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如此盛情相邀,小女怎敢不從?”沈清影挑眉莞爾,一個飛身就穩(wěn)穩(wěn)地落在榮王身旁。錦七站在榮王身后,看著他們二人今日一個靛藍色一個淺藍色,腰間都束著白色的腰帶,像極了河面上一對對同游長青河的璧人,當真是極為相配。
河面有微風拂過,沈小姐嬌俏地看著主子,主子亦是目光澄澈地望向她,兩人就這么旁若無人,相視而立的模樣,瞧著是格外和諧。有那么一瞬間,錦七心里隱約認可了錦四的說法,指不定沈小姐還真是他們未來的女主子呢!
“我想知道,榮王買下這船,邀我同游到底是何意?”沈清影桃花眸子直直地盯著榮王面具下那雙冷清的眼睛。
面對榮王幾次三番地拿她做橋,以至盛京城街頭巷尾都在說著他們倆的桃粉謠言,沈清影對此是有氣的,她雖不是個在意這些名聲的人,可她也確實不想在天子腳下招人耳目,是以今日她便不打算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地要問個清楚。
“這船于我原也沒幾個用處,只是瞧見了覺得甚是好看,便想著買來給晚晚賞玩,不知晚晚可還歡喜?”
沈清影聽著慕容殊熟稔又帶著幾分調笑的語氣,不免有些咋舌,這人在她面前不僅不用本王稱呼自己,竟然還直呼她的乳名!這種沒來由的親近讓人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一想到就在身后安國公府的船上還坐著一個與他相識多年,卻莫名被他隨手拋下的紅顏知己宋娉婷,盛京城里還有個對他朝思暮想,卻愛而不得的郡主言婉欣,再想到榮王府在盛京的處境,榮王府到底是遺世獨立忠君為民之輩還是暗中俯首稱臣早已擇好了輔佐之人,此人是正是邪,是敵是友她還真有些看不透了。
思及種種,沈清影雙眸微瞇,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向后退了一步,“能平白得了這么一艘好船,我自然是歡喜的。不過榮王與我并無干系,不過是個有幾面之緣的路人罷了,我自知并非榮王良人,望王爺以后還是保持距離,莫要無端招惹我的好?!?p> 沈清影淡淡地掃了一眼畫舫,“這船呢就當是你這幾回招惹我的補償吧。再說北疆少湖多旱,這船便是帶了去也得不到機會把玩,委實是有些可惜了。不過今兒夏至人多又熱鬧,指不定還能再賣出個更好的價錢呢?!?p> “無妨,既是送你的,你想如何便如何?!蹦饺菔饪粗蚯逵懊髁恋难垌Z氣淡淡,既不覺惋惜也對沈清影的拒絕毫不在意。
反倒是錦七聞言微怔,沈小姐竟是今兒就要出手這艘船了嗎?如此迫切可不就是急著和主子撇清關系嗎?沒成想他們主子這回竟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了?。≈髯舆@些年來頭一回主動親近女子便糟了挫,也不知將來會怎么樣……
“小心!”沈清影正打算轉身離去,原本還悠然自得的神色忽然驚變,桃花眸子里透著徹骨的寒意,上前一把扣住慕容殊的肩膀,提起他朝著錦七所在的方向甩了過去,旋即一個轉身,抽出腰間短匕一把打掉了那支破空而來又近在咫尺的利箭。
錦七也馬上拔劍護著主子,見主子無恙,心下對沈清影多了幾分感激,只是很快他就撇開了這些心思,投入到了一場激烈的廝殺中。
畫舫四周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黑衣人,有從旁的小船上一躍而來的,有從清澈河底探出頭來爬上畫舫的,還有從四面八方不知何處不斷射來的箭雨。
很快,沈清影就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榮王來的!見狀沈清影心下再度下定決心,待過了今日,榮王的一應事由,她都決計不會再去沾染了。
“你,護好你家主子!”沈清影清冷的聲音傳來,留下這么一句話后,便執(zhí)起地上掉落在黑衣人尸首旁的長劍,身形一掠靈巧地穿梭在了畫舫四周數不盡的黑色身影中。
慕容殊在沈清影背后,她看不見的地方,衣袖一甩僅憑內力就將面前幾個剛從河底爬出來,不知死活的黑衣人全數掃入了河底,只是這一次,他們都別想再爬上來了。
“啊……”“來人?。∮写炭?!”長青河上,驚叫聲四起,旁的一些船只上原是在尋歡作樂,把酒言歡的公子哥兒們和一些膽小的戲子舞姬們,都紛紛抱作一團驚聲尖叫。
比起別家船上的慌亂,停在他們面前那艘安國公府家的船卻靜謐得讓人覺得詭異。慕容殊朝那邊看去,眼眸一沉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瞬,“嘭!”的一聲,畫舫的門從內破開,最先沖出來的是抱著如樂的楚逸和秦寧玉三人。
秦寧玉因著都督的身份,平日都會隨身佩劍,眼下便是提著一把泛著銀光的寶劍,直直朝著面前的幾個黑衣人揮去。這些黑衣人各個內力深厚劍氣逼人,可她秦都督也不是吃素的,回京多日她都還沒好好松一松筋骨,外加今日楚妙儀幾人的出言不遜,她可是還憋著一股子怨氣沒地兒發(fā)泄呢,不得不說這些人還真會挑時候!
就見秦寧玉縱身一躍,對著黑衣人利劍穿喉的同時,另一只攆著對方長劍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板P,錚”兩聲,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砰然斷裂,喉頭刺穿,倒入一片血泊之中。
“啊……秦寧玉,你能不能稍微收斂一點?!背荻阍谇貙幱裆砗螅笫治嬷鐦返难劬?,生怕這般血腥的場面會在如樂心里留下陰影,“如樂還小呢!”
秦寧玉剛想說他大驚小怪時,回頭看見被他緊緊抱著的如樂,覺得他說的在理,點了點頭,“知道了?!?p> 又殺了幾個自畫舫中跟出來的黑衣人后,船外的黑衣人依舊在一波又一波的殺來,“楚逸,這樣子不行,刺客太多了。我斷路,你們先走。”
今日這場刺殺,看樣子會是一場惡戰(zhàn),為免后顧之憂,還是讓楚逸先帶走如樂比較好,邊說邊又踩斷了一個黑衣人的膝蓋骨,一劍穿透了另一個追著楚逸的刺客。
“好!”楚逸單手將如樂抱得緊緊的,轉身執(zhí)劍才跑了沒幾步,就發(fā)現(xiàn)今天那些黑衣人還真是卯足了勁兒地跟著他,他可是有足足七年都沒遇見過這么狠辣又棘手的刺客了。
如果今日只他一人的話,對付這些黑衣人的能耐他還是有的,可偏偏他抱著如樂,他是既怕傷了她,又怕嚇著她,出劍的動作放不開,無法進攻,只好想些辦法避讓。
可這些人實在是太難纏了,慌亂中他匆匆一瞥,就見琉璃畫舫前有一抹淡藍色的身影,在一片黑色之中極為耀眼鮮活,他來不及深思,趕緊抱著如樂飛身去了榮王的船上。
“沈三,你怎么也遇襲了?”楚逸原以為沈清影周圍的黑衣人會少一些,待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只增不減,沒想到今日榮王這廂也不安生。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1-09-29/0a82183fda1e4915cfaec4a84f99bc24B8CRTp4Ei1SS5FJ.jpg)
輕衣散人
人生也許就是一個不斷真香的過程【深思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