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進被徐道衍帶著在空中呼嘯而過,速度比那青眼雕快了不知多少。
“前輩,咱們是不是可以稍微慢點啊?!庇噙M從沒想過速度快到一種地步的時候,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
再這樣下去,自己怕不是要窒息而亡了。
到時候怎么說,史上第一個飛到窒息而死的修士?
正在胡思亂想,突然感到呼吸順暢了起來,連忙開始大口大口呼吸空氣,耳邊嗡嗡作響,隨后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站在了一處不知名山峰之上。
“基礎還湊合,可這身子骨著實是差了點?!倍厒鱽硪坏缼е蛑o的聲音,余進抬頭看向徐道衍,苦道:“前輩您是高人,可弟子不過是煉氣期,如何受得了這狂風?!?p> 徐道衍不屑的哼了一聲,道:“煉氣期又如何?想當年老夫在煉氣期之時,體魄可比你這小子強多了,至少不會因為這點小風就叫苦連天?!?p> 正說著自己當年是如何出色,老道又話頭一轉,道:“不過你小子在那等絕靈環(huán)境中,能只靠一塊靈石修到練氣圓滿,也算是天資卓絕了?!?p> 余進聽到老道說自己天資卓絕,卻沒有什么自得之意。
自己至今所見的修士個個法力道行遠勝自己,唯一一個道行不如自己的還把自己打成重傷,這些經歷讓余進著實是難以產生自己天賦卓越的想法。
看余進不以為然的樣子,徐道衍笑了笑沒說什么。
“這小子現(xiàn)在心性不錯,但還有的磨練。嘿,這么看來,師傅的安排還真是有點道理,不過我這做弟子的也是不差。”
徐道衍正暗中盤算著,只見余進左右觀望了一陣,轉頭問道:“前輩,這里就是咱們玉衡一脈所在嗎,弟子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樓閣,不知是否是用術法隱藏了?”
徐道衍咳嗽了一聲,正色道:“沒錯,你小子才是煉氣期,如何看得穿這等妙法?不過,想要讓你看到,也不是沒有辦法。”
余進老實拱手道:“還請前輩解惑?!?p> “看到前面那座懸崖斷橋沒有,過了那座橋,再順著那連著斷橋的鐵索,一路爬到對面,就可撥開迷霧,見得我玉衡峰本來面目。其中術法原理也是不值一提,我便不講與你聽了,只需記住“莫要回頭”四字即可。如何,有沒有興趣試試?”
余進聽到自己只需走一段路,就可以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玉衡峰,心中倒不疑有他:“那木橋過去自然是輕松至極,鐵索雖然困難,但我好歹也有修為在身,哪怕是狂風呼嘯,卻也是不難過去?!?p> 當即對徐道衍自信道:“前輩放心,弟子自然是可以走的到對面的?!?p> 說完便大步向前走去。徐道衍見得余進面上信心滿滿,不由得偷偷壞笑了一聲,暗中伸手打了個手勢。
只見木橋鐵索微微一亮,隨即恢復正常。
見得此景余進腳步微微一頓,隨后神情微微凝重了幾分,心道:“若我想的沒錯,此次應該是一次考驗,當是需要小心,不定就有什么阻礙讓我無法前行。”
又想起了徐道衍所說的“莫要回頭”,定了定心神:“前輩也說了,不過是一道小術法,當是不算太大阻礙。”
又看了木橋兩眼,實在是沒有看出什么不凡,余進搖搖頭,伸腳一步跨了上去。
霎時間,余進眼前迷霧漫天,除了周身三尺之地外,竟是什么都看不到。
見得此景余進并未慌張,而是一步步緩緩向前走去。一路上除了漫天大霧,也未見什么阻礙,不禁放松道:“看來也就是如此了,卻是不難?!?p> 正如此想著,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徒兒。。?!?p> 聽到此聲余進大驚:“自家?guī)煾翟缫讶ナ?,還是自己親手下葬,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
當即準備轉身,心中卻閃過了徐道衍的話,轉到一半的身子硬生生停了下來。
“徒兒。。為師好是想念你啊。。。門派是否已經歸來?靈氣是否已經復蘇?徒兒,你過來和為師好好說說。。。?!?p> 余進面色為難至極,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掙扎了許久,余進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向前走去,大聲道:“師傅放心,靈氣已然復蘇,弟子此刻便身處師門,不日即將回歸。弟子將來若是修道有成,必定助師傅返本歸元,重修仙道!”
話音最后帶著幾絲哽咽,但余進終究是沒有回頭,心中也是對這斷橋有了一絲明悟:“是要測我心性如何?正好讓我看看,我的心境到底打磨到了哪一步!”
斷崖對面,徐道衍和一名精瘦老道席地而坐,面前放著一張棋盤。
老道從棋盤上拾起一枚白棋:“徐師兄,你這可不厚道啊,這弟子心性本就不錯,若是提前告知,也不必闖的如此艱難。”
徐道衍盯著棋盤,不甚在意道:“若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又如何當?shù)闷鹞议T下弟子?”
“哦,這倒是難得,看樣子玉衡雙絕是要變成三杰了?”
徐道衍擺擺手:“我可沒那個閑情逸致,到時候讓老二收他為徒就是?!?p> 老道也是無言,最近幾百年無甚戰(zhàn)事,這徐師兄的性子也是越發(fā)怠懶了。
“嗯?”老道拿棋的手突然頓了下,笑著看向徐道衍道:“師兄,你那徒孫倒是不慢?!?p> 徐道衍哼道:“早看到了,比我當年還慢了一刻。這小子,還是需要好好打磨?!?p> 對面老道笑道:“徐師兄,你臉上可是絲毫不滿的表情都未有啊。也罷,心橋已過,煉索不過是讓我等探其本心,用不了太久??磥砟阄疫@一局當改日再下了?!?p> 余進此時已是走完了那道木橋,面前正是那道鐵索。
“不知道是哪位前輩想出來的這些招數(shù),有些當真是莫名其妙。”
一路走來,余進有聽到過自己早已沒有印象的父母之聲,也見過群臣向其叩拜,更是見到無數(shù)美貌女子對其暗送秋波,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余進心中雖對自己親生父母有些執(zhí)念,但也不是太深,對權利也是沒有什么感覺。更是從小長在深山,哪見過什么風花雪月,甚至感到那些大臣女子莫名其妙:“當皇帝哪有修真來的逍遙,不過那些女子竟能引得我血液加速,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出去之后有時間當要查查看?!?p> 暗自思忖著,一步踏上鐵索,腳下靈力一吐,便是穩(wěn)如磐石。
除了一樣的濃霧也未見得什么異象。余進雖有疑惑,腳下卻是不停,不出一刻就走到了盡頭。
跳下鐵索,迷霧緩緩散去,余進見得徐道衍正在不遠處微笑看著自己,高興道:“前輩,我走過來了!”
徐道衍微笑看著余進走過來,一巴掌拍在了余進腦后勺:“叫什么前輩,以后記住了,叫師尊!”
還未等余進回神,徐道衍又起了一陣狂風,這次倒是特地施了個護罩,離地之后便緩緩遠去。
二人離去之后,地面上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道身影,正是那名老道。
老道目光復雜的看著遠處二人,喃喃道:“師兄,你這可是找了個大麻煩啊。此子教好了是我北辰之福,若是教壞了。。?!?p> 老道搖了搖頭不再言語,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余進走上鐵索的那一幕。
一步踏落,血光漫天。