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說完,掃了一眼對面站著的六七個人,視線最后落在阿滅身上。
“除了你們主子,這群人里,你功夫最好吧?”
“那當(dāng)然了,我可是晚陽山……”
阿滅的得意勁還沒過呢,朝歌打了個響指——
“好!那就是你了!”
話音剛落,朝歌弓著身子,幾步就竄到了阿滅面前。
阿滅反應(yīng)出朝歌的意圖,不敢大意,緊繃著神經(jīng),盯著朝歌,果斷出拳,那速度快得能聽見拳頭破空的聲音。
本以為能正中朝歌的肩膀,阿滅還稍微收了幾分力氣,可沒想到朝歌前進(jìn)的步子極其詭異。
人都到阿滅面前了,一個跨步側(cè)身,轉(zhuǎn)到了阿滅身后,右腳踩在阿滅小腿上,借力,左手扣住阿滅的肩膀,輕輕一躍,右手環(huán)過阿滅的脖頸,握著的匕首在咽喉處,留下一個淺淺的血痕。
整個動作,不過眨眼間。
等大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朝歌已經(jīng)收起了匕首,拍了拍手,面帶笑意地開口——
“怎么樣,還有誰要跟小家伙計(jì)較?”
朝歌才說完,就發(fā)現(xiàn)腿上多了個毛茸茸的掛件。
小家伙抱著朝歌的腿,尾巴搖得起勁,沖著面前的幾個人嗷嗚嗷嗚地叫,叫囂得厲害,看的一群人牙癢癢。
有了靠山,就拼命嘚瑟的樣子,逗笑了朝歌。
朝歌又把它抱了起來,在靠山懷里,小家伙叫得更起勁了,嚎兩聲,又親昵地蹭蹭朝歌。
阿滅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看著他主子,委屈得快哭了。
平時刻苦練功,身手好是他的錯嗎,為什么莫名其妙就當(dāng)了一只被殺的雞,給這群猴看?
阿滅可是鬼殿的掌事,除了幾位執(zhí)事,他的身手已經(jīng)是頂好的了。
連阿滅都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滅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所以,雖然阿滅無辜當(dāng)了雞,但這殺雞儆猴的效果,還是很好的。
就算不服,也只能憋著。
“都沒意見的話,我可要放它走了?”
一群人望天,裝作沒聽見,只要不去看那女人,不去看那只得意的小崽子,那這臉就算沒丟。
朝歌放下小毛球,看日頭已經(jīng)升得很高了,又在這耽誤了一會,再不回去小桃又得哭鼻子了。
從晚陽山回到夙府,要是靠走路的話,估計(jì)要走兩個時辰,等回到夙府說不定都是用晚膳的時間了。
墨千玦好像能看懂朝歌的心思一般。
“讓馬車送你回去吧,能快點(diǎn)。”
有馬!
朝歌眼前一亮。
“能借我一匹馬嗎?”
“你還會騎馬?!”
阿滅直接喊了出來,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
南陽國的女子以女德為美,大都溫婉爾雅,琴棋書畫,品茗賞花幾乎是每個閨閣女子必修的技能。
且不說普通女子,就連出生將軍府的夙星月、夙敏敏也不會學(xué)騎馬這種東西的。
馬術(shù)什么的,只有出身卑微的窮苦女子,才會去學(xué),在四國,女子都是可以參軍的。
相比起這幾個人的反應(yīng),墨千玦僅是眼中閃過驚艷,已經(jīng)算是很鎮(zhèn)定了。
“阿滅,把隙風(fēng)牽過來?!?p> “隙風(fēng)?!”
阿滅看了看眼前的女人,想起隙風(fēng)能踢斷人肋骨的蹄子,有點(diǎn)猶豫。
“主子,要不還是換一匹吧?追風(fēng)?乘風(fēng)?”
隙風(fēng)的烈脾氣,除了主子,別人就是靠近他它都要亮出蹄子的,雖然這位不是普通女子,但也不可能搞定隙風(fēng)吧?
“就隙風(fēng)?!?p> 男人語氣堅(jiān)定。
“好吧……”
阿滅往前跑了幾步,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沖著山頂浮夢樓的方向,吹了個口哨,不一會,鏗鏘有力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
阿滅伸手去拉韁繩,剛一靠近,隙風(fēng)鼻子不滿地吹了一下,弄得阿滅一臉馬鼻涕。
“喂,你小心點(diǎn)啊,這馬不好騎。”
阿滅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水,好心提醒道。
但簡唯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被隙風(fēng)吸引過去了——
馬頭高昂,眼睛有神,一蹄寬的前胸肌肉健碩,管骨骨棒粗壯,四肢筋腱強(qiáng)壯有力,一身黝黑的毛,在太陽下亮得像刷過一層油一般。
寶馬!
就算在世界一流的馬場里,也沒見過這么好的馬?。?p> 朝歌忍不住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朝歌接過韁繩,輕輕摸了摸馬脖子,拍了拍馬耳朵,嘀嘀咕咕說了兩句,隙風(fēng)撲哧撲哧地從鼻子噴了兩口氣,知道隙風(fēng)同意自己騎一趟,朝歌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踩住腳蹬,利落漂亮地躍身上馬。
在地上的小毛球爬不上來,急得在隙風(fēng)蹄子邊直打轉(zhuǎn),嗷嗷地叫著。
“你想跟我走?”
小毛球好像能聽懂朝歌說話一般,蹲下身,搖著尾巴,灰藍(lán)色的眼睛水汪汪的。
想著有個小家伙在落葉軒看著院子也挺好的,朝歌便不再猶豫,身子一傾,伏在馬背上,伸出手,小毛球立馬跳到朝歌手心上。
朝歌把小毛球塞進(jìn)懷里,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你這一身毛,就叫小白吧!”
墨千玦眉毛一挑,這也叫小白?
不知道蘇白白醒來,知道自己和一只小畜生撞了名字,會不會氣得當(dāng)場昏過去。
“謝啦玉兒,明天我把隙風(fēng)送回來!”
朝歌改變主意了,就沖著這匹馬,玉兒這個朋友,她交定了!
“不用,今晚我去接它?!?p> 唰——
七八雙眼睛齊齊盯著開口的人,特別是阿滅,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今晚……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怪呢,為什么不是下午,為什么不是明早,為什么偏偏是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呢?
倒是朝歌,完全沒多想。
“好,我備著好酒等你!”
唰——
一眾人整齊地轉(zhuǎn)頭,目光又聚到了少女身上。
為什么是喝酒,不是喝茶吃點(diǎn)心呢?
大晚上,孤男寡女飲酒作樂,這是要搞事情?!
“走吧,小白,走吧,隙風(fēng)!”
少女的臉上滿是興奮,一揮韁繩——
“駕!”
一騎絕塵……
阿滅張著嘴,已經(jīng)看呆了,這個女人怎么能騎馬騎得這么好?!
而且這匹馬還是隙風(fēng)這頭倔馬?!
這果然不是普通女人,這簡直不是人啊!
墨千玦看著山道上馬蹄濺起的初春嫩草,眸子里有幾分驕傲。
就知道,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