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xiàn)在最好的承擔(dān)是保護自己,不給身邊的人照成負(fù)擔(dān)。
回到流芳閣,我把嚴(yán)如意喚了來。
“這幾天下雪,沒啥事情。也不見你過來,可寂寞?”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調(diào)笑的口氣。嚴(yán)如意自然知道我說的是啥意識,笑的滿臉的不好意思。
“咋能會寂寞,練練武,打打拳。蕪菁院有一片可以練武的場地,消磨著時間也就過完了。”
“哦,所以我不叫你,你也不過來?!蹦翘旌蛧?yán)如意說過苗麗是我的人。我說話故意言語不明,為的就是讓嚴(yán)如意不要陷入無未的漩渦中。苗麗不能愛,也不會愛。
看著嚴(yán)如意緘默不言,悶著頭看著腳邊的土地。
哎,以為過來了。怎么又這個樣子了。
總要想個法子。
春花,夏草,秋果,冬雪,在院子里正在打掃衛(wèi)生,為佳節(jié)做準(zhǔn)備。聽說掃完屋子后,還要準(zhǔn)備麒麟貼紙,麒麟掛件,佳節(jié)吃的食物。
就幾天了,有的她們忙的。好在,祥居內(nèi)的人不多。她們要準(zhǔn)備的也就幾個人,其余的自有別人去準(zhǔn)備。
我用手捅了捅不說話的嚴(yán)如意:“你看看外面的四個女子?!?p> 嚴(yán)如意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看我:“看了。”
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長的也挺養(yǎng)眼。怎么碰見這樣的事情,這么別扭,簡直是木頭一樣。不知道,他和蘇燦燦之間是怎么回事。
我無奈的閉上眼睛,然后又睜開。看看嚴(yán)如意的樣子,蘇燦燦看來沒少在嚴(yán)如意身上下功夫。
“她們四個你認(rèn)為誰最和善。”我本來想問誰適合當(dāng)老婆的,可是話到嘴邊,我連忙收了回去。還是,別嚇著這個生性忠誠卻羞怯的少年吧。
果然,只要說話不涉及男女之間,嚴(yán)如意倒還正常。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認(rèn)識的時間也不長。都挺和善的?!?p> “算了,”
嚴(yán)如意的話讓我無法在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慢慢來吧,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嚴(yán)如意的扭捏也不是我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
我把準(zhǔn)備好的銀子放在嚴(yán)如意面前:“不多,我第一次掙得錢,說過的,給你的。我那段時間沒錢又沒有地方住,謝謝你收留我。”
“你怎么說這話呢?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做的和你對我做的相比,沒得比。這些錢我不能要。”嚴(yán)如意一直推拒。
“你平常要花錢咋辦?那,這些就留著平?;沐X。你別說不要,我們出去辦事,我萬一忘了帶錢,總要有一個人記得幫我付吧。剩下的你不要,是不是誰便我處置?”
嚴(yán)如意點了點頭。我從給嚴(yán)如意準(zhǔn)備的銀兩里撿了一塊出來,如此,嚴(yán)如意才收下。
第二天,陽光透過云層給世間帶來了溫暖。
我惦記著千鍾祥要教我練武的事情,所以吃飯的時候比平常囫圇的快。
竹落里內(nèi),千鍾祥手里的一把劍正武的粼粼的寒光把他整個人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
想起苗麗說過的嚴(yán)如意在他手里走不了十招,看這樣子,果然沒有言過其實。
我剛走近,千鍾祥就收了劍靜靜的看著我。
“打算教我什么?”
“劍吧?!?p> 我看了看千鍾祥手里的在陽光下寒光粼粼的武器,薄薄利刃,修長劍身。不用多說,定是把好劍,好劍會削鐵如泥么?一定的。
“用這么?第一次教我就用真的,萬一傷著人,咋辦?”
