道出。之后,他作勢要動身下馬,卻被她一把扯住衣袖。
“別去!”她神情緊張地側(cè)過身朝他低聲輕喊,眉目間盡是驚慌與擔(dān)憂。
他稍有訝異地頓了頓身子。而后忍不住勾起唇角反問:“你在擔(dān)心我?!”
她不疑有他,毫不掩飾情緒地對他老老實實的重重點(diǎn)下頭。沒注意到他眼中忽而放柔的目光。
“死不了?!彼o她一個堅定的眼神。便翻身下馬緩步踱向寺院大門——
他身體里流淌的那半妖獸血液,令他擁有比凡人更堅韌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所以,對于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本就沒什么可顧忌害怕的。
她咬了咬下唇,松開他衣袖的同時也隨他一并躍下馬。
他一臉莫名,盯著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尾隨在自己身后——
藍(lán)汐玥璃
霧月山唯一的救贖之地——觀月庵 今天是2020年大年初一,藍(lán)汐祝大家新年好。如今全國疫情嚴(yán)重擴(kuò)散,這個年事實上大家過的都不是很開心,甚至還帶著害怕與擔(dān)憂。但是,我們要對戰(zhàn)勝疫情有著極大的信心與信任,相信撥開黑暗一定會有光明到來的那一刻,即便黑暗中隱藏著多少陰謀與陷阱,疾病與痛苦。終有一天,愛與光明會戰(zhàn)勝一切苦難。藍(lán)汐一直以來都是對我們偉大的祖國充滿無限的信心。武漢加油!中國加油!我們會渡過一切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