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確認的是,鬼王冥魂的的確確與太師蕭正云有所勾結(jié)。他們之間或許早就談好了一筆買賣,以至于連兄長凌珺也甘愿入了魔。
他們都是圍繞著九尾靈珠為了達到一己私欲,各取所需。
原來,從許久的以前陰謀便已經(jīng)開始萌芽。
但是無可否認這所有一切也全因他一人所起。冥魂要奪得玉兒身上所攜帶的靈珠線索,而白玄靈則是要殺了他。
為何一定要捉拿玉兒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中似乎總有什么未解秘密纏繞著她難以解開。定是靜語知道了所有秘密的源頭,最終才被滅口。
這一次若不是碧璇的嫉恨,趁著他不慎傷重未歸借機處置玉兒。也許他們也不會過早再被曝露處所。
是時候離開旋香樓了。
對于凌羽墨的一番推理解釋,碧璇似乎完全聽不進去。也不想再去追問究竟是誰殺了玉琉璃,她只是默默地低聲問了一句:“所以便是說......公子相信玉兒?”
“我信她。”他毫不多加猶豫地回答。
“呵呵......”碧璇繼而蒼涼地嘆笑兩聲:“她將公子害的如此傷重難愈,不曾想公子卻還信任她。她只不過是玉琉璃身邊的丫鬟而已......”
自己多年來的執(zhí)念終將幻滅。
當日從那簇狐絨開始主動保護了玉兒的時候,她應該就有所明白。為何青禹與武兒全都在阻止自己殺玉兒,原是他們都已經(jīng)將她視作公子的人了。
“無論她究竟是誰,她的命既是我所救,也只能由我說了算?!彼曉賹λ溃骸澳阌檬裁词侄危绾螐统鹬挛覐奈床迨诌^問......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擅自對她動手!”
他對玉兒的語氣那般堅定,碧璇的心更像是沉入了無盡的谷底。
她很想再問,那她呢?她的命也同樣是公子所救的,為何自己卻從未被他放在心間?
那也就是說,或多或少公子都知道曾經(jīng)她想要對玉兒下蠱的念頭?看來昨夜她遇到的并非只是單純那只路過的黑貓而已......
“奴家......明白了?!北惕嫔n白地低聲應允,緊接著又再顫著聲,低聲下氣地央求:“明日便是奴家的生辰。公子可否履行早前就曾應承過奴家的事。與奴家于月下共奏一曲?”她是怕若再強勢對峙下去,在公子眼里自己就等同一個嫉恨滿腔的蛇蝎毒婦般摒棄。
她更不想這次不歡而散后,公子選擇遠離她的視線。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公子意欲退婚與玉琉璃的死訊,卻不想換得公子為了玉兒而離她而去。
在碧璇的妥協(xié)與懇求之下,他的目光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冷冽。再度凝眉無聲中嘆了一口氣,他淡然而道:“一切都隨你安排便是?!?p> 明日一聚,也是終將一別之際。
他的的確確是如同玉兒所說,對苦等自己八年的碧璇有所清楚明確的交代。
對他的應允,碧璇并沒有自己所預想的那樣歡欣。嘴角僵硬地抽搐了一下,心中不知是喜悅還是無奈。
只剩下滿院嬌艷欲滴的紅墻玫瑰,路過的清風吹散院內(nèi)濃郁花香。他們站在花叢中對視而立,卻彼此各懷心事——
當凌羽墨從東廂院返回墨園的時候。在院門處遠遠便看到書房的窗欞飄揚的紗簾下,趴著一顆歪頭熟睡的小腦袋。
原本思緒復雜煩亂,卻在看到她時便稍然松懈開來。
揚唇笑了笑,他無聲地朝她踱近并倚靠在窗框邊瀏覽她的睡顏。
她恢復了素衣男裝的簡練清爽,不似昨夜女裝的嬌俏可人。歪頭正趴伏窗下,臉上墊著一本皺巴巴的書本睡得安穩(wěn)。書上的字被一張白色絲綢絹帕遮擋看不清內(nèi)容。而在那絹帕上,未繡完的花朵還扎著針線。
興許,她是繡的累極了才伏案睡著。
他定睛細看她的繡工,驚覺她繡的真不錯!
接下來,他略感好奇地伸手想撥開擋著書本字面的絹帕。卻正巧看到她前額劉海附上了一朵剛剛吹落的櫻花,于是忍不住又轉(zhuǎn)手將她額上的那朵花瓣輕輕撇下。
細微的觸碰下,她有所感知地微微轉(zhuǎn)醒。朦朧中睜開眼,看見一只細長好看的手就要揭開她那本絹帕下的書。
那只手腕的主人她記得真真切切,上面有過曾經(jīng)被她狠狠咬下的兩排牙印。
她的瞌睡蟲瞬間被全數(shù)趕跑,趕忙直起背脊快速抽出那本書。一臉緊張兮兮地將它塞進枕頭下面。并揉著眼睛抬頭對倚在窗框上的他,一臉僵硬地招呼道:“你......你回來啦!”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又不是鬼?!彼氖诌€停留在半空未收回,忽而對她的一系列緊張反應感到萬分好奇,便開口詢問道:“那是本什么書?你從哪兒弄來的?怎么看封皮不像書房里的,而且還這么皺......”
這本書當然不是這個書房里的,是她好不容易才從青禹手中奪過來的春樂圖?。?p> “沒什么。”她大大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又隨口胡謅地搪塞:“那是之前......盈盈拿給我的舊琴譜,說是想要我為她做些改動。她好為客人們添點新意......”她心慌又臉紅地不敢再去直視他的臉。腦子里忍不住掠過他昨夜在花房里對她所做的幾近勾魂的動作。
千萬別被他知道她背地里在研究這本小黃書。
“琴譜......?”他瞇著眼睛收回手,有些狐疑地盯著她突然飚紅的臉頰:“你還會譜曲?那敢情好......”他利落地繞過窗欞直接推門踏入書房。走到桌案后的書架上,端下那把閑置的梓桐琴。
她看著他坐在書房中央的桌案上開始撫琴。驚慌未定地趕忙拍了拍自己發(fā)燙的臉,便也起身迎了上去站定他身邊。
“明日是碧璇生辰,我之前就曾應承過她譜寫一首琴曲與之慶賀共奏。你且?guī)臀覅⒖家幌?,何處需要改動的地方?”說完,他率先主動彈奏起來。
在他骨節(jié)分明的指尖下,琴弦之間奏響了極其美妙的和旋音律。她在旁默默地聆聽著那首悠揚的旋律,順著他的手凝望他低首安靜的側(cè)顏。
藍汐玥璃
“我信她?!彼敛欢嗉营q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