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秋天的雨總是連綿不斷的下,今晨這場雨停后,便愈發(fā)的冷了。
葉疏楣裹了裹身上的披風,伏在案前,正思索著應如何改造她這黎園。思索了一番,酥手輕提玉筆,蘸了筆墨,便在紙上游刃有余的邊寫邊畫。
眉眼看不出絲絲情緒,不緊不慢的樣子襯著淡淡的表情,黑眼如潑墨一般,認真的寫了一張又一張。
在這涼涼的秋季,顯得有些迷人。
兩個時辰后,約摸二三十張宣紙上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東西。
除了有圖示之外,還有詳細的注解以及制造方法。
葉疏楣輕輕收起已經(jīng)鋪滿案桌的紙,沒有絲毫大功告成后的喜悅,仿佛這是臨時起意,又仿佛這是本能所會的一般。
確是,若不是她這靈魂生前的刻苦,又怎會有現(xiàn)在?
想著自己以前那雙粗糙的手,姣好的容顏,怎的就配上了那么一雙仿佛歷經(jīng)風霜的手?只是,她也比誰都清楚,她的手因何粗糙。
如今這雙手,如嫩藕一般,倒是圓了自己的心愿。
喚來竹青,便把圖紙交給了他。
“我知你有法子處理?!?p> 竹青接過圖紙,隨意翻了翻,瞪大了眼睛。
“這是小姐所想所繪?”
“嗯”
竹青眼中慢慢的驚嘆之色。
“小姐放心,竹青定會置辦妥當?!?p> 說著轉(zhuǎn)身欲走。
“誒,等等……”
竹青轉(zhuǎn)過身,一臉探究?!靶〗憧蛇€有其他吩咐?”
“安置需要多少銀兩,一一記錄,往后我自會奉還。”
葉疏楣很平淡的語氣,絲毫沒有拿人錢財?shù)男呃⒏小?p> “小姐...”竹青欲言又止。
最終轉(zhuǎn)身離開了。
交待完院子的事,葉疏楣便換了一襲男裝,白衣裹身,雖是嬌小了些,可是并不矮,合身的男裝穿上倒是更加柔弱了,弱不禁風的樣子讓人有些憐惜。
罷了,得好好補補了。
一雙純凈清澈的眸子下,是一面月牙色的白玉面具。
西子樓位于京都最繁華之地帶,接連西邊西子湖,因而得名。
西子樓并非單是一樓,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檐畫角,俯瞰著煙波縹緲的西子湖,景色極佳,一向是京都貴胄飲酒的所在。
幾日前,葉疏楣曾路過此處,當時便被這獨天的構造所吸引。
西子樓素來便有規(guī)矩,主樓一樓只接待七品以下的官員或江湖人士。二樓包廂則是接待七品到五品之間的官員以及一些文人雅士,三樓便是接待皇親國戚或是貴胄,這四樓,聽聞至今無人去過。
西子樓附屬閣樓有三座,昕雪閣,東波亭,流觴齋,東波亭為文人雅士作詞賦詩之地,昕雪閣乃經(jīng)商之人聚集之地,自然,這流觴齋便是天下武者切磋之地。
西子樓。
酒樓內(nèi)談笑甚歡,葉疏楣坐在二樓一包間靠窗位置,透窗看著一樓的人三三兩兩聚一桌,正在談論著些什么,隔著窗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隨手端著一杯碧螺春品著,茶又稱離鄉(xiāng)草,葉疏楣似乎對茶有些莫名情感。
西子樓這茶也不知怎的泡的,竟讓她喝出了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情緒似乎有些許被打破,葉疏楣取下腰間的玉笛,想起了一曲《姑蘇行》。
玉指輕扣便吹了起來,悠悠笛音緩緩揚起,笛音婉轉(zhuǎn)縹緲,典雅舒泰,輕松明快的曲子竟帶著絲絲哀愁,朦朧的情緒隨之延。
葉疏楣任自己沉浸在笛聲中,任無限的情緒隨之瘋長,秀眉輕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