千鍾祥很不給面子的把劍遞給了身邊的明福:“你想多了。用這。”
千鍾祥順手折斷一根竹子,然后一份兩半,遞給我一節(jié)。
雖然松了口氣,但是也太不給面子了。好歹假裝試探一下也可以。
竹落里真是一個好地方。細(xì)探竹林深處,在密密匝匝挺拔直立的竹子后面,有一片特別空曠的地方,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竹屋。
竹林掩映,像是入了世外之處,真真的好所在。
“沒想到,還有這個地方。你平常會在這兒練武么?”我回頭看著千鍾祥,好奇的問著。
習(xí)武之人,平常的練功是不能懈怠的。這就像跳舞的時候要堅持拉筋下腰一樣,時間久了,身子就會僵硬,舞姿也不會那么的輕盈是一個道理。
千鍾祥笑了笑,緘口不言,但是從他的面部表情就能猜到,他應(yīng)該也是愛極了這個地方。
“我現(xiàn)在教你一套避塵劍法。你認(rèn)真學(xué)?!鼻фR祥說的認(rèn)真,我也聽得仔細(xì)。
“厲害么?”千鍾祥的很厲害,那這套避塵劍法是不是也很厲害,那我豈不是也要成高人了?我歡喜異常,想去苗麗那矯健又帥氣的身手,我就莫名的激動。
“不厲害,”千鍾祥的話猶如兜頭一盆涼水,讓剛想嘚瑟的冒了頭的得意,被一把打回了我的身體之內(nèi)。
又聽千鍾祥繼續(xù)說道:“避塵,避塵。不在攻擊有多厲害,而在于防守。你現(xiàn)在想在功夫上有所造詣,不大可能。但是,想學(xué)點防身的功夫還是可以的,就像你說的,自保。”
這樣也行,總比不會強。
千鍾祥教的很仔細(xì),我也學(xué)的很認(rèn)真。一枝竹枝當(dāng)劍使,劈、砍、挑、刺,學(xué)的很是樣子。
千鍾祥手里的細(xì)竹枝,好似在水中靈活游走的魚,游走于天地間。
四周竹林密布,陽光穿透竹林到來的時候也只是在中午的那會兒時間。因此,幾天前的那場雪還沒有化完。千鍾祥的劍花游走處,雪花開始漫天飛舞。有這么一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朵雪花是無辜的。在這兒也是,雪花的空靈襯托出千鍾祥的傲然的氣度,更加的絢了人的眼睛。這是每一片雪花的功勞。
中午的時間終于到了,陽光也終于穿過密密匝匝的竹林,一縷一縷的把溫暖灑向大地。
明福匆匆而來,躬身立在竹林旁邊:“主子,可以用膳了。”
“知道了,一會就回去?!?p> 一個上午,我的手腳一直在不停的活動,現(xiàn)在早就餓了。
收起了竹枝,面向千鍾祥:“走吧?!?p> “疼么?”
千鍾祥沒來由的話,讓我云里霧里摸不清楚。
又聽,千鍾祥繼續(xù)說道:“腿上?!?p> 恍然明白,千鍾祥說的是什么。
對于武術(shù),我是一個很認(rèn)真的學(xué)生,但是苗子并非好苗子,沒有清奇的骨骼。千鍾祥教的時候,有幾個動作,我老是學(xué)不會,不是手錯了,就是腳錯了。
千鍾祥為了讓我快點記住,手把手教了幾遍,可是還是無濟于事。
最后還是千鍾祥施以懲罰,我才記住走位和手勢。不打不長記性。
“不痛。”
看著千鍾祥內(nèi)疚的眼神,我違心的說著。
其實,千鍾祥不必如此的。嚴(yán)師才能出高徒。這和我學(xué)醫(yī)的時候的老師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我的老師是朵奇葩,但是就是因為這朵奇葩。我才能嚴(yán)格要求自己,努力的學(xué)習(xí),當(dāng)然放假的時候除外。
千鍾祥蹲下身子,要去拖我的鞋。對于我的話,他似乎不怎么相信。
“別,我說了,沒什么事的?!?p> 男女的力道畢竟懸殊,拗不過他,也就隨他吧。男女之間授受不親那一套,我還不是很在意。
“我下手的力道,我清楚。”千鍾祥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撥開瓶蓋把白色的藥粉灑在我的小腿的傷處。
輕輕涼涼的,沁人心脾,傷處似乎裹了一層冰粉,疼痛感立馬減輕了不少,很舒服。
我把藥瓶從千鍾祥手里拿了過來,放在鼻下聞了聞,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很好聞。
“這是?”我把玩著小瓷瓶,好奇的問道。
“這是刀傷藥,有活血化瘀的功效?!?p> 用刀傷藥給我消腫,這真是大材小用。出于醫(yī)者的本能,我把這瓶傷藥討了過來。
我曾經(jīng)說過千鍾祥是一朵傲然挺立的寒梅,只耀眼的開在萬籟俱寂的嚴(yán)冬,就像他剛剛對我嚴(yán)厲的時候。有時候又是一株迎風(fēng)而立的竹,站在你的身邊,讓你感覺舒心,可以依靠,就像現(xiàn)在蹲在我面前的他。
掏出手絹,千鍾祥把藥粉綁在了我的腿上。這一切都做好之后,千鍾祥才牽起我的手往竹林外走去。
我掙了幾次沒有掙開。千鍾祥的手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磁鐵,而我就是一個鐵釘,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
快出竹林的時候,我拖著千鍾祥,雙腿彎曲,兩腳死死的扣在地上,就是不讓千鍾祥再把我往前帶一步。
我們就這樣眼睛瞪著眼睛,手拉著手。
匆匆的腳步聲,又近在耳邊。明福的兩只腳戛然而止在離我們不遠(yuǎn)的地方。然后看著我們,猶豫了一會兒,便二話不說的又退了回去。
我窘迫至極。
“別拉了,剛才明??匆娏??!蔽谊фR祥的手,廢了好一番力氣也沒能如愿。
“那又怎樣?”千鍾祥說的不溫不火,坦然地樣子讓我心里更加焦急。
“我雖然是個女的,但是,我現(xiàn)在是男裝。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議論?!?p> “他們不敢?!?p> “就算他們不敢,可是心里也會想的。太子的名聲重要,別到最后,南嶼太子好男色的謠言鬧得人盡皆知,可就不好了?!?p> 那知千鍾祥依然的無所謂:“你換回女裝不就行了?!?p> “不要?!蔽疫B忙說著,見千鍾祥依然很堅持。我漏出小貓討食的表情,“我不想換回女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