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色逐漸深,七丘之城漸漸地安靜下來。
在這個時代,抬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的星辰,就像是一顆一顆璀璨的鉆石閃爍在天空之中。奈何鄭久并不認識這些星辰,甚至找不到任何熟悉的星座。
他躺在還沒封頂?shù)亩Y堂里,看著四周樸素的木頭與磚塊堆成的房子,莫名奇妙的感覺到自己仿佛已經(jīng)成了這片天地中的一份子,自己就是出生在這個世界之中的。
“虎頭啊,你覺得這里是你的家嗎?”他問在身邊保護他的虎頭說。
“這里當然是俺的家呀!難道,神子大人不是嗎?”虎頭撓了撓后腦勺,似乎想起了什么說:“不對,神子大人肯定是天上來的,不然怎么會那么喜歡看天呢?”
“哈哈,你這個推理不錯!”鄭久笑道。
“難道俺猜錯了?”虎頭又撓了撓后腦勺。
“不,也不算錯。但是我的家就在七丘之城……”鄭久笑著說。
“啊~好困??!神子大人,你說阿茲那瑞爾他們能來嗎?”虎頭問。
“我猜會的,畢竟我們這個防御有個大漏洞。”鄭久笑著說。
“什么?這還有漏洞?”虎頭驚訝地說。
“是啊,這可是個大工地,靠二十個人可不容易看得過來!”鄭久笑著說。
“可是,那可是將近三百人啊……怎么可能?”虎頭驚訝地說。
“河邊的森林就是個好地方啊,我們雖然重點在那里布置了四個人,可是森林里那么多岔路,全都散開就可以偷過來呀。被發(fā)現(xiàn)一兩個,又不是大部隊,也確定不了是誰呀,看到了就跑不就行了?甚至可以找兩個人,就來打個掩護,也很容易呀!把守衛(wèi)騙出來就行了……”鄭久說。
“但是,俺覺得這倆辦法,前面那個辦法那部隊就很難集中起來發(fā)動戰(zhàn)斗啊;后面那個辦法,就在七丘之城能用呀!”虎頭兩眼望著鄭久說。
“可是,我們當時沒有約定這些呀!”鄭久無奈地搖了搖頭。
“神子大人,俺覺得阿茲那瑞爾不會選擇個辦法……更何況當時不是說要全員來嗎?”虎頭搖晃著腦袋說。
“可是,我的規(guī)則是他帶一個班來就行呀!好吧,那你說他會怎么辦?”鄭久問。
“俺想不出來……”虎頭搖晃著腦袋。
就在鄭久和虎頭討論的時候,阿茲那瑞爾正在率領著一連的戰(zhàn)士們執(zhí)行他的計劃。不像鄭久所想象的,他從來沒有想過用戰(zhàn)場上不能實踐的方法去做這件事。
在他的帶領下,每一個士兵帶著一塊用表面燒成炭黑色的木板。他們在黑夜里,他們順著道路的暗面,排成一列長隊。他們每一個都沉默著,跟隨在自己的班長身后,安靜地緩緩前進。而在前方探路的是第一連的副連長,阿茲那瑞爾竟然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但是,隊伍在面對各種情況的時候,就像是之前演練過一樣。在障礙面前,他們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就用黑色的木板搭建了一座可供人通行的橋梁,始終保持著有人壓在上面,就連“嘎吱”的聲音都沒有發(fā)出過。
在護衛(wèi)們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的陰影里,第一連就像是暗夜中的黑影。完美的融入了這深深的夜色里。濃密的森林和未完成的建筑都成為他們的保護者,讓他們完美融入這些黑暗的夜色之中,悄無聲息又迅速的從正面的主路上,趁著巡邏的隊伍離開的時刻,迅速的一路走了進去。
就在稍早的時刻,阿茲那瑞爾下達了讓副連長帶著隊伍等待巡邏隊伍走過之后就快速前進,在禮堂門口列隊的命令之后。阿茲那瑞爾迅速的從林間繞道了靠河岸那一端的森林里。他站在林間的陰影里,借著點點的星光,觀察著什么。
“看來只能這么做了……”阿茲那瑞爾向著一個鳥巢里面扔了一塊石頭,驚起了幾只飛鳥。
然后,阿茲那瑞爾向著星光下的工地走了過去。
同一時刻,呆在靠近禮堂的一棵大樹上的卓斯,用眼睛留意著那幾只驚起的飛鳥,并沒有動。只是默默地看著,仿佛那里并沒有發(fā)生很么值得關注的事情。
但是,隨后,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瞇成了一條縫,盯著林間一道非常奇特的光澤。
那是黑暗中的一道微小的閃光,就像是星光被什么具有光澤的東西略微的反射了一下。就是那一瞬間移動的微小光芒,讓他察覺了一絲異樣。
而那閃光,似乎并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卓斯數(shù)了一下,一共在一條路線上,他看到了三次這樣的閃光。
“有問題!”卓斯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一縱身就從他所在的樹干上跳了下來。向著那個閃光的方向走去……
而阿茲那瑞爾,此時,正在一條道路上,舉著他的黑色的木板,來回的前行。他足足重復走過一條路線三次。雖然很短,但是他相信,如果是卓斯,一定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異常。
“現(xiàn)在,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們匯合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如果阿茲那瑞爾拼命的加速跑,大概只要幾個呼吸就能夠到達鄭久所在的禮堂之中。
但是,他知道第一連的戰(zhàn)士們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到達。所以,他還得爭取一些時間。
