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涼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有人!”
小囡挽起袖子擦掉臉頰上的淚花,將沒出息的鼻子里,流出的晶瑩剔透抹到梁涼身上,振作精神。
“哥,這聲音,耳熟。”小囡的聲音還是哽咽,距離完全平復(fù)心緒還需要一段時間。本以為今日是久別重逢,滿懷激動、忐忑進(jìn)到村里,萬沒想到卻遇到那番景象。村民失蹤、母親也生死未卜,實難叫人心安。
“耳熟?”
“嗯,只要是我見過的人、聽過的聲音,就不會忘。”
“過目不移、過耳難忘?腦子挺好使哈,是學(xué)文科的好料子。”
“哥,你又說奇奇怪怪的話。我都傷心成這樣子了,你還沒個正形?!?p> 梁涼攤攤手,心道你們女人真難伺候,我這不是講個冷笑話緩解下氣氛,“那外面的...是誰?能認(rèn)出來么?”
兩人扒在窗邊朝窗外瞧。
今夜月黑風(fēng)高、烏云蔽月,瞧不真切。只能看到不遠(yuǎn)處兩個人形剪影。
“我想起來了!”小囡落拳擊掌、恍然大悟,“是我法明庵的兩個師姐,慧林與慧清?!?p> 法明庵上上下下近萬人,僅憑說話的聲音就能準(zhǔn)確辨出是誰,這份本事,僅評價適合當(dāng)文科狗也忒屈才,去美國CIA任職都綽綽有余好吧!
“法明庵的瘋婆子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法明庵雖然是襄月城一帶明面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勢力,但畢竟成員都是出家人,一群尼姑冒然在大街上追捕嫌犯,太過招搖。因此梁涼與小囡后來受到的追殺壓力其實不大,梁涼甚至都忘了有這么一茬,萬沒想到今晚突然在這里又見到了她們。
“是來尋我們的?她們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開自動尋路功能了?”梁涼不解,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小山村,沒可能碰巧路過吧?
小囡卻點點頭,“我知道,恐怕是因為那些信...”
“信?什么信,有人通風(fēng)報信?我說,你在庵里這些年結(jié)交的盡是些什么阿貓阿狗,前有你那什么靜靈師妹吃里扒外,今又有神秘叛徒通風(fēng)報信...”
“不,不是不是,”小囡打斷道,“是我每個月都會給娘親寄銀子,同時也會寫一封信,但是信,我從來沒寄出去過...都藏在房間的床頭。想必,正是那些信,為她們提供了線索...”小囡推測道。
既然寫了信,為什么不寄出?寫著好玩?鋼鐵直男梁涼反正是不懂。碼字神馬的,很累的好吧,要不是為了恰飯,誰愿意天天寫。
“懂了!這么說,把村里活物集體綁票的,就是你們法明庵的人?趣味挺別致哈,連牲畜都不放過?!?p> 小囡點點頭,“很可能?!笨偹阌辛税敕诸^緒,也有了追查方向,而且,如果是法明庵來人,她反而放心,畢竟,出家人,最忌殺生。小囡心中重燃希望。
“對了!”梁涼一驚一乍。
“狂犬病毒又發(fā)作了?”小囡認(rèn)真而關(guān)心的詢問。
“不是!我沒有!我是突然想到,咱兩個在這里瞎分析個什么勁兒,出去直接抓住那兩尼姑暴打一頓嚴(yán)刑逼供不就行了!”常做老鼠,都忘記自己現(xiàn)在是貓了...
一炷香后...
兩炷香后...
“我沒打你就招,你這佛祖堂前飯怎么吃的,恁的沒有骨氣!”梁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xùn)斥道。
“還沒打?。磕讲拍鞘菧厝岬膿崦怀??我這豬頭的樣子我親媽都認(rèn)不出來好吧!”慧林欲哭無淚的腹誹。但萬萬不敢說出口來,繼續(xù)磕頭討?zhàn)埖溃?p> “狗大王,您還想聽什么,我為您細(xì)細(xì)道來,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是真心心心相印...”
起初二人見到突然躥出來小囡,驚喜的險些歡呼出聲,現(xiàn)在這位師妹的項上人頭,可是真正的價值萬金!且,除了賞金,還有更重的獎勵,那即是:連升十一級。
升官發(fā)財當(dāng)首席,盡在于一人爾。
法明庵有明確的等級管理制度,總計二十級,數(shù)字越小、等級越高、待遇越優(yōu)渥。之前小囡的師妹靜靈,就是為了能升兩個小級別,才出賣小囡的。足見級別對于法明庵眾尼的吸引力。
但馬上,二人就笑不出來,莫說手可摘星辰的小囡,肉身強度相當(dāng)于開了一條靈脈的戰(zhàn)斗寵梁涼,她們都打不過。
“我招、我也全部都招,我知道的比她還多!”慧清趕忙舉手。因為梁涼說了,兩個人中他選擇殺一個,另一個留“當(dāng)導(dǎo)游”。慧清見慧林那么舔狗,心中怎能不急?
“你,繼續(xù)說,至于你...你補充。說吧,那個姓姚的老男人,究竟何許人也?你們一個尼姑庵,怎么還藏著個老和尚?怎的如此傷風(fēng)敗俗!”
“是是是,狗大王您教訓(xùn)的是,小人深以為然。姚大師本名姚盛,來歷神秘,我們也是頭一回見。但身份地位極高,故而被任命為本次抓捕行動的主事人。小人只知道姚大師實力絕強,連主持,都敬他三分。其他的,我們這個級別,確實無權(quán)知道啊...”
“你知道的不是比她多?你補充!”梁涼兇神惡煞的轉(zhuǎn)向慧清,齜牙咧嘴的模樣,做人時都愈來愈像狗了。
“我知道他為什么那么恨靜音師妹!”跪在地上的慧清抬頭,眼神復(fù)雜的望向小囡,“因為被殺的覺塵首席,是姚盛的,女兒...”
“吁,真夠亂的,和哪個老尼姑生的?是不是你們庵主?”梁涼將耳朵湊過去,八卦臉。
“額...狗大王,這個我真不知道?!被矍逍恼f這個問題好像不是很重要吧。你不是更應(yīng)該問問姚大師的實力具體處于什么水平、或者問問被綁的趙家村村民有沒有事...
“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招吧!還心心相??!找打!”梁涼又是一記掃堂尾掃到慧清臉上,這次勁道十足,慧清橫向飛出去足有十米,撞到一棵棗樹上后,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掃堂尾,梁涼和九彩毒蝎蛤蟆照貓畫虎學(xué)的。
慧清心中委屈,心心相印什么的,不是慧林說的么?打我作甚...
“哥,再打就死了...”小囡勸道。
“另外,可否交予我來審問?”小囡實在是看不下去。照這么個審法,天亮也審不完,直接改法明庵花邊新聞?wù)搲虬素源髸昧恕?p> ......
常山群山叢中,某半山腰處,某洞穴。
“妖婦,吾等當(dāng)下之處境,盡皆受汝之牽連。趙氏一族、千年血脈,萬沒想到會毀于汝這個外來婦人之手!真真是天要亡我趙氏一族!”鐵籠中,言辭激烈訓(xùn)斥小囡養(yǎng)母的,正是趙家村族老、村中威望最盛之人,趙光啟、光老。
村中平日里的領(lǐng)里糾紛、產(chǎn)權(quán)官司、偷盜犯罪等,最終均是由光老主持公審大會判決,儼然趙家村的規(guī)矩、趙家村的法、趙家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