輕輕地,他開始繞著護衛(wèi)們視野的盲區(qū)緩緩地前行。間或地,他會踏斷幾根青草,發(fā)出非常細小的折斷青草地聲音。
猛然間,他感到了一股不安。那是一種本能,根植于他獵人的天性之中,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獵物了。
“不過想要逮到我可不容易?!彼α似饋?,在狩獵場上,他的身心全都活躍起來。每一陣風,每一道光,都是他的信息。他就像是歡樂的孩子,在這個戰(zhàn)場上放肆的游戲,享受著獵殺與被獵殺在一線之間的快感。
在這場游戲里,獵人和獵物的角色是隨時可以變換的。就在阿茲那瑞爾兜圈子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盯著自己的獵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顯然,剛才的追逐游戲讓卓斯意識到,自己追逐的不過是一個人,而不是對方的主力。這場游戲不過是用來牽制自己行動的陷阱。
一場連聲音都沒有的對決就悄然的終結(jié)了……
阿茲那瑞爾緩緩吐了口氣,他知道,雖然這場對決結(jié)束了。他現(xiàn)在卻必須抓緊時間了,如果不能盡快趕到禮堂中,那他的計劃就失敗了。
但是,他依然得隱藏起自己的身形。畢竟,還有其他人正在巡視著這片區(qū)域。他貓著腰,用自己那塊黑色的木板作為護盾,穿梭在未完成的建筑和樹林之間。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他就成功的來到了禮堂前方不遠的地方。
甚至,他已經(jīng)看到他的連隊在禮堂前排列成整齊的隊列,用黑色木板遮住上方和周身。他知道,從上方看,這就是一片地面……
他看到這一幕之后,情不自禁的抬起了頭!背后卻響起了一聲輕呵:“阿茲那瑞爾!”
他一轉(zhuǎn)頭卓斯竟然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
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色里,這點聲音就足以引起不遠處一連士兵們的注意。
他們看不清阿茲那瑞爾的身影,但是卓斯高大的輪廓卻清晰可見。一時間,他們本來持得跟鐵板一樣的黑色木板發(fā)出了輕微的碰撞聲。
鄭久和虎頭在禮堂里自然聽到了聲音,他們停下了交談,虎頭面露警惕的神色,把鄭久護在了身后。
“把門打開,應該沒事的……”鄭久示意不用擔心。
虎頭看了看鄭久,就把門一下子拉開了。只見持著黑色木板的第一連全都站在門口。被禮堂里的火光一照,全都顯示出了身形。
看到他們一身炭黑,還拿著木板的樣子鄭久幾乎忍不住發(fā)笑??墒?,他仔細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第一連的戰(zhàn)士身上每一個人都背住戰(zhàn)斧和盾牌。顯示出了隨時可以加入戰(zhàn)斗的架勢。
這讓鄭久也感到了一絲震驚,“這些人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強?。〔焕⑹擒娛录矣柧毘鰜淼牟筷?!”
就在鄭久想著的時候,阿茲那瑞爾和卓斯也走了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是一臉沮喪的阿茲那瑞爾,走在后面是一臉平靜的卓斯。
看到阿茲那瑞爾和卓斯,第一連的戰(zhàn)士們顯然受到了打擊,發(fā)出一片輕微的木板碰撞聲。但是沒人放下他們的裝備,就像是一尊尊雕像一樣。
鄭久甚至看到有的戰(zhàn)士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淚水。他舉起雙手,拍起了手掌。
“啪啪啪!”聲音在夜色里像是波浪一樣傳得很遠。
第一連的士兵們眼神都看向了鄭久,就連阿茲那瑞爾也抬起頭看著鄭久。
“你們做得很好!全員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我宣布,正式批準你們的作戰(zhàn)計劃!”鄭久開啟了自己的超凡能力,讓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能聽得到他的聲音!
“可是……”阿茲那瑞爾還想說什么。
鄭久對他揮揮手接著說:“我看你們連每個人都一身黑,我給你們起個綽號叫‘夜梟’算了!”
“夜梟連一定完成任務!”阿茲那瑞爾高聲回應的同時單膝跪地,用右拳重重地錘了自己的胸口一下。
第一連“夜梟”的眾官兵看到這一幕之后也紛紛學著他的樣子單膝跪地,以拳錘胸,高喊:“夜梟連一定完成任務!”
鄭久見狀也是不由得佩服阿茲那瑞爾的統(tǒng)帥能力!但是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后面。
當被命名為“夜梟”的第一連離開的時候。他們居然已經(jīng)開發(fā)出了自己的口號!
“為了理性和人類,出發(fā)……”
看著這支剛剛被他用“夜梟”命名的連隊。鄭久對著身邊的卓斯說:“抱歉,搶了你的勝利!”
“不,這是他們應得的。他很優(yōu)秀?!?p> “好!我請你吃夜宵,走!”鄭久拉著虎頭和鄭久一起去吃夜宵,還順便討論了一下如何好好加強下自己護衛(wèi)隊戰(zhàn